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493)
离谱极了!
楚蔽闻言,眉间的冷意更甚了。
“她哪来的孙儿?”他沉声问道。
“是啊她并无孙儿,你我也知。”
咸毓没感觉到他的不悦,只顾着查看他站起来的身子是否安好,她嘴里快速形容道:“她就像是得了癔症似的!我原以为她让我叫她阿婆并无旁的意思……怪不得你先前不肯跟着叫。”
如今她也明白了,可能楚蔽在一开始就不愿,许是因为他不愿随便当人家的孙子?
比起咸毓的直言快语,楚蔽却默了默。
接着,他忽然问道:“你当初不知她存此意?”
“啊?”咸毓扶着他的脚步一顿。
她当时刚租上屋子时当然没提防呐。
楚蔽微微摇头,心道想必是她太过于不设防了。总不能是真不知“阿婆”是何意吧。
咸毓也接着说道:“方才我有意闹到祠堂去,她便像疯了一般,将自己的心底话都说了出来,我才知……”说到一半,她连忙转而问道,“你又为何来这呢?”
眼下已经知道此地“油盐不进、只听族规”的风气之后,咸毓就更加觉得格格不入了。
“你何必听从他们的规矩行事?为了争得头筹后赢得他们的首肯?那你可真是……”
“你不想么?”楚蔽突然问道。
咸毓疑惑地抬眸看他。
楚蔽也正深深地看着她:“你不想我洗脱‘奸夫’之名,有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咸毓惊讶地张了张嘴,轻声回道:“可是……我们同这地的规矩一般见识干嘛?”
她没料到他会这么问。
楚蔽垂下眸来。
咸毓吃惊。
她先是不解,又联想到两人之间本就不可言道的身份……实则“奸夫”二字,也不算事空穴来风。
而这里的人虽是以他们的规矩定义了他的“奸夫”之罪名,但他和她之间的关系由来……
咸毓浑身一哆嗦,连忙拍了拍他的胳膊,认真说道:“此地的人一板一眼又如何?你何须在意他们的指责?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
冰天冷地之下的“爱情宣言”还是温暖动人的,咸毓去拉楚蔽的手,两人的手握在一起之后,也能感受到彼此被冻得冰凉的温度。
“走吧走吧!”咸毓同他说道。
他们不仅要离开这个冰洞,而且也要趁早离开这个神秘之地。
“你以为他们真同意你试一试呐,”咸毓快速说道,“他们坏得很!”
才一会儿没见,楚蔽见她竟有如此觉悟,便好奇问道:“他们怎坏了?”
咸毓示意自己身上的貂毛大衣:“得亏有前圣女表侄女相助,她不仅告诉我历来进这里比试之人都是备好貂衣,而且还借我了一件。可他们却不事先提醒你!就是有意为之!根本不想你能过关!你冻坏了吧?”
说着,她想展开貂衣分他一半。
楚蔽却只顾问道:“‘前圣女表侄女’又是何人?”
他只不过与她分别没一会儿,她怎见识了这么多?
这倒是好事。
咸毓急着摇头。
她此刻冻得说话都快要舌头打结了,他怎还问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那妹妹就在住的那屋子里……哎,等你我出去了,我再与你详说也不迟!”
咸毓摸了摸他单薄的衣裳,简直跟冰块似的冷,他难道不冷吗?
她猜他一定是刻意忍着不说罢了。
“你莫要逞强,快!”说着她便咬牙脱起了自己身上的大貂衣。
楚蔽却伸手摁住了她的动作。
他的手掌分明冰凉无比,但说出来的话却温暖如春:“你用罢。”
可接着却是:“我得再晚些走。”
咸毓一听便急了:“你还留下来作甚?”
她都说了,他不必按照他们这里的规矩来比试。
他们两个都要跑路的人了,又何必入乡随俗呢?
楚蔽淡然地回她道:“既已找着了,不如取出来。”
“什么?”咸毓疑惑。
楚蔽用手替她裹紧了她的衣襟,示意一旁的大冰块上。
咸毓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他方才坐在这块大冰块上,她都以为他冻晕了过去,眼下才发现这大冰块里好像冻着什么东西。
一旁的楚蔽说道:“这便是‘头筹’。”
咸毓一愣,疑惑地问道:“那‘冰刀’呢?不是说‘上刀山下火海’吗?”
楚蔽回道:“此冰之中,便是‘下火海’之衣。”
原来如此。
咸毓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怎么听明白。她下意识地上前一步。
这么大一块冰里冻着的竟然是一件防火材质的衣裳吗?
所以此地所谓的比试,是先来这个冰洞中抢头筹,每个人都可以自带防寒大貂衣,但若想进火海,那衣裳也就难以自行准备了。
咸毓低头,查看楚蔽的脚下。
楚蔽顺着她的目光,淡然回道:“无碍,我并未踩过冰刀。”
咸毓终于反应了过来。
原来方才是她误会了,她以为的冰刀是踩着刀片爬山,而眼下看来十有叭九是进来溜。冰的!真正的目标则是冰封在大冰块里的防火衣。
这时楚蔽说道:“你先出去罢。”
咸毓摇头。
他怎还要这衣裳?下一轮不去也罢。
“你如何才能取出来?”她焦急地问道。
楚蔽示意一旁她舍弃了的手提灯笼:“正好你带来了此物。”
咸毓皱眉,再次问道:“这木杆……可用吗?”
楚蔽弯腰拾起木杆,说干就干。
这……
咸毓见他留意已决,便也想留下来帮他搭把手。
楚蔽一脚踏在冰块上,又回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问道:“你可先去外头等着。”
他说话呼出来的气也是一阵阵的白烟。
在这冰冷的环境里,他却忍住不打哆嗦,甚至还不急着离开。
咸毓不明白他为何执着,但也摇头回道:“我等你便是了。”
楚蔽一顿,接着便试着用木杆比划着冰块。
他垂头后的声音低沉:“你出去等我,在门口不走便是了。”
咸毓眨巴眨巴眼睛,反而上前一步,离他更近了些:“那我在这等你罢。”
比起外面干等着,她不如在他身旁陪他。
楚蔽握着木杆的手微微扣紧,忽然转而问道:“你想那只猫吗?”
咸毓疑惑:“怎了?”
他一人孤身来“参赛”,肯定是先将那只猫安置好了吧?
所以她也并未向他问及。
“我将它藏在破竹篓中。”
果然,楚蔽如此说道。
他声音平淡:“那盘鱼,想必管够它一日了。你大可放心。”
咸毓闻言却是吃惊地脱口而出:“那盘……”她着急解释道,“那盘菜我是给你吃的呀!你怎会以为是……”
她上前一步,查看他的面色。
难道他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进食吗?
楚蔽却一脸漠然,只顾用木杆去敲打冰面,垂下头后的神色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