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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残疾大佬后我跑路了(117)

作者: 溪溪大人 阅读记录

道:“回王爷,王妃此番受了风寒,见症头痛,内热外寒,待身上的汗水出去之后,快则明日即可醒来,慢则看个人体质。”

眼见着王爷面色越发沉郁。

李医师补充说:“不过王妃还年轻,只要醒过来,很快便能恢复活力。”活蹦乱跳。

晏希驰不置可否。

半晌,也不知思忖了些什么,眸色晦暗不明,虽有些颓丧,但最终还是伸了手。

碎片扎在男人掌心,鲜血正汩汩渗出,触目可感的疼。

阿凛别开了脸,李医师则赶紧上前将手提箱打开,取出需要用到的工具,先将那些碎片一点点清理出来,再给掌心上药,止血,包扎,全程下来晏希驰一声不吭,黑沉沉的视线落在并不具体的远方,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倒是李医师由于心神紧张,不免想起自己一位曾在宫里做过医官的同僚,曾私底下跟他抱怨说,天家后宫里那些个越是受宠的妃子,但凡有个意外,圣人每次都会说,朕的爱妃若有什么差池,朕必砍了你们的脑袋。

还好定王殿下不是这种人,他一把年纪了,可受不住那等惊吓。彼时的李医师显然不曾料到,这种话他早晚都会听到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包扎完毕之后,出于一点私心,李医师也给晏希驰探了探脉。

“王爷心脉紊乱,还望保重身体,烈酒伤身。”

.

透过雕花窗棂,天光从薄薄的纱幕缕缕倾泻,江莳年彻底醒来,是三日后的午间时分。

白日的长乐坊依旧声乐袅袅,只不过所有嘈杂和喧嚣都似来自远方,近处大抵安谧,窗外有飞鸟掠过,隐隐能望见城东一片成片的朱墙黛瓦。

江莳年给了自己片刻反应时间。

又回到现实了呢,只不过还是书中世界的现实。这一次,她莫名有种虚无缥缈又隐隐奇异的感觉,似乎往后余生,自己会彻底属于这个世界,永远也无法摆脱或逃离一些东西。

分明也不曾过去多久,但上辈子已然恍如隔世,好像一切都离她非常遥远了。

待身体的感官渐渐苏醒,江莳年小猫儿似地呢喃了两声,头不沉了也不痛了,身体感觉舒服了许多,她伸了个懒腰,慵懒惬意得很。

就是肚子好饿啊,好想吃东西,但嘴里明显一股药味,身上也汗津津的。

江莳年第一时间想要洗漱沐浴。

“姑娘醒过来了!”鱼宝的声音响彻整个水滨阁楼。

自己虽然人在长乐坊,但鱼宝阿茵和沛雯都在身边,江莳年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但也没问,只是朝她们笑了笑。

倒是沐浴期间,沛雯在屏风后自顾唠叨着:“王爷今日清晨昏过去了,要不是阿凛手快,得一头栽地上去。”

“王妃昏睡的这三日,王爷第一晚喝醉了,剩下的时间都没休息,从第二日开始守着您呢,一直未曾合眼。”

“再年轻的身体,也遭不得这般折腾啊。”

江莳年心说那确实遭不住,几天不睡觉容易猝死。但更多的注意力在自己手腕莫名多出来镯子上,江莳年随口哦道:“知道了,等会儿我去看看他。”

少女声音清凌凌的,乍听与往日没什么区别,但沛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呀?”

“早给姑娘备好了,日日顿顿的都有,就等着姑娘醒来呢。”鱼宝这几日可担心坏了。

“辛苦你们啦,谢谢,我手上这镯子哪里来的,好漂亮啊。”

“王妃太客气了。”沛雯收拾着她换下的衣裙:“王爷给你戴上的。”

嗯?

江莳年挑了下眉。

水滨阁楼有明瓦,少女将自己左手手腕抬高了些,举到刚好泻进来的几缕阳光下,细细看了一阵。

怎么说呢,认不出是什么材质,肉眼看着有点像玉石,却比玉石更加晶莹剔透,颜色是最耀眼的绯焰色,纯净无瑕,漂亮得惊心动魄。

但怪就怪在,这玩意儿大小刚刚好,戴着不算紧,但也绝对取不下来的那种。

所以究竟是怎么戴上去的?

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江莳年就没管了,她其实不大喜欢身上戴首饰,特别是耳环,手镯,项链一类,偶尔戴戴还可以,每天戴着就会觉得累赘。

沐浴完毕,沛雯替她擦干头发,鱼宝和阿茵送来热茶和时下水果,让她先垫垫肚子。

铜镜前的少女墨发如瀑,蓬松柔软,虽是病后初愈,气色却已然很好,不施粉黛也美得不可方物。江莳年知道自己美,也满意自己的长相,主要是年轻,一脸的胶原蛋白。

“暂时不用绾发了,能帮我找把剪刀来吗?”沛雯替她挽发时,江莳年嘴角含着阿茵喂的桂圆含含糊糊地说。

三人皆是一愣。

“姑娘要做什么?”

“剪一点点头发呀。”

当然不是失恋剪头发的那种,而是江莳年觉着自己披头发太好看了,但她喜欢发尾整齐的那种,想剪个公主切,刚好天气越来越冷了,到时候披着,后面用发带随意绑绑就很好看。

沛雯道:“这可使不得。”

古代女子剪头发一般表示看破红尘,也有夫妻离别之意,青丝通"情丝”,表示失去爱人,心已死,为断发绝念等等。

正所谓“春来削发芙蓉寺,从此萧郎是路人。”

听了沛雯的解释,江莳年垂眸笑笑,再抬眼时,眸光依旧清澈明亮:“哪有那么复杂啊,头发剪了还可以再长的嘛,又不是要削发为尼。”

三人皆被逗笑了,但沛雯还是道:“不太好吧,王爷要是见着了,定会多心的。”

“那我给他解释就好了嘛,说不定他会喜欢呢,毕竟我这么美丽对不对,谁能拒绝?”

古代女子说话哪有这般直接的,阿茵红了脸,鱼宝吹着彩虹屁连连附和,沛雯则不自觉宠溺地嗔道:“不嫌害臊。”

“说的实话嘛。”

“所以王妃是不与王爷置气了?”这就对了嘛,夫妻恩爱多好。

江莳年却轻飘飘掠过了这句话,只笑眯眯道:“按我说的剪吧。”

的确剪得不多,更接近于修,江莳年闭着眼睛,听着剪刀在身后发出的极其细微的轻响,脑海中莫名闪过一些不大真实的东西。

这几日她虽是昏迷状态,但偶尔也有会些模模糊糊的意识。好像有人小心翼翼用身体拥贴着她,怀抱滚烫,静谧安稳,温暖如春,偶尔在她耳边低语,似午夜梦呓。

再睁眼时,仿佛在铜镜中看到了崭新的自己,有点变化,但也没没什么具体变化。

还是很美就是了。

.

用了午饭之后,江莳年一人去了晏希驰的房间,离得不远,就在她的隔壁。

环境清雅的阁楼坐落于水滨中心,四下雕栏玉砌,房中燃着淡淡的安神香,沁人心脾。

此时此刻,床上躺着的男人面色苍白,睫如鸦羽,深挺的眉宇依旧英俊得令人心折,只是唇色极淡,还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一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