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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潮儿(22)

周姨不明所以,反应过来沈念君摸了打火机,点燃卷轴边角。

等周姨过来阻止,壁炉内桔黄色火焰,已经徐徐跳动起来。

彩色油画,就连火焰颜色都是这么热烈张狂,放射着耀眼的光芒

周姨惊诧不已,痛心疾首地问:“哎呦,好端端的一幅画,烧了做什么?”

刚从钱老板手里高价买回来,且不说费时费力的折腾,单说价格,就等同于烧钱呐。

沈念君目扆崋不转睛,视线仍旧落在火苗上,不仅不听,还拿起来火钳,零碎边角都送进去,尽数烧成灰烬。

白皙的小脸照映着淡黄色火苗。

她低喃着说:“哪天传到爸爸耳朵里,我怕他高血压会犯……”

别说爸爸犯高血压,就怕哥哥都会吐血吧。

到时候自己懂事乖巧的淑女人设,怕都要立不住了。

所以尽管不舍,还是“毁尸灭迹”了保险。

当然,如果不是卓翼对这副画出手,沈念君也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危机感和担忧。

彼时陈老师怀才不遇,别说卖出去画,地铁口现场人物肖像二十块钱一张,都无人问津。

后来还是沈念君托哥哥的关系,给老师找了一家荷兰艺术博物馆,靠临摹梵高和拉斐尔的人物画像卖给游客做纪念的工作。

谁知才几年,一幅真迹就被炒的水涨船高,想必背后有伯乐相助……

如果不是钱老板突然拿着这副画找到沈念君,她还真忘了这一茬。

如今和陈老师早就断了联系了。

周姨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当然听不懂,只是一脸震惊又狐疑地打量沈念君。

“一幅画而已,怎么就能让你爸爸犯高血压?说的也太夸张。”

尺度是大了些,内容也确实大胆,不过她这种没欣赏水平的,都挪不开眼,就更不要说在艺术家眼里有多珍贵。

沈念君长吁一口气,转头便朝卧室去,倩影摇曳。

只丢下一句:“如果只是一幅画就好了。”

烧了就是烧了,周姨替她惋惜,也没再说什么,只摇了摇头。

不舍归不舍,不能因小失大,这夜沈念君睡了一个安稳觉。

睡着之前还在想,这下总算安生了。

以后看卓翼怎么跟她抢画!

*

时间如行云流水,白驹过隙。

果然就像卓翼说的,近期结婚。

沈念君中药喝了几副,苦不堪言,而卓沈两家却马不停蹄的开始筹办婚礼。

沈老太太最近心情也不错,只等着这场喜事。

倘若不是卓明轩在前,不清楚内幕的,肯定以为沈念君奉子成婚,怀了卓翼的孩子才这么急。

卓明轩最近不爱回家,因为只要回家,就逃不开饭桌上,卓老爷子关切卓沈两家大婚的筹办细节。

至于和十八线小嫩模的爱恨情仇,自从出了“夜宿门”,卓明轩被冤枉,对知微仅存的那点儿愧疚,烟消云散了无痕迹。

他如今焦头烂额,工作上大大受挫,卓家的股票一波三折,最后还是小叔卓翼,借着和沈念君的联姻稳定住了局面。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层山,想当初卓明轩也是一时头脑发热。

后来知微又联系过几次,卓明轩心烦,一概找借口推脱。

这夜看到几个未接电话,想来想去,还是回了。

卓明轩眸色冰冷,慷慨直接:“西兰城那套房子,以后是你的了,陈导最近有部剧在筹备,女二号人选还没敲定,你不是一直想转型,大好机会不要错过。”

知微以为是真情一场,却没想到世家公子哥都是如此薄情,也怪不得经纪人总是劝她清醒清醒。

以前拿婚事推脱她,如今没有家族联姻逼迫,就连借口都懒得找了。

她捏着手机兀自落泪,事已至此,也没什么旧情可念,略带哭腔地说:“……我要考虑一下。”

她这么受伤,卓明轩也沉默了。

谁知下一秒,知微又卑微恳求:“我想见你最后一面,听你当着我的面说,我们不可能了。”

卓明轩沉声说:“知微,你这样让我太害怕了,我跟你道歉,你看行吗?”

知微咬了咬红润的嘴唇,“你害怕我什么,我又不是毒蛇猛兽……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

卓明轩看一眼外面,思虑再三,“我怕再见你一面,又被拍了,我就输得裤衩也不剩了……饶了我吧,求你了行吗?”

作者有话说:

二非:评论区50个红包

第19章

午后小雨淋漓,天色朦胧了一阵,到了下午三点多,天色才恢复清明。

卓翼未曾露面,却着人送了价值数百万的海螺珍珠项链,另有一枚鸽子蛋大的钻石戒指。

车上还下来一位亚裔的国际知名婚纱设计师,亲自过来量尺寸。

既然是量身定制,少不得需要在沈念君身上找灵感,为了配合设计师,两个人在湿漉漉地庭院尬聊了大半天。

从国内饮食文化,聊到唯物主义的“形而上学”,也得亏沈念君平常杂七杂銥嬅八的书看了不少,懂那么一些皮毛。

到了傍晚,温度降下来,设计师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沈念君望着远去的红色车尾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拿起手机看一眼,老姚和陈穗接连发消息催她——

陈穗说:【沈念君你行不行啊,还能不能出来?】

姚布则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赶紧想办法出来。】

沈念君酒量浅,鉴于上次喝醉了的冲动行为,这次就小心多了:【我不喝酒。】

姚布看到消息笑得花枝乱颤,提醒她:【婚前的最后一个单身派对你说你不喝酒?】

沈念君刚要解释,陈穗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看一眼,没有接,言简意赅回她:【我先找机会出去。】

宁北寒流来袭,午间又下了一场小雨,道路湿滑,沈老太太不喜欢她晚上出去。

沈念君当然明白奶奶的好意,只是她又不是小孩子,越是这么被管着,就越想出去透透气。

回到后院,几个佣人各自忙碌,周姨不见身影,沈念君心不在焉在客厅踱步,想来想去,想到个两全的办法。

既不让奶奶担心,又能溜出去。

于是转身回卧室,走到门口,捂着红唇打了个呵欠,慵懒地对刘姐说:“昨晚没睡好,今天早早的就很困,我休息了,谁都不要打扰我。”

刘姐正在打扫卫生,抬头看她,“还没吃晚饭——”

沈念君不等她说完就打断:“晚饭不吃了,瘦一点穿婚纱好看。”

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结婚之前大多都会保持身材,大概这个理由太有说服力,刘姐就没再说什么。

沈念君关了门,顺便锁上。

陈穗那边正好发消息:【我到门口了,你什么时候出来?】

沈念君这才回:【马上出去。】

这么快,让陈穗有些难以相信。

不多时,就瞧见一个体态轻盈地人影,猫着身子出来,站在门口踮了脚尖,往两边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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