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10)+番外
陈君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这个所谓的律师一脸严肃,看他的眼神就像注视着一个冷漠的机器人,毫无感情。男人又道:
“陈先生让你开个价,他出多少钱,你才愿意把孩子生出来?”
对着专业律师,陈君元像是受到了侮辱,气恼大叫:
“他出多少钱我都不可能给他生!他在痴心妄想!”
律师低了低头,又刷刷在本子上记了些什么,还是面无表情道:
“价钱都好商量,陈先生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
男孩忍不住骂起了脏话:
“考虑个屁!我就是死也不愿意给他生。”
律师似是不喜他的口无遮拦,皱了皱眉,微仰下巴道:
“陈先生让我转告你,他的耐心有限,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他的底线,已经让他失去了对你的爱意,你最好想清楚和他的关系,以及你们的孩子。”
陈君元气得冷笑:
“我早就想清楚了,我不会给他生,我明天就要打胎!”
身旁沉默好一会儿,半晌律师才悠悠开口,似有些可怜他:
“你真的不知道打掉孩子意味着什么吗?”
陈君元闭眼大叫:
“当然知道!!我就是要和他断干净,一个小杂种也不给他生!”
录音笔里的话清晰地传到楼下车上男人的耳中,陈恽终于丢掉了耐心,扯掉耳机怒声对司机道:
“开车!”
司机得了吩咐,小心翼翼将老板送回了公司。病房里的律师似乎也有些诧异陈君元的张口无忌,低头瞟了瞟录音笔,又沉声道:
“你最好考虑清楚了。”
“早就想清楚了!”
男孩翻身平躺在床上,捏着拳头呼呼喘气。一张小脸因为情绪激动变得煞白,口中牙齿咬得发疼。律师觑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言,简单直接道:
“既然如此,陈先生也开出了条件,他会给你一笔钱,也会和你断干净。但你必须要把孩子生下来,否则,他帮你父母还的那笔债款就要收回来,你的学籍也不能保留。”
用学籍威胁他,用他的父母威胁他,男孩惊愕地瞪大眼睛,似在诉说陈恽的无耻。律师微不可查叹气,低声转达陈恽的意思:
“好好把孩子生下来,今后陈先生与他孩子的一切,也不会和你再有任何瓜葛。陈先生说到做到,如果你不信任,陈先生可以与你签署一份合同,你尽可以找律师公证。”
陈君元一时哑口无言,似不相信陈恽真会放过他,又痛苦于还是要生孩子。律师合上笔记本,一边装入公文包一边说:
“希望你最好不要意气用事,好好考虑清楚,如果还是执意要做出伤害自己身体的事,陈先生也不会留情。”
如果打了孩子,他会立刻被扔掉。男人爱他,因为孩子更加怜他,可这份爱到底有底线,不容许他一而再再而三触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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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文中描述的公益捐赠,请不要歪曲解读。
第6章 6
陈君元在医院住了一周,期间陈恽没再过来,医生也不敢动他的肚子。男孩沉默地蜷在床上,像一只可怜的小狗。头发因为长时间没剪留长了些,刘海弯弯地遮住了眼睛。
律师过了一周又来看他,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问他有没有考虑清楚。男孩咬着自己手指,语气都带上了哭腔:
“为什么要逼我?”
律师叹气:
“陈先生也不想做到如此地步,只要你回心转意,他还是愿意向你敞开怀抱。”
想到那个卑劣的老男人,陈君元又厌恶地皱眉。律师见他还不松口,不免有些无奈:
“孩子,我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劝你,有些事情,未必是坏事,不要钻牛角尖。你的人生还长,遇到陈先生也算幸运。”
被强迫还叫幸运?没有选择还叫幸运?陈君元冷笑一声,他虽然还小,到底是个成年人,坐起身冷冰冰道:
“如果我执意要打胎,他会怎么样?”
律师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受伤害的总是你。”
律师见今天还是谈不拢,慢慢转身:
“你可能只会有一个孩子,但陈先生不一样,他可以有其他孩子。”
这是变相地告诉他,陈恽已经忍无可忍,如果他冥顽不灵,就会彻底将他抛弃。男人爱起人来可以不顾一切,狠下心来也会绝情至极。
陈君元眼睛立刻就湿了。
第二个星期,律师又来看他,终于见他松了口:
“我签合同。”
律师脸上一喜,好声商量道:
“是否要我将陈先生叫来?”
陈君元厌恶开口:
“不用,从现在到孩子出生,我一面也不会见他。”
律师住了嘴,沉默地坐下来,开始拟合同。效率很高,陈恽听说陈君元铁了心不愿意见他,生完孩子就再也不想和他有瓜葛,到底冷了心,签了一大笔赡养费,就安排人将陈君元接到市郊的别墅里。
陈君元仔细打算着以后的生活,认真看了律师的合同后又加了一条:
“生完孩子我要出国。”
在国内始终跑不掉,出了国才会自由。律师打电话咨询了陈恽,点头对他说:
“可以。”
如此,合同总算拟定。陈君元同意在孩子出生前都本本分分,不会做出任何对身体不利的事情,但生产完一个月,就要立刻移民,律师也要帮他办好移民手续。
合同的标价是八千万,陈恽对他足够慷慨大方。
孕期六个月的时候,陈恽还是没忍住来看他,男人心中还抱着最后一点幻想,希望他的宝贝在被冷落后能够怀念他的好,看在孩子的份上能够修复二人的关系。
结果却不尽人意,怀孕让陈君元胖了一圈,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是陈恽两个月没出现,骤然在他孕吐的时候好心扶着他,立刻惹得他发火:
“滚啊!你给我滚啊!王八蛋!”
男人脸上又挨了巴掌。都是因为这个恶心的王八蛋,自己才遭了这么多罪,脸上冒痘,手脚浮肿,大腹便便。陈君元怨极怒极,又委屈至极,为什么不来看他,自己好多个晚上都难过得睡不着。
陈恽刚抱着他又被打了脸,下巴都被刮得出血,恼羞成怒。男孩看他一脸阴鸷,又端起洗手台上的水杯向他砸过去:
“滚!畜生!”
陈恽被泼了一脸水,彻底寒了心,抽出手帕擦干衣襟上的水,满脸阴沉地走了出去。男孩看他没有丝毫挽留地离开,又开始哭闹:
“王八蛋,呜……”
保姆将他扶到沙发上做好,一脸无奈,这个孩子太喜怒无常。心里明明渴望被关心,怎么就不能软下来说句好话?
陈恽也同样不好受,这段时间都心神不宁,心里想他,几次三番想来看看他,结果又碰了一鼻子灰。
就这样拖到了孕期七月,保姆打来电话说陈君元又在院子里闹了脾气,看不惯花园外面围的篱笆,嫌闷,要找人立刻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