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371)
蓝景记得此人, 他白日里还回想过, 当初那些个有一两面之缘的侍君都没跟他一起闹事。
当时他自然是以为那些人并无此意, 或许他们是这家侍君馆中的“头牌”之辈,想必日子过得乐在其中, 便早已不愿逃离此地了。而且在起初他们好似也亲口拒绝过他了。
但没想到, 眼下此人竟然出现在了这处侧门, 甚至自称是久等多时了……
蓝景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你放开, 有事说事。”莫要拉手。
他冷静地问道:“你作甚?”
虽然他此时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丝猜想,却之敢藏在自己的心中,不会直问出来。
这侍君的确有些娇惯好几年了,因此眼下着实受不得如此大的雨水淋身,他方才在侧门的窄檐下还能避雨不被淋到,此时却被倾盆大雨冲得也越发急躁了,顿时连珠带炮了起来:“你们也太慢了!还不赶紧的!再不走来不及了!”
“你……”咸毓好像有点儿反应过来了,她试着回道,“大家都还在大门口呢……”
“啊呀!愚蠢!”那人火急火燎地说道,“哪有人跑路走大门的?我们几个早在四处几个侧门候着了!还不赶紧让大家伙过来!”
他记得两只手都带上了着急的手势。
蓝景一怔:“你们……”
果然如他心中的猜想一般,此人竟然……
“你发什么呆啊?”眼前的侍君急得要死,又抓起蓝景的手,直直地往自己胸膛上摸,坦然地说道,“你道这是什么?你还不信吗?!”
蓝景的胳膊一僵。他自然是摸出了里面的物件。原来……这几个没跟着他一同闹事的“头牌”侍君们,竟然都早早地为了他们赴险了。
他缓缓抽回了自己的手。
如今侧门的钥匙已弄到手,他们竟然真的能逃出去了。
咸毓拉了拉神情五味杂陈的蓝景,说道:“那我们快些回去告知大家吧?”
她接着转头问眼前的侍君道:“其余侧门也行,是吧?”
很多人应该是认得各种路的。这可是大好事啊,希望真的就在眼前了!
“正是!”那侍君回道。
咸毓正要带着蓝景转身走,蓝景却按住她动身的身影,快速说道:“阿兄你累了,留这儿等我回去告知大会儿,稍后再来此门。”他一掌拍到那侍君的肩上,快速嘱托了一句,“你帮我护着些。”
说罢就转头跑了。
“哎……”咸毓连和他讨价还价都来不及,他就一溜烟的消失在夜色中。
蓝景又何必如此照顾她?她其实也还能出一点儿力啊。
咸毓只能立在原地,望着黑暗的天色。只慢了一瞬的反应,此刻她倒是想追上去,但又有些迟疑。
一旁的侍君好似看出来了,他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问道:“你认得路么?”
咸毓摇摇头、又点点头,她跟着回道:“……但我方才有意记着左拐右拐的次数了。”
所以回去的路她可以倒着背啊。
还是可以试试的。
“……”这侍君也是了然了,
那就是果然不识路了,怪不得那小兄弟不让这位再走。
他也不在意此事,接着同咸毓说道:“走,莫站这儿了,去檐下避雨吧!”
“……好。”
咸毓最后也没坚持,她当然不能惹什么麻烦出来,所以她摸索着方向跟着这侍君走向侧门,两人一起站直立在了侧门背后窄窄的屋檐下躲雨等人。
那侍君淋了一身雨,此时只顾着拧着自己的衣裳了。
而咸毓的心思繁多、暂时懒得管自己淋了一路的身子了。
她一边担心着其他人,一边听见身旁的那侍君正在自顾吐槽着:“啊哟,我脸上都是油……”
咸毓不由地转过头去,试着问道:“你是脱妆了吗……这位哥哥?”
这位侍君自然已经认出了咸毓,或许是一直把她当一样的“优秀学生”,难免亲切些,因此听了咸毓随口一搭的话后,他倒是更加热络了起来:“是啊弟弟!哎,我最烦此事了。”
事出从急,他们几个出来之时,自然还顶着白日的妆容,眼下被雨水一经冲刷,脸上的旧妆容肯定花了,得亏此时伸手不见五指,不然多难看啊。
说着这侍君索性用自己的衣袖擦着自己的脸。他今日一身黑衣倒不是有空准备的,着实是凑巧穿了这色,还险些坏了要事呢。他也一阵的心有余悸。
咸毓闻言浅浅一笑,感谢道:“难为你了……我替大家谢谢你们的恩情!”
也不知这里防水的化妆用品多不多?不然咸毓也可以帮他出谋划策一番。但是她又一想到,自从她来了这里之后,好像一直都是更加的好吃懒做地宅着素面朝天,对这里的相关见识也不多。
接着,咸毓就联想起了楚蔽,他先前几回简单的易容,前后几个手笔而已,的确能修饰整张脸的五官,所以也不知他的易容用品是不是防水的?或许日后能以此答谢这侍君,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咸毓有些走神,都没听见身边的侍君回她的那句“不客气”之类的话。
还是等到他意识到她一直不出声时,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是在担心他们吗?”
他倒是比方才好些了。方才他们人丁稀少、兵分几路、皆是只能独自行动,又久等不见人影,他自然是也急得像是热过上的蚂蚁,毕竟冒了不小的风险,他差点儿都要在这门檐下撑不下去了。但此时便不一样了,又多了一个人陪他一起等大家过来,他因此能安心多了。
于是这侍君在一旁安慰道:“想必一会儿就过来了,你莫担心,侧门好几道呢,他们去了旁的侧门也成啊。”
这一点他还是有底的。
咸毓嘴角扯出一道淡淡地弧度,应了一声:“……你说的是。”
但其实与此同时她在心里想的是楚蔽。
还记得不久之前、天都没下雨的样子时,她打包票说,若是下雨了,他们两可以随便找个屋檐下躲雨,不算什么事。但是现在呢,眼下也算是在屋檐下躲雨了,可是只有她一个人,楚蔽却不知去了哪里,她有一会儿没和他相见了,等到现在能稍作休息的时候,思绪不由自主地想得这么多了。
咸毓轻轻呼出一口气,转头问道:“这位哥哥,你可有见过我阿兄?”
她边说边伸手比划到自己的头顶上方,继续描述道:“你也见过的,就……神情冷酷,这么高的。”
这侍君摇摇头,接着又甚至懒得摇头了,他毫不犹豫地回道:“我没见着过。你无需比划,天黑我也看不见你的手。”
咸毓:“……”
也对哦。
“好吧……”她回复的声音也渐渐轻了下去。
因为侧门背后的门檐太窄,他们两人紧贴着木质门板,湿衣裳摩擦着木板,显得像两只落水狗一样的狼狈。
但咸毓也因此又想到了楚蔽。他总不可能也在淋雨吧?他最好是躲在哪儿的屋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