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残疾大佬后我跑路了(159)
“王妃这是要做什么, 可需要奴婢帮忙?”
“……做糕点啦, 我自己来就好, 你们谁去跟王爷带个话, 就说午后我晚点到。”
之所以需要带话,是晏希驰这会儿正在演武场伴驾,今日世家子弟们比赛箭术,听说正如火如荼。
瞧着江莳年手里的动作, 看着她打了一个又一个鸡蛋, 倒腾着将蛋清和蛋黄分离, 又开始折腾木薯粉, 糖,面粉之类……沛雯十分茫然,鱼宝和穆月都感到新奇,江殊月则不怎么耐烦,不时在门口踱步张望,听着雪原之上隐隐传来的沸腾欢呼,整颗心恨不得立马飞出去。
话说昨日初到北麓山,比武是照常举行了,但因着当时天上飘着小雪,大多女眷都忙着安顿起居,江莳年自然也是一样,更多的还有晏希驰不许她随意外出,怕她淋了雪会着凉。
今日什么都安顿好了,天也放晴了,江殊月老早就想去演武场观赛,一大早的穿得花枝招展的催了好几遍,结果她这王妃妹妹一点不着急,这会儿还非要倒腾什么劳什子糕点,真是气死人了!
“奴婢去吧!”鱼宝当即跑腿去了。主要沛雯正在烧火,穆月算是江莳年的私人保镖,被晏希驰下了命令贴身伺候,基于曾经的谢家事件,穆月心有愧疚,比从前更加小心谨慎,江殊月又是半个客人,可不得鱼宝去带话嘛。
“所以究竟什么糕点?瞧着挺麻烦的样子!王妃嫂子想吃糕点让御厨送来不就行了,何需亲自动手?!”蹲在一旁烤火,穆月不时叭叭两句。
“喏,这是给王爷做的。”
生日蛋糕。
上辈子在家中闲来无事时,江莳年挺爱折腾些吃的喝的,信息时代,不会的网上随便搜搜教程就会了,她还属于挺有天赋的一类。
不过这书中世界缺东少西的,什么都不方便,烤箱倒是可以用炉子代替,需要用到的黄油之类的也有食材替补,但尤其没有打蛋器就很秃头,光就手工打发鸡蛋这一项,就特耗时耗力也耗耐心。
没让下人帮忙,是江莳年的一点私心,想亲手做给晏希驰。她最近深刻反省,发现大半年来,自己似乎还真没为晏希驰正儿八经做过什么事,而今穷途末路,套路当然还是得有,但终究打脸了,不光走肾,也想走心。潜意识里,江莳年自己也分不清是攻略多一点,还是纯粹的“爱意”多一点。
想到那个男人,少女不自觉勾了下唇,脑袋瓜里莫名冒出一个称呼来——是老公啊。
“王妃嫂子有心了!”
“原来如此。”当初被吩咐这趟出行需要备鸡蛋面粉之类的食材,沛雯还挺纳闷儿,而今忍不住打趣了两句:“王妃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可是学会体贴夫君了。”
“王爷要知道了,定会很高兴的。”
可不是嘛。
寻常女子,管你是公主郡主还是贵女千金,只要嫁作人妇,再娇贵也得为夫君“洗手做羹汤”,江莳年则是沛雯见过的极少数的例外,她不够体贴不够懂事,也不够贤惠,甚至连最基本的执掌中馈都跟闹着玩儿似的,却不知为何,就是博得了王爷的宠爱。甚至许多时候,王爷还会反过来伺候她。
“王爷从前为何不过生辰?”手酸了,江莳年停下来歇了会儿。
“奴婢不知。”沛雯如实道,也反应过来江莳年为何会在今日突然做起糕点来。
“阿月也不知。”穆月补充。
江殊月则在门口又催了一句:“还要多久啊?这都快晌午了!”
“你要急你就自己先去,去找阿睢。”
换了只手,江莳年看也没看她,继续折腾。
晏希驰什么都不缺,江莳年实在想不出生辰这种日子能给他什么特殊礼物,就干脆整个蛋糕新鲜新鲜了。
中午肯定赶不上,晚上则刚好合适,做好之后还能天然冷藏,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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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糕点”完成之后,时值午后未时,穿过成片的松林,视野蓦地开阔起来。
入目明黄的幡旗迎风飞扬,顶顶白色帐篷于雪原之上绵延到不见尽头,四下不时有身着甲胄的禁军巡逻,更远处则人声鼎沸。
若非远方的城楼遮挡了部分阳光,在这辽阔的原野之上,一望无际的白,江莳年绝对要雪盲。
离演武场越近,四下越发人声鼎沸。
“定王妃留步!”
脚下一顿,江莳年循声回望。
只见谢湘芸正从一处茶水帐篷里出来,身边除了贴身侍婢,还跟了两名同行的世家贵女,一位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原书恶毒女配秦和羽,另一位则不认识。
“叫我江姑娘便好……”
笑着与人打了招呼,更多的话,江莳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基于上个月镇国公府婚宴上发生的事情,江莳年心里多少有些阴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谢湘芸。
世事有时就是这般无奈又可笑,两人之间本来无冤无仇,说来都是受害方,偏偏事件里牵扯到一条人命,谢威,乃谢湘芸的亲哥哥。
“好,那便叫江姑娘。”
谢湘芸招呼两名同伴先行,将她拉到一旁,也是欲言又止。
“阿芸一直很担心你。”
说话间,谢湘芸面上闪过愧疚之色,毕竟事关女子名节,定王妃当初是应她邀约才会参加婚宴,却遭遇那种事情,今后一生都可能被人于背后戳戳点点,换作任何女子只怕都要深受打击。
那之后京中甚至还有谣称,定王妃遭定王殿下厌弃,已然失宠。谢湘芸以为便是因着谢威的事情,定王殿下才会对定王妃生了嫌隙,一度为此忐忑不安。
而今见少女面上并无丝毫郁色,谢湘芸心中的负罪之感稍稍减去,但无论如何,有些话始终是要说的,否则就如一根无形之刺卡在心里,永远横在彼此之间。
“那日之事,江姑娘……”
谢湘芸握着她的手:“让你受委屈了,是我谢家对不住你,事后阿芸来找过你,可门房每次都说你不在,我实在是——”
“好啦。”
打断她的话,江莳年拉着人朝演武场去:“世事阴差阳错罢了,如今罪魁祸首已经伏法,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别往心里去,我也早就忘记了,与其去记住那些——”
话未说完,演武场又一阵人声喧哗。
江莳年便话锋一转,笑眯眯道:“对了,恭喜你啊阿芸,咱们观赛去吧!”
这声“恭喜”指的什么,谢湘芸自然心知肚明,毕竟昨日傅玄昭可谓出尽风头,但在江莳年不曾注意到的瞬息,谢湘芸的神色是黯然的。
傅玄昭不爱她。
这点谢湘芸心知肚明。
她甚至知道新婚之夜,听说江莳年出了事,她的新郎跑得有多快。
人总是这样,得到之后便会想要更多。谢湘芸知道傅玄昭心里有个人,是她永远也替代不了,但她并不后悔,爱一个人就像飞蛾扑火,她已经扑了,便没有退路可言。
扪心自问,她是嫉妒江莳年的,尤其枕边人于睡梦中喊着“阿年”两个字时,谢湘芸嫉妒到心底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