关灯
护眼
字体:

能饮一杯无(163)

“到时间了吧,带他暗房。今『药』水加倍,上虎皮鞭。”主母挥了挥手,一副不想多谈的失望模样。

于是便有下人沉默地走来:“公子,请随我来。”

虞北洲早熟悉这样严厉,丝毫不带温情的相处方式,径直行了一礼:“父亲母亲,孩儿先行告退。”

说完,他转身便跟着下人离。

暗房是虞府黑暗幽深的地方。

大渊质子恐怕想也想不到,他眼里光明温馨的家庭,竟然会有这样不见日,满是刑具的可怖房间。

虞北洲乖乖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下,赤/条/条地走了进。

立马就有下人端来一巨大的『药』桶,内里装满了黑糊糊的水。

“公子,请。”

这流程对虞北洲来说,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从他三岁记事开始,几乎每周都要经历一次。

开始是用一种叫“巫蛊『药』水”的东西倒他的脸上,冰冰凉的,片刻后便火烧火燎般烧起,如同万蚁噬心般的痛楚覆盖了整张脸。

这种痛楚无法用言语衡量,偏生下人还将他手脚捆住挂起来,不管脸上有多疼多痒,都不能挠一下。

等到再大一点,这样的折磨便从脸上逐渐转移到了全身。

『药』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每周泡一次也变成了三日一次。

虞北洲没有丝毫犹豫,也不需要下人按住他的头,直接将整人没入了巨大的浴桶里。

熟悉的痛楚从接触到『药』水的皮肤上传来。

然而虞北洲不感到痛,反倒『色』呈奇异般的『潮』/红。

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记得了。好像早很早以前,为太痛,太痛了,于是精神崩溃的边缘里,他便一遍又一遍地将这种痛楚转变为快感,一次又一次,终于成功。

他再也不觉得痛了,只觉得很舒服。

一起跟着落下的,是每月五定时发作的病根。

为此,虞北洲看见无数下人异样的眼神,也从两位掌权人容和眼中看出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只可惜他太,分辨不出来这些具体情感。

等到时间到后,他才慢慢从早冷却的水中浮起。自己慢慢地爬了出,慢慢给自己擦干净身子,慢慢穿好衣服。再走到墙壁前,生生挨了五鞭。

期间没有一位下人来帮忙,暗房暗无日到永远迎不来太阳。

好或许是『药』水神奇的缘故,虞北洲发现自己身上从来不会留疤。

虞北洲生聪慧早熟,他早就清楚,这府里没有人把他当成尊贵的虞家公子,就连大渊质子,都比他更像千娇百宠的公子。

或许只是父亲母亲对他寄予太多厚望。

一次巫蛊『药』水,便是主母亲自为他涂上的。

“北洲,你是我虞府唯一的孩子,也是虞府公子。”

主母的声音轻缓,透着别样温柔:“我们虞家人以相貌着称,可惜母亲怀你的时候了胎气,所以为了我们虞府的脸,这瓶『药』水可以让你变得更加好看。”

“千万不能叫疼,也不能告诉外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好的,母亲。”

年幼的虞北洲懵懵懂懂地点头。

从那之后,他硬生生忍着,忍出一声病,再没叫一声痛。

又了几日,把自己收拾整齐的虞北洲又恢复了外人前光鲜亮丽的虞府公子模样,一大早就带着下人了隔壁质子府。

看着另外这张依旧带着懵懂,同他年纪相仿的脸,虞北洲心底不得生起恶意。

他虞家寄予厚望成长,吃着鞭子『药』水,这傻子质子倒好,开开心心的,来别的国家当质子还这么无忧无虑,衣食无缺。

想着想着,他忽然发觉,自己没用巫蛊『药』水前,长得和质子还有几分相似。

这认知让他整人如同吞了苍蝇般恶心。

即使不知道也不清楚这嫉妒和厌恶从而来,一很乖的虞北洲仍旧谨遵父亲母亲的命令,走上前,装作真地问道:“哥哥,我看你之前一直来我们府里吃饭,你叫什么字呀?”

才怪。

虞北洲早就知道大渊质子这号人了。也知道为什么每次他厨房的时候,厨娘都会另外再做一份美味佳肴,装进篮子里。

只是父亲母亲不准许他出现大渊质子前,说他年纪尚,应当多和表弟,刚刚封了皇太子的叶凌寒玩。

然而虞北洲从骨子里就带着些桀骜不驯。

他曾经悄悄翻墙,同大渊质子有一之缘,对方还想同他说话,然而他却直接无视跑掉。

这几日大渊质子来他们府里用餐的时候,看见虞北洲后还想上来打招呼。结果这一点『插』曲又被家主看出端倪,于是——毫无例外,待质子离开后,他经历了一顿毒打。

大渊质子看着前尊贵的世家公子,低声道:“我叫宗洛。”

从那之后,没有悬念的,他们成为了好朋友。

二,家主将虞北洲叫,破荒地地夸了他一,让他以虞家公子的身份,邀请大渊质子同他一起上私塾。

那是两人刚好六岁,正是上学的年龄。

虞府家大业大,自己家院子里举办私塾,请来好的教习先生和宫中的少傅,为两位学生详细讲解。

渐渐地,虞北洲发现,只要他同大渊质子玩一起,偶尔有时后者邀请他到质子府玩,家主和主母便不会叫他,甚至可以逃每三日定时一次涂抹『药』水。

渐渐地,他逐渐觉得,这大渊三皇子似乎也没有那么不顺眼。

那就勉强把他当朋友吧,虞北洲想。

他还从来没有朋友,一都没有。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平和。

直到虞北洲七岁生日那。

理所当然的,只有一碗长寿为他庆祝。

那晚上,他早早地睡下,半夜起夜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一桩密谈。

“那家人处理得怎么样了?”

“禀夫人,全处置妥当了,我们跟随了他们几年,确保没有任问题,他们也没有任人透『露』,这才将他们一举灭门。就算是大渊的暗卫查,也定然查不出任东西。”

“不错。”

主母叹了口气:“若不是我生不出孩子,又如需要这般费劲”

“夫人莫要如此说。”

家主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若是我们有亲生孩子,他还得遭受巫蛊『药』水换脸骨的痛楚,才能变成他大渊宗家人的模样。虽说是抱养的孩子,这么些年我们也早视若己出。”

“况且他生就同三皇子长得像,省了这桩换脸的麻烦不说,他家里人把孩子卖给我们的时候,便经是放弃了他,如今又全下了黄泉,此事除了我们,又有谁知道?”

“等到未来他到大渊,我们背后相助。再加上你说渊帝以前心慕于你,那大渊皇位岂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届时待他登基,我们再顺理成章认下他的身份,就说是抱错。他念着我们的好,定然会认下。这件事到底不知地知,你知我知。”

“话虽如此,当初我转身嫁与你,还指不定渊帝心里会不会有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