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槐安(41)
苏阑:“......”
果然,在不做人这方面,还是沈筵最畜生。
沈筵走过来的时候,苏阑撒腿就要跑,却被他拦腰搂紧了。
苏阑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笑得眉眼弯弯,沈筵的头贴在她侧颈处,跟她一块儿笑。
沈筵掐着她的腰,“你再乱动,真来了啊。”
苏阑慢慢止住了笑,从镜子里看着沈筵拿出一条钻石项链,戴在她脖上比了比。
三克拉主钻的纯度和切割都堪称完美,项圈里外两层碎钻也镶嵌的匠心独运。
沈筵修长的手指在她颈后摆弄着,缓慢而细致,能看得出来,他一丁点儿都不擅长做这种事情。
苏阑也不催促,在镜子里看着他垂眸忙活的样子,心里甜滋滋的。
脑子里蓦然浮现出的,是初次见他时的紧张,和给他脸色看的幼稚。
这个男人他曾经高高在上,站在她踮起脚伸出手用尽全力也够不到的权贵圈顶端,连仰望他的身影都够不着。
可步步走到如今,他却肯耗上本就不多的时间和精力,为她系一条项链。
如此几分钟过去,沈筵总算扣好了。
苏阑用跳芭蕾舞的标准步伐,灵动地转了个圈儿,然后猝不及防搂住他的脖子,冰凉的小脸贴着他,娇声道:“沈总,你戴项链的手法,真的是差劲透了。”
沈筵伸手抚上她的后背,下巴蹭着她白皙的脖颈,他爱极了她这样的亲昵,柔声道:“嗯,我承认。”
此刻就算苏阑告诉他,说斐波那切数列是爱因斯坦死后托梦提出来的,他只怕也会点头赞同,“你说的很对。”
苏阑在他脸上浅啄了一口,“我不会嫌弃你的,虽然你岁数大了,还有点笨手笨脚。”
沈筵脸上笑意愈浓,“看来我还得多谢你。”
苏阑改了京腔,“是这么个理儿。”
沈筵装作缜密思考了好了一阵子:“那该怎么谢好呢?别的俗物你又不喜欢,不如就床上表现?”
苏阑立马警觉了起来,不为别的,她现在一见床就腿软。
她故意板起脸:“那是感谢我吗?是折磨人才对。”
沈筵一下下吻着她的耳垂,“小促狭鬼,究竟谁折磨谁?你坐在我身上动那么慢,我都没敢说话,你说受折磨的到底是谁?咱们来论论看。”
苏阑的呼吸渐渐热起来,她慌手慌脚地去抱沈筵,话一出口也是断续破碎:“你、不要再、再亲我、了!”
沈筵拥紧了她,还不忘调笑道:“我们阑阑真是好敏感呢,你看看你都……”
“闭嘴,沈筵。”
苏阑羞臊地忽然就蹦出这么一句,说完也觉得不妥,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他的脸色。
怕是打生下来就没人敢让他闭嘴吧,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样,苏阑甚至已经做好准备被分手了。
空气凝滞了几秒以后,沈筵刮了刮她的鼻子,淡笑道:“这就怕了?”
苏阑梗着脖子,打死不肯承认,“我才不怕呢,反正你又不会拿我怎么样,我干嘛怕你?”
当真是没白疼小姑娘这么久,还知道他不舍得拿她怎么样。
沈筵将她的脸紧贴在自己胸口,“我不想你怕我,我只要你爱我。”
苏阑脸上一烫,小小声说了句,“天知道我有多爱你呀。”
“什么?”
沈筵是真没有听清。
苏阑在他怀里坏笑了声,“好话是不说第二遍的哦。”
“那好事呢?就得一遍又一遍地做,对吧阑阑?”
沈筵一边说着,一边拉下她礼服背后的拉链,瞬间滑落在地。
“对个......”
苏阑还没能说出那个屁字,这句不那么文雅的话,就被沈筵用唇舌堵了回去。
在黄昏时分来上这么一炮也并非全无好处。
至少洗完澡以后重新穿上那件礼服,再坐在镜前上妆时,苏阑连腮红都省了,刚才激烈的战况让她自带粉红滤镜。
她甚至想扑上层粉,来压一压脸上不正常的晕红,免得惹来胡猜乱想。
沈筵换了一身黑色哑光礼服出来时,苏阑刚在脑后挽好一个松散的发髻,看起来随性又慵懒,整个人透散着一种大雨过后的清新,就如枝头一夜之间绽开的白山茶花。
他们到会场时,拍卖会早都已经开始了,展板前的红毯拍摄采访全部结束,门口的媒体也已散尽,来宾们被引入宴会厅,按照提前安排好的位置入座。
在沈筵到之前,已有人在议论。
“刚才媒体前脚走,我就看见李家的那位公子哥儿来了,真生了副好样貌。”
“说你眼皮子浅还不承认,论样貌人品,谁也越不过沈家的老三。”
“你说沈公子?人家都进衙门了,行事也越发低调,根本不露面。”
第31章
杨峥正和宋临寒暄, 听了这几句忍不住往后看了三四眼,说话的这几个姑娘家里都有点来头,或多或少有些背景。
否则不可能认识李之舟,也不会见过沈筵真人, 还能知道他的大概消息。
但这么热火朝天地私议公子哥儿, 到底不合适, 等闲连她们爸妈也不敢多一句嘴。
宋临笑了笑,“不怕回家以后被罚,你们就再多说点儿。”
姑娘们见这群公子哥看过来了,赶忙收住了话头不敢再说什么。
毕竟处在他们这个小圈层里的人物,随便拎哪一个出来她们都得罪不起。
杨峥一贯怜香惜玉, “别听他的, 只管找地儿说你们的去, 哪就那么容易被听见了?”
几个姑娘都笑了起来, 胆子也放大了一些,还真就又开始侃大山。
“杨公子人挺不错的, 可惜他未婚妻是曾家独生女, 谁也不敢对他起什么贼心思,那曾姑娘可骄横了。”
“算得了什么呀?真正厉害的是郑家大小姐,知道沈为什么一直单身吗?就和她有关系。”
说着说着几人越围越近, 分享欲也越来越旺盛。
“我姑父从部队上下来在301当主治大夫, 他说啊, 两年前郑妤为了沈筵割腕自杀过一回, 但消息瞒得很死,几乎没有人知道, 就因为这样两家才坐下来正式议亲的, 沈本来不愿娶她, 死活不愿的那种,沈老爷子也打算为他另择一门婚事的。”
“反正都是联姻,干嘛不愿意啊?”
“都是联姻,人沈公子也想挑个安分省事好摆弄的,有什么错?”
“郑小姐是个狠人呐,割腕多疼啊,她竟然都下得去手。”
“女人不狠,地位不稳。本宫不死,尔等终究......”
最后这姑娘一句话没说完,就对上了郑臣打量的目光。
郑臣一手端了杯香槟,另一只手夹了支烟抽,噙了三分笑道:“把话说完,终究什么?”
那姑娘答得畅快:“终究是妃。”
郑臣虚心地点了下头,“这要是搭个戏台子,几位换上衣服就能演出清宫剧了,抓紧时间申个非遗。”
说完他就走了。
另一个有些见识的姑娘拉住她:“你知道他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