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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绯闻遍天下(11)

作者: 小风扶月 阅读记录

陆卓呼吸窒住。

听到门口的动静,裴翊迅速穿好衣服,回头瞪向陆卓:“你干什么!”

陆卓傻眼,一团浆糊的脑袋里,结结巴巴地蹦出几个字:“我、我来、来睡你……呸!不、不、不是,我是说睡、睡觉!”

他是说睡觉!

第8章

陆卓酒醒了,吓的。

院子里就东厢正房和西厢正房能住人,他原先住的是东厢正房,只是裴翊他们搬进来以后,他把正房让了出来,搬去了偏房——没办法总不能让客人去睡那硬邦邦的木板床。

今日醉得糊涂了,忘了这回事,便直接回了东厢正房,谁知会撞见这一幕。

陆卓连忙道歉,说是自己喝大了,请将军恕罪。

裴翊扫他一眼,抿了抿唇瓣,语气冷淡地说道:“你也不必道歉,都是大男人我被你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肉——本来也是我们占了你的屋子,让你不方便了。”

见他面色酡红,一身酒气,便知他醉得不轻,裴翊本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唇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让他赶紧回去休息。

陆卓低头道了句‘将军言重了’就要回屋,眼前又闪过方才看到的裴翊肩上的带血的绷带。

犹豫片刻陆卓走进房内,随手把芙蓉放到桌上,拧起眉头向裴翊追问:“将军可是伤口裂开了?”

见他神色自若地走到自己跟前,要动手查看自己肩上的伤口,裴翊瞪大眼睛躲开他伸出的手,有些慌乱地说道:“不用你来,我又不是没长手。”

“你的伤在肩上,若不让我来,你准备怎么裹伤?”陆卓无奈道。

两人视线相对,裴翊看出陆卓眼中的担忧,咬着嘴唇偏过头去,嘴硬地咕哝道:“我又没准备今晚就重新裹伤,明日自有两位兄长帮我。”

是啦!西厢还睡着他的两位兄长,也不知他哪来的这么多兄长?

陆卓撇了撇嘴,激将道:“既然今晚被我撞见了,又何必明日再去麻烦两位参将大人,难不成将军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看的?”

裴翊瞪他:“我有什么是你不能看的!”

“那将军就脱吧。”

“……”

“……”

陆卓发誓,这句话在他脑袋里的时候,并没有现在听上去这么奇怪。

“我……”陆卓扯着嘴角,想解释两句。

裴翊低头望着地面说道:“你别说话了。”

此话正合陆卓的意,陆卓咳嗽一声,把话题移回正轨低声道:“我为将军裹伤。”

还在仔细观察地面的裴翊沉默地点了点头。

陆卓便去书架旁的小木柜里翻出金疮药和绷带,再回头时,裴翊已经解开衣服坐到桌边等他。

小裴将军生得蜂腰猿背体形修长,多年的行伍生涯让他的躯干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却不显得虎背熊腰,反而有一种力量之美。

见到眼前此景,陆卓的身子顿了顿,心道怪不得去了塞北七年,京城照样有人记挂着他,这人真是生来勾人的,可惜就是性子冷硬了些,不招人喜欢。

他心里腹诽着人家,面上却面不改色地走到裴翊身前,伸手为他除去肩上渗血的绷带。

他一走到近前,裴翊便皱起眉头,嫌弃道:“一身的酒气。”

陆卓笑了笑:“将军将就些吧,喝酒这事儿我老婆都管不了我,将军就别管我了。”

裴翊怔了怔:“你成亲了?”

他抬眸望向陆卓,澄净的眼眸像两颗经年的琥珀,融着陆卓看不清的情绪。

“没有。”陆卓在自己能反应过来以前已经脱口而出。

随后两人都沉默下来,裴翊垂下眼眸继续研究东厢房地面上并不存在的花纹,陆卓也不再说话,低头静静为裴翊裹伤。

屋内的烛花跳动了一下,两人倒映在地上的影子跟着烛光动了动。

裴翊看着陆卓的影子,突然开口问:“你上次用的药好像不是这一种。”

陆卓手一颤,多撒了些许药粉在裴翊的伤疤上,面上却笑着说道:“原来被将军发现了。”

他咧开嘴角,为裴翊缠好绷带,将手上拿着的金疮药放到桌上,又去小木柜里翻出一个小瓶递给裴翊。

裴翊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那个小瓶子,拿在掌心看了片刻,不待下一步动作,陆卓已经代劳帮他把瓶口的塞子拿开。

陆卓说道:“将军闻闻,上好的人参和金不换,闻着都跟寻常伤药不同。将军别怪我藏私,实在这药太贵了,我用着有些心疼。”

“……这药多少钱?”裴翊问道。

“三两银子一瓶,真他娘的是抢钱,三两银子够我喝多少好酒了!”

陆卓做出一副十分心疼的模样,裴翊翻了个白眼,把瓶子塞好扔回他的怀里。

“上完药了,滚吧。”裴翊骂道。

这翻脸不认人的速度比陆卓拔剑的速度还快——要知道江湖上还没几个人能比上陆卓拔剑的速度。

陆卓好笑地收拾好东西想要离开,低头看到桌上的芙蓉花,想了想去柜子里翻出一个石绿色的花瓶插了几支红芙蓉,放到窗边说是让裴翊偶尔看看换换心情。

裴翊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确实换了心情——真的有被丑到。

大红配大绿,不只俗,简直俗不可耐。

裴翊不忍直视,提示道:“红色芙蓉该用白釉瓷瓶配。”

唯有乳白色的白釉瓷瓶方能显出七月芙蓉的娇艳。

裴翊虽然在塞北糙汉了许多年,但是骨子里还是留着些许相府公子的高雅,见陆卓这般暴殄天物,真是为芙蓉花觉得可惜。

陆卓闻言看了看手里的花瓶,心道这不是挺好看的吗,官家子弟就是毛病多,他可不耐烦伺候。

陆卓道:“将军还是饶了我吧,若要白釉瓷瓶,还得是定窑烧得好,这年头一件定窑瓷具足够让我割肉来买了。”

裴翊听他张嘴没钱闭嘴心疼,一幅市侩至极的模样,真是烦人。

“我不过随意提了一句,哪里就招来你那么多话?你自己的屋子你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我又没叫你换。”

说着他从床边的柜子里掏出一个小包裹扔给陆卓:“给你!药钱饭钱房钱,若是不够,明日你便跟我去相府,我让账房支给你。”

沉甸甸一袋,砸得陆卓身上都有些疼,他打开包裹看了看。

满满一袋金子!

再看看裴翊穿的都起毛边的衣服,陆卓感叹,小裴将军可真是财不露白。

他走到裴翊身边,小心翼翼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翊冷笑:“那看来又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七年不见,这小子变得越发牙尖嘴利。

陆卓无奈一笑,把包裹放在桌上,向裴翊拱手恳求道:“都是我的错,将军别再生气了。”

裴翊瞥他一眼原不想理他,但转头想了想,突然说道:“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便不再生气。”

早知会有这一遭,陆卓忍住一声叹息,点头道:“陆某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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