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492)
咸毓毫不犹豫地绕过冰雕, 继续往里走去。
入目的是极为开阔的冰洞, 四面八方都是冰, 浑然天成。
这里应当是自然的冰洞, 看样子被那这里的人发掘之后,他们又在墙壁上添置了不少的镜片。
镜片之间反复折射出光线,将整个冰洞都照得银光一片。甚至还有些刺目。
咸毓被这些刺眼的光线照得眯了眯眼。
不过她也算是见识过了此地人的特立独行,他们放置镜子肯定是有他们的缘由,或许是为了在昏黑的冰洞里照明,但对于正在艰难寻人的她来说并无助益。
咸毓反而心下发慌,不知楚蔽先前进来之后,人怎样了。
“楚蔽?”咸毓继续眯着眼睛赶紧寻人,“你在吗?我来找你了!”
无论如何,她现在只想赶紧找到楚蔽、带他出去。
这冰洞不是人能待着的地方。
不管是方才进来之前,还是现在进来之后,咸毓都只想带着楚蔽赶紧离开这里。
“楚蔽你在哪?”咸毓不断呼着自己口中的热气,“我们不比了!还是出去吧!”
可是只有回音回应她。
她丝毫没见到楚蔽的足迹。
咸毓吸了吸鼻子。
母猫难产那会儿她已经情绪低落过,此时一受冻,鼻子又发酸了。
她不断加快自己的脚步。她得争取在自己不冻僵之前找到楚蔽才行。
“楚蔽?你听得见吗?”
咸毓沿着偌大地冰壁继续往里走。
因为这里的光线过于刺眼,不仅没有起到照明的效果,反而亮得她都快要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咸毓怕自己会因此错过楚蔽的踪影痕迹,所以看得格外仔细。
不一会儿,她的眼睛也发酸了。
咸毓一边抖着身子,一边猜测着楚蔽会不会已经在这里冻晕了。她心下焦急,喊出声的话都带着颤抖的音调:“楚蔽?你还好吗?楚蔽!”
这么冷的地方待上一会儿都折磨人,咸毓觉得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只能不管不顾地继续寻找楚蔽。
“楚蔽?楚蔽!”她一声又一声喊着,下巴都哆嗦起来了,“你在哪?我来找你了!”
只要有一线希望,咸毓不想放弃寻找。她一定要找到楚蔽。
周遭的冷气无孔不入地钻进大貂衣的细缝里,咸毓觉得自己快要冻僵了,她又走了两步,实在没忍住,冻得原地蹲了下来,整个身子缩在大貂衣里面。
但她还是努力伸长脖子望向远处,希望自己能够望见楚蔽。
浑身颤抖的身子像是在告诉她,时间不等人。她都冻成这样了,早进来许久的楚蔽还好吗?
冰壁上一面面镜片折射交替的光线将眼前的视野照得炽亮无比,仿佛深处白茫茫的室外冰天雪地一般,望不到任何的边际。
咸毓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但接着又不争气地重新蹲下。
太冷了!
怎么会这么冷?!
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冷的地方。
若不是眼下不得不来,这么冷的地方她绝对不来。
咸毓深呼一口冷气,又毅然站了起来。
寒冷的气息包裹住了她的全身,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热气正在继续消散下去。
整个人都快要冻麻了。
“楚蔽?楚蔽?楚蔽?”咸毓继续四处寻找。
她的脑袋都快要停止思考了,唯一的念想便是她得找到他。
她进来就是为了找他的。她得找到他。
白茫茫的冰壁笼罩在她的头顶,放眼望去,是令人晕眩的冰柱棱角,又折射出无穷的刺眼亮光。
咸毓闭了闭眼。
这里看久了,她甚至有些发晕。
她尽力缓了缓自己的心神。然后稳住自己的脚步,走到一边去摘挂在冰壁上的镜片。
镜片一张又一张地被她摘下来,倒扣在地上。
虽知道这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但能少一张便少一张吧。
有了这个动作之后,咸毓也当是自己给自己打气了。虽然她的手指已经冻得通红,但她还是不厌其烦地一路走过去一路摘过去。
从冰壁上摘取下来的镜片并不奇特,咸毓拿着一张镜片随意查看,发现也不过是做工粗糙的镜子罢了。顶多日常用的会装裱起来,而不是像这样直接光秃秃地挂上。
她继续当心着自己不刮伤手,轻拿轻放地倒扣在地上。
如此反复好几回之后,咸毓反复蹲起的动作也吃力了起来。
她累得停下了脚步,也不再执着于取下冰壁上的镜片了。
由于离得冰壁近了些,她感觉到更大的冷意,所以她快速地退开了两三步。
就在这时,咸毓的余光忽然从一张冰壁上的镜片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深色。
这里冰天冷地,全然亮白,那一闪而过的深色视线立即让她集中了注意力。
“楚蔽?!”咸毓快速转身,朝着镜中相应的方向快步走去。
果不其然,拐角之后,楚蔽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楚蔽!”
咸毓跑了过去,发现他坐在一块冰砖上,垂着头一动不动。
她心下惊骇,立即伸出双手去摇晃他的臂膀:“楚蔽?你……”
忽地,还未等她继续摇晃起来,楚蔽便醒了过来。
他抬起了头,眉眼间全是结上了冰粒,神情却仍清明无比,见到她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问:“你又哭了?”
正焦急万分的咸毓:“……?”
她先前好像是因母猫掉眼泪来着。
但眼下,她下意识答道:“我是冻着了……”
“不哭便好。”楚蔽淡淡颔首。
咸毓一愣。
眼下的状况也太过于平静无波了吧?
她找到他之后,两个人不该一起惊讶和欢喜吗?虽还不算事久别重逢,但方才那时她甚至都想到了最坏的可能。然而他却这么淡定?
“你还好吗?”咸毓快速查看他的身子,他像是冻久了,浑身上下冰冷无比,好像大冰柱似的坐在那里。
而这拐角处却无任何的镜片悬挂,虽仍然明亮,但至少没有刺眼的光线了。
咸毓一边查看他的状况,一边担心地问道:“你还动得了么?”
“嗯。”楚蔽淡淡颔首,接着问道,“你怎提一盏灭火的灯笼进来?”
正查看他是否被冻住的咸毓:“……?”
她垂头一看。这里的温度极低,她提进来的灯笼应该在进来之时就已经灭了。只不过里面的光线太亮,而她又急着寻人,所以并未意识到。
咸毓连忙将自己还当做一时的救命稻草的灯笼往一旁撇下。
“我们走吧!”她抬头和楚蔽说道,“这比试不比也罢!”
咸毓说着便要去扶楚蔽起来。
“我瞧着此地有些古怪,你可莫要着了他们的道。”
楚蔽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来。
他并非不怕冷,实则也冻上好一会儿了。
但他口中仍是平静地问道:“你瞧出来了?”
“嗯啊!”咸毓着急地和他比划道,“那个老婆子,她先前让我叫她阿婆,原来是想着我的做她孙儿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