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只想当杠精(277)
皇帝一脸深沉:“毕竟,她编出来的这些事儿,让朕听了都想捅死你!”
“连自己媳妇儿都打的,还算什么男人?”
“父、父皇您冷静,冷静。”赵陵承真怕啊,他父皇一入戏一着急,真对他当场砍了,疯狂求生说,“我可疼着她宠着她呢,我连一根头发都不敢碰她的。”
“你还想碰她头发?”皇帝听了都忍不住,开始现身说法,“朕当年不小心扯掉了你母后一根头发,差点就……算了。”
一对完全受制于媳妇儿,无法翻身也懒得翻身的父子齐齐叹了口气。
“行了,逆子,接下来,估计你是要受点儿苦了。”
尽管皇帝一再施压警告,但禁不住纸没法包得住火,还是这种已经越烧越大的明火。
于是第二日,京城里就开始纷纷流传,太子酒后乱性,对有身孕的太子妃再次大打出手,还在床上把她凌虐得遍体伤痕,几乎没了半条命,差点小产的事儿。
听说这件事的百姓都气不过,纷纷怒骂太子,并齐齐把视线,看向作为娘家的益阳侯府。
益阳侯心疼女儿,当然受不了,急急忙忙进了宫,作为老父亲,只卑微乞求陛下准许太子与太子妃和离,留自己的掌上明珠一条命。
皇帝的态度尤其明确,概括起来就俩字:不许。
并且说外头的传言全是在造谣,太子妃好好搁东宫安胎,只是得静养,不让见外人。
你品,你细品。
这种托词你信?我信?还是鬼信?
益阳侯失魂落魄出了宫,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愤怒,当街抱怨了句:“枉我池家上下,为圣上卖了一辈子命,几十年守边、赴汤蹈火,功名利禄一概不要,可居然到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自己的女儿被折磨死在东宫里。”
“何其可笑啊!”
围观百姓简直都是男默女泪。
啧,啧啧啧,益阳侯是真惨,太子是真不是东西啊!
“益阳侯真这么讲了?”东邑王坐在书房里听着下人来报,擦了擦自己新磨得锃亮的刀,笑道,“有意思,区区一个女儿而已,死了就死了。他怕不是被气昏了头,真要做出来什么,违背世代祖宗的,不忠之事吧?”
*
几天后,太子赵陵承照常坐马车出街。
“汪!”
“汪汪汪!”
“汪汪汪汪!”
赵陵承被吵得不厌其烦,隔着车壁对外头问道:“阿仁,出什么事了?”
“殿、殿下。”郑景仁原本就社恐,对无辜遭受四面八方的眼刀,只能垂首不看,瞧上去还真跟心虚似的,“没什么事,不过……此次街上朝您车驾狂吠的狗,比之前……更多了。”
并且郑景仁绝对有理由相信,就百姓们看他的目光,要不是忌惮里头做的人是当朝太子,肯定要直接扔臭鸡蛋和烂菜叶子。
“……不碍事。”赵陵承扶了扶额头,就知道为了他亲爹,自己的名声算是废了,“接着走吧。”
谁知道原本平平静静,可在接下来、只不过行到一个分岔路口时,突然从街边酒楼二楼上,射过来一支冷箭,劲头十足,快得几乎让所有人都来不及注意,转眼就钻进了赵陵承所乘的马车里。
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要出意外了。
“殿下!殿下!”郑景仁当场拔刀冲里头喊了喊,朝四处的东宫护卫,“有刺客,快,保护殿下!”
“京城渣男”赵陵承用一只血手掀开帷裳,胸膛处赫然插着支白羽箭,他边大口大口呕血,边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看向离他最近的郑景仁,气若游丝地喊道:“箭,箭上有毒,噗,阿仁,快,回、回宫……”
这句话刚说完,赵陵承直接眼一闭、双腿一瞪,人直接倒了。
“殿下,殿下,快,快回宫!”
刚刚听见有刺客,已经习惯性地钻进路边商铺内的百姓,重新探出头来,相互对视地指指点点,询问道:“什么情况?太子死……死了?”
“方才我亲眼目睹,太子殿下现身时,那支箭就正正好插在他胸口。”有位眼神极好,胆子也大的杀猪陈二道,“箭上有毒,太子还一直在往外吐黑血,哎呀,那场面……估计是、凶多吉少啊!”
“哎,这莫非就是报……”报应?
让他不干人事儿,现世报这不就来了吗?
“王爷,王爷,出事了,大事不好了!”
“干什么干什么?成天大事不好。”东邑王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午觉,“真有大事再来告诉本王。”
“不是啊王爷,这次是真的大事,天大的事!”听得出来,前来通报的小厮因跑得太快,已经喘息不均,“有人亲眼所见,太子被当街行刺,中了毒箭,八成、八成是……八成是要不行了!”
“你说什么?”东邑王猛地一下坐起来,还以为他睡懵听错了,使劲“啪啪”拍着自己的脸,逼问道,“你进来,你再说一遍!”
明明狗太子从前每一次遇刺,都能化险为夷、保全性命的,怎么这一回、这一回突然就不行了?
难不成……真是因为太子妃这个福星被赵陵承折磨得快死了,一气之下、不保佑他了?
东邑王眉头一紧,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不行,储君快死了,兹事体大,他不能坐在自己府里干坐着。
东邑王决定亲自去东宫里瞧一瞧,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
东邑王才着急忙慌赶到东宫时,在寝殿外已经隐隐听到了哭声,皇帝正来回踱步,对着一堆怨种御医怒喝道:“混账,什么叫无能为力?什么叫医术不精?救不活太子,朕要你们全都陪葬!”
东邑王觉得这种热闹事儿,他绝对不能错过,屁颠颠就冲了过去,嘴角笑得都差点咧上耳根了,又让他给拼命压下来,掐掐大腿挤出了两滴热泪,对皇帝拱手拜道:“皇兄,臣弟听闻陵承遇刺,实在担心,赶紧就过来了,怎……怎会如此啊?”
“十六弟,朕、朕真是……”皇帝抹了一把纵横的老泪,趴在东邑王肩上痛哭流涕,“朕、朕就这么一个嫡出儿子,朕、朕把他当储君,抚养二十年,这下好了,没了,全没了……”
连一贯糊里糊涂、爱闹爱笑的皇后都哭肿了俩核桃眼,靠到皇帝身边,差点就跟他抱头痛哭地说:“不如想开一点儿,御医说,陵承还有一口气在,不如先给他准备后事,看是否还能冲一冲……”
东邑王心知肚明,什么冲一冲,办后事就是办后事呗,那都是说得好听而已。
说得直白点儿,完全就是赵陵承已经彻底没救,完全只等着咽了气、盖白布了。
东邑王想到此处,快控制不住他自己了。
笑死,遭人恨的小瘪崽子,这么难办的狗太子,居然就要倒了?
他还不放心,一脸凝重地走到了床榻边,略过金盆里乌黑的血,往帐子里探过去,抓住赵陵承冰凉的手,哭得嗷嗷叫:“呜呜呜呜,陵承,我的好侄子啊,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