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一千夜(110)
除她们两人依旧在闲谈,隔壁桌那几个讨论存在主义的哲学系学生也没有走。
街道上的冷风吹着落叶飞卷,叶子上带着湿冷气味,有一点点陈腐。
街灯冷冷清清地亮着。
新的一天已经来了。
·
大赛即将持续半月时间,一轮又一轮,很漫长。
赛前某一天,飞雪的夜里,壁炉的火燃烧得很旺。
两个人面对面,盘腿对坐在壁炉旁的地毯上。
火光闪映在彼此之间。
一个吻,从眼睫落向脸颊。
接着,硬币再次抛了起来,落入男人掌心。
“正面,跳舞;反面,睡觉。”
喝得微醺的女孩眼光一闪,她可是很清楚,这“睡觉”不是寻常的睡觉。
“反面。”纳瓦尔摊开手。
“可是,我想跳舞!”她皱着眉,瞧一眼窗外飘着的大雪,赖皮道。
他想了想,起身,牵着她起来,“好,那就跳舞。”
壁炉内摇曳着火,窗户外飘飞着雪,女孩在暖和的屋子里穿着酒红色睡裙,与对方跳圆舞曲,脚下轻飘飘的。
跳完一曲,发绳掉了。
她在酒意中晕乎乎的,蹲下去,埋头到柜台边捡,可怎么也没找到刚才那根发绳。
专注的姿势意外撅成蜜桃形态。
她自己不知道。
但身后的人顿感喉咙一紧。
“不要引诱我。”
听到这突兀的暗沉嗓音,白绒一愣,疑惑回头:“?”
纳瓦尔原本倚靠在窗边,这时,缓步走了过来,坐下。
她一缩,赶紧抱住自己道:“不!生理期,不行。”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男人的视线暧昧流转,落下,牵起她的右手——
虽然不如左手柔软灵活……
他揉捏一下,看着她。
白绒脸红,飞快地甩开手,“你在想什么?我的手才不……”
“是,这个我也知道。虽然很想,但不可以,它太累了——”他笑着刮一下她的鼻头,指尖往下,落在饱满唇瓣上,摩挲着下唇,目光顿变幽暗。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半晌,嗓音略沙哑道:“那么,这样呢?”
是的,她那手指纤细、修长、莹白,柔软,而且名贵,他自知是不可以、不应该的,但这张嘴……
想象一下小巧舌尖的舔吮。
唇虽饱满,却并不大,十分精巧,也不知道够不够……
白绒看他目光变得危险,由困惑转为渐悟:“不,我、我接受不了!”说着,她又觉得表现这么惊恐不太好,摆手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习惯,我暂时还不想用……”
“那就试着习惯,好吗?”他吻一下白皙手背,牵着手指往下引导去,本想让她先感受温度,但在腹部就及时停住了。
他拉着人坐近,吻一下嘴角,温声道:“如果不愿意,我不会勉强。”
“不过,你不想试试吗?”他不给她回答的时间,又堵上唇,轻轻纠缠片刻,才松了开。
呼吸仍然没有离开她。
在她刚要说话时,他又贴着舔吮一下,“可以随便你怎么玩。”
白绒:“……”
炉火“辟辟叭叭”地燃烧着,空气都跟着变热。
在暗光中,白绒被这一阵亲昵行为弄迷乱了。看着如此英俊迷人的脸庞,那蛊惑人的嗓音贴在唇边,低低地震颤着,她就晕头转向。
纳瓦尔很满意看到她微醺的模样,贴着小巧耳朵密语:
“比如,涂上冰淇淋——”
“牛奶?”
“红酒也可以……”
作者有话说:
今晚还有一章完结,很感谢大家看到最后。劳烦全订的大家给个评分,谢谢!番外不V,专栏有单独的坑,感兴趣随缘看看,但不保证更新啊。
第75章 、黎明
赛事持续了半月时间, 一天天失眠苦熬,白绒终于迎来决赛。
她站在金色音乐厅的演奏台中央, 穿一袭红色曳地长裙——面料是柔滑而坚韧的天鹅绒, 演奏帕格尼尼的协奏曲。
彻底结束后,她垂下双手,听到了一种声音。
很轻,又很重。
她十八年的人生都未曾听到过这样奇妙的声音, 连整个世界也跟着安静了一下。她想再仔细听, 它却消失不见了, 台下掌声又恢复喧嚣。她仔细判断后才反应过来,那是一颗棋子落下去的声响——她的内心在做出重要的决定。
在这场比赛后, 小提琴就不会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了。
·
比赛结束,在如潮掌声中跟妈妈拥抱时,她小ᴶˢᴳ*声说:“对不起,我骗了你们, 我一直以来学的是作曲……”
“傻孩子, 我们早就知道。”
由于父母太平静, 白绒有点慌乱。她镇定情绪后, 试探问:“比赛结束了,以后我可以把重心从小提琴上移开吗?我……我不想再专注演奏了。”
妈妈用温柔的眸光注视着她:“你随时可以。”
她眼睛一酸, 再度抱住对方,用颤抖的声音哽咽道:“这次, 应该会是第一名。”
要怎样的底气才能说这句话?
说出口时那种坚定, 像是已经把过去的那个自我彻底耗尽了。把曾经的一个人烧尽, 所发挥出来的能量, 都用出去了。
·
不久后, 一场古典音乐圈的舞会派对上, 记者们正遍布各角落积极进行各类名人采访。
黎卉穿着颜色明艳、款式夸张的礼裙,正在专心地推进她的“评论家”事业,面对一位记者滔滔不绝道:“可能大众现在才通过报道深入认识她,但我早就看出她的冠军实力了。事实证明,我很有眼光,对吗?咳,说实在的,她的风格变化很大,我比较喜欢她后来的状态,可以将很悲恸的曲子演奏得哀而不伤。闭上眼听她的琴声,我会感觉太阳融化成细雨淋在脸上……你懂吗?那种感觉……”
记者被迫采访够了,很想逃掉,黎卉却拉着人家不放:“诶诶,我刚说到一半呢,关于品鉴古典艺术……”
白绒:“……”
等记者终于落荒而逃后,白绒在旁边抽了抽嘴角,忍笑道:“谢谢你帮我把人打发走?”
谈话间,那边与杜兰太太聊竖琴收藏品的舒昔坐回来了。
黎卉顿时把目光转移到舒昔身上,杵一杵冰山美人的胳膊:“诶?听说你交了一个西班牙混血男友?”
闻言,白绒立即放下香槟酒杯,指着舒昔那张冷□□致的美艳脸庞激动道:“卉卉,你仔细看看,发现有什么不同了吗?”
黎卉瞧了瞧,茫然摇头。
舒昔嗤笑一声。
这下,黎卉才恍悟,“啊,她有一点表情了!竟然能笑了……”
白绒用力点头,“是啊,你相信吗?她后来和治面部神经的医生在一起了。那医生还是纳瓦尔介绍的……”
黎卉啧啧嘴,“对啊,这么惊艳绝世的脸,就是应该想尽办法治好!这种脸,要是不能笑,该多么可惜!哎,算是便宜你男朋友了……”
“别提他了。”舒昔重重放下酒杯,翻了个白眼,低声骂骂咧咧道,“说起他我就生气。你们知不知道,他这个人多么出格?他、他简直是个疯子……那天,我跟他一起逛博物馆,走到《蒙娜丽莎的微笑》那幅画前,你们知道的,那附近有很多人……然后他竟然——他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