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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月圆(212)

作者: superwtermelon 阅读记录

辉夜忍住那股酸涩的感觉,哽咽着说:“父亲,您不会有事吧……”

田岛复杂地看了一眼,说道:“辉夜,从明天起,你就不能像现在这样随意哭泣了,你要坚强,要快快长大,替我保护柱间。”辉夜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想让哭声打断田岛的话,“除了柱间和月见,谁的话都不要相信……即使是你的兄弟,也是同样的。”

田岛如此说着,然后抱住了辉夜,辉夜在田岛的衣服上抹着眼泪,等重新站直身体之后,感觉到田岛温暖的手指落在自己的眉心。

“作为父亲,我给你的实在太少了。”

辉夜在听到这句时,只觉得眉心前所未有的疼痛着,有什么东西正试图钻进他的脑子里,他因为剧烈的疼痛蜷曲着身体,感觉到意识也要随之被抽离出去,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尽自己最后的气力拉住田岛的衣服。

父亲,明天不要去……

他望着视线中渐渐模糊的田岛,想要在剧痛中保持自己的精神,可是他毕竟也只是个孩子,同成年人的力量相差太大,最终辉夜还是软倒在了田岛的怀里。

而将瞳力给了辉夜的田岛,此时就像是苍老了十岁,他的眉宇间只留下了疲累。他把辉夜放回被子里,替他掖好被角,然后坐在一旁等待着体力的恢复。

他望着昏过去的辉夜,想到了这两天一直同自己争吵、哭泣的柱间,对于他们的悲伤,他实在无能为力,他唯一能做到的,也只是让他们不至于在醒着的时候面对自己明天的手术。

窗外的月渐渐的下落,田岛此时总算能够站起来,可是他的背已经不再挺直。

他将房间的门打开,窗外的风吹入了房间,从房门处又跑了出去,可是即便这样也带不走一室的悲伤。

幕 一四三

柱间从睡梦中醒来,外面的天还是敞亮着,他的头疼得厉害,连眼睛都是酸涩的。

夏季的天格外的闷热,即使只穿着单衣还是被汗水浸湿了衣服,在这样难受又狼狈的状态下,柱间坐直了身体,下意识看了周遭。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在枝头蝉鸣的聒噪里,他一时间觉得无比孤独。

记忆最后一刻,是田岛对他露出微笑,他倒了下去,田岛说道:“柱间,对不起……”

柱间用手捂住脸,可是这两天他已经哭干了眼泪,这个时候眼睛只是疼得厉害,却怎么样也挤不出一点眼泪。柱间从被子里起身,他直接拉开了房门,穿着单衣走在宇智波宅邸内,走廊上没有一个人,他从后院跑到了前院,最后在前厅的位置碰上了一脸受到惊吓的玲子。

“现在是什么时候?”柱间看着她问道。

玲子被他现在的样子吓着了,战战兢兢地说:“柱间大人……现在已经是下午了,田岛大人几个时辰前就离开了。”

“家里的人都去哪里了?”柱间问道。

“他们……去接田岛大人和斑少爷了。”玲子说道,“应该就快回来了,您快回去换身衣服吧。”

柱间在原地站了一会,说道:“……是,你说的没错,我也只能去换身衣服。”

他浑浑噩噩地走了回去,替自己换了一身整齐的衣服,他坐在房间里,等待着纷杂的脚步声把田岛带来。那是他这三天一直都在担惊受怕的,然而无论如何都只能接受现实,即使是他大发雷霆,质问着田岛为什么要这样做,都是于事无补的。田岛从一开始,就已经这样选择了,不给他任何补救的机会。

柱间在这两日绝望的意识到这点,田岛已经接受了一切结果,并且也强迫他接受这样的结果。

门外在此时响起了脚步声,门被猛地掀开,一副担架抬了进来,柱间在过去的许多年里受过许多伤,看过许多死亡,却是第一次畏惧这样的一副担架,他被跟着赶来的水户请到一帮,看到月见麻利的将床铺好,然后让担架上的田岛躺在床铺上。透过一层两层的人墙,柱间看到了眼睛上缠着纱布的田岛,在该有眼睛的那个地方,白色纱布是干瘪的,然后渗出一点血的痕迹。

柱间在这个时候,几乎不能呼吸,就像是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榨干他胸肺间的每一点空气。

“柱间、柱间!”水户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摇晃着他,“振作点,田岛……情况不算太坏,你得照顾他,你得照顾他!你知道吗!”

这句话拉回了柱间的魂魄,他麻木的点了点头,看着潮水一样多的人像退潮一般的离去,最后只有月见坐在他的对面。月见说道:“柱间大人,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柱间停顿了一会,说道:“是打了麻药吗?”

“是的,大夫说估计待会田岛大人才能醒,我得去煮止疼药。”月见回答道。

“你忙去吧,这里有我。”柱间说道。

月见走了出去,柱间伸手握住田岛被子下的手,然后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因为田岛的手真凉啊。

柱间用自己的两手覆上去,想用自己的温度让田岛能够温暖些,他心里有一百句一千句的话想要骂田岛,骂他自私、骂他冷漠、骂他罔顾家人的感受,可是当田岛毫无还手之力躺在他面前时,那些字句都烟消云散。他一句话都不想说,只希望田岛能够醒过来。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反正柱间的腿已经麻木了,而田岛有了苏醒的迹象。醒过来的田岛动了动他的手指,那点细微的变化让柱间看在了眼里,他注视着田岛,看着渐渐苏醒过来的人因为痛苦而蹙起了眉头。柱间握着田岛的手,感受到来自他回握的力度,那微弱的感觉让柱间的心里又恢复了波澜。

他没有说话,等待着田岛同他说些什么。

而田岛等待了一会,忽然说道:“有水吗?”

柱间愣了一会,说道:“有,你等着我去拿。”

他来到几案前,给田岛倒了杯茶,他端着有些凉了的茶水扶起田岛,还在麻醉里的田岛靠着柱间的肩膀,有些艰难的吞咽掉那些水。柱间心里难受,说道:“是不是很疼……”

田岛说道:“也不是很疼……就是,不太习惯。”

柱间抱紧了他,不知道是该骂他还是该心疼他,他简直拿田岛没有办法。恰好,这时月见打破了他们此时的尴尬,月见带着汤药过来,敲响了门,柱间醒过神来,将田岛安置好,说道:“进来吧。”

接下来,就是照着过去那样,给田岛喂汤药。而等月见走了,柱间看着碗里一点点见底的药,又看看田岛因为苦涩而皱起的眉头,忽然问:“你就没有什么药跟我说的吗?”

田岛沉默了一下,说道:“这是我作为族长应尽的义务。”

柱间说道:“我恨他。”当三个字从他口里脱口而出的时候,柱间自己都愣神了一下,他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是凭空被人剜去一块。过去的种种在这个时候,仿佛真的烟消云散,他恨斑。

田岛对于这句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只是握住了柱间的手,说:“我们说些别的吧。现在我什么都看不见了,都不知道少了你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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