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只想当杠精(164)
池镜脑壳一紧,不得不带着刚缓过来的膝盖,重新猛地跪到地上:“儿臣私自服用避孕丸药,身犯重罪,不配太子妃之位,还请母后降罪。”
池镜想来想去实在没办法,赵陵承要么就跟个影子似的死缠着她,他不在时、就吩咐一堆护卫走哪给她跟到哪儿,单凭她自己,是绝对无法拜托,彻底逃出宫去的。
她需要比太子更大的力量,整个宫里也只有……
总之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她是自己服药、又没给赵陵承下药,哪怕赌输了走不成,顶多也就废了位分,关进冷宫。
反正池镜也心知肚明,就她自己这样的脑瓜,以后玩不过赵陵承的小老婆们,迟早也得被关进冷宫,早晚都得去,还不如快点去适应适应。
起码能不用再看见赵陵承。
趁着年轻,先习惯吃糠咽菜,老了还能多活几年。
看不到狗男人,她自在!
“行了,你也别请罪不请罪的了。”皇后偷偷摸摸,把池镜上交的小瓷瓶藏好,省得她再想起来,摆正身子问道,“这事陵承又不知道,你原本可以瞒住的,却特意来找我捅出来,囡囡啊,你想要什么,说吧。”
池镜明显一愣,心虚地抬眼瞅瞅皇后:“母后,我……”
“本宫平日里行事是时或糊涂了些,但本宫脑子又没毛病、也不傻是不是?你这点小心思还是能明白的。”皇后,“囡囡,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不会随便乱来。我那晚说把你当成女儿看,也没有闹着玩。你既然信任我,那你想做什么,就直说吧。”
“母后会在陛下和陵承那里,护着你的。”
池镜鼻尖一酸,直接带着哭腔、伏身以额头轻触地面:“儿臣、叩谢母后大恩。”
*
“镜镜。”池镜刚进东宫寝殿门,就见赵陵承手里本来摆弄着什么东西,看到她以后像幼儿园小孩一样背过手去,轻声问她说,“你又去找母后叙话了吗?”
“是啊。”池镜看起来并没什么异常,歪头还往赵陵承身后瞅了瞅,“你藏什么东西?”
“孤特意命阿胖找匠人,把阿罕送的玉石雕成了同心佩。”赵陵承双手给池镜捧在眼前!“你看好不好看?你跟孤一人一半,好不好?”
“嗯,好啊。”池镜接过来一半剔透的暖黄同心佩,拿指腹抚了抚,随手又放在桌上,“很好看啊。”
“行了镜镜,不管这些,先用饭,我之前跟你说过,去母后那里,不能动她的吃食,说不准有什么毒……”
赵陵承突然不疯了,唠唠叨叨的给她夹菜哄她、让池镜只觉得浑身别扭,扒拉了两口饭后,忽然琢磨一会儿说了出来:“其实你没必要对我这么着,你就当你的太子殿下,娇娇……咳,骄骄傲傲啊,挺好的。”
“我……别扭,太别扭了!”
“行,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赵陵承喂完池镜用饭,带她沐浴完毕后,给她抱回来床榻上,池镜背对着他缩在被窝里,用指甲轻轻碰了碰自己的掌心,突然对他说:“你是不是……很久都没亲我了?”
“好像还……挺想的。”
“你……你真想要?”赵陵承明显有点受宠若惊,但就这么一瞬间,池镜已经起身转过来,跪坐在他旁边,照着他的唇瓣,使劲往下亲。
池镜之前也有,只是挺少主动亲他,动作缓慢又青涩,但也挑得赵陵承方寸大乱,低吼连连:“镜镜……”
“别说话,我亲累了,你吻我。”
池镜继而懒得再用力,逐渐放权给赵陵承,等着他扣住自己的后脑勺翻转过来,把她给按住,她才得以把手抱在赵陵承的脊背和后颈上,随着他亲得入迷,使劲发力,狠狠挠了一下,撒气似的挠出了血痕,边挠边骂:“让你欺负我!让你骗我!让你捉弄我!”
“镜镜,镜镜我改了,我以后不会了,都不会了。”赵陵承看池镜终于憋不住,跟他发脾气,赶紧趁着机会说,“镜镜,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骗你了,也不再捉弄你不气你了,也不跟你抢饭吃了,都给你吃……”
池镜一个使劲,又在赵陵承精瘦的胸口挠了把:“什么叫都给我吃?我是猪吗?”
“嘶,你这丫头怎么用这么大力气?指甲多久没剪了?谋杀亲夫啊?”
赵陵承俯身看她,笑了一下又突然严肃起来,像受伤小狗似的、眼里全是水汪汪:“镜镜,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句真心话?”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实话。”
赵陵承不信这邪,他满怀期待地等着,不觉得池镜从来都没对她动心过,反正世上嘴硬的绝对不止他一个。
池镜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她抬眸盯着神智已经开始不清醒,身形晃动的赵陵承,一字一顿地迟疑开口:“其实我……”
赵陵承的眩晕感突然来势汹汹,等不及他反应就让他眼前昏黑,继而摇摇欲坠、被挣扎着放倒在一边。
赵陵承闭眼失去意识之前,听见池镜的最后一点断断续续的心声:
【我……不……喜欢……】
那时他并不知道,池镜的整句话其实是:
【我也想……不喜欢……的。】
“赵陵承,就这样吧,你睡吧,别再见了。”池镜看了看自己沾着血迹的指甲,给赵陵承盖上被褥,穿整齐衣裳后,起身下榻。
她转眼扫过床边放着的两块同心佩,扭头离开,终究是没有拿。
池镜缓步走到寝殿门口,反手轻扣了三下,对外面轻喊着说:“酱酱,酿酿——过来吧。”
“小姐。”酱酱酿酿不敢大声说话,隔门问池镜道,“您都收拾好了?”
池镜临踏出门槛前,最后看了眼东宫寝殿的边边角角,以及在床榻上昏迷得正沉的赵陵承,两手空空:“不用收拾,这里没一件东西,是我的。”
真行啊,她刚穿来的时候,赵陵承正在昏迷,谁知道都该走了,他还在昏迷。
臭狗哔。
“你们都把东西带上了吧?”
酱酱酿酿“嗯”了一声:“带了,都是咱们嫁妆里的银票,小姐您都不跟狗太子过了,一文钱都没给他留!”
“嗯,好。”池镜阖上门,埋头行了几步又蓦地停住,“咱们把铁柱带上吧,它粘我,不然我也怪无聊的。”
池镜拿自己的斗篷遮脸,裹住铁柱匆匆往外走着时,临出东宫正门,果然见到一众暗卫黑影纷纷、在屋檐上现身,为首的那个拿双鹰眼死死盯住池镜:“见过太子妃,属下敢问太子妃,深夜带着婢女行李,这是要去哪?”
“太子殿下有令,没有殿下亲口吩咐,太子妃不得踏出东宫半步,太子妃,您还是请回吧。”
池镜向来很叛逆,绝对不听话,依然站着不动:“是太子殿下亲口说,他要放我走的。”
“太子妃恕罪,没有殿下亲自出面下令,属下们实在不敢……”
“没有太子的亲自下令,那太子的娘亲呢?”空中一声冷喝,皇后从车驾里缓步出来,“放太子妃走!本宫的话,你们听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