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绯闻遍天下(12)
裴翊凝眸端详了他许久,开口问道。
“年龄?” “二十八。”
“籍贯?”“颍州。”
“可曾去过塞北?”“不曾。”
“可曾入过江湖?”“不曾。”
“刚才回答的话多少是真话多少是假话?”“一半一半”
裴翊愣住,挑起眉头:“知无不言?”
“我也没说一定答真话,将军莫要理解岔了。”陆卓笑起来,反问道,“那我刚才说的话将军信了多少?”
裴翊垂下眼眸:“……一半一半。”
这一番试探却隐隐印证了两人心中的猜疑,一个必有秘密藏在心中,而另一个未必不知这秘密是什么。
陆卓撑头看着裴翊,突然问道:“将军问了我这许多问题,可愿意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现今顾家对将军可谓是要赶尽杀绝,但我看将军却一定也不慌,可是有什么后招在等着他们?”
陆卓吐出心中疑惑,这段时日面对顾家刁难,京城都为裴翊捏了把冷汗,裴翊却是半点没放在心上,每日照样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连围观的陆卓都比他着急,连着几日去找了杨纯商量主意,而他明明在旋涡中心,却仿佛与这场祸事无关。
裴翊瞥他一眼,淡淡说道:“没有什么后招,我不过是信一句邪不胜正罢了。”
陆卓笑起来:“将军难不成把我当三岁小孩哄,若是不能让我知道,我不问便是。”
说着他便要告辞离去,玩得好一招欲擒故纵。裴翊的视线在他上下扫了一圈,勾了勾唇瓣问道:“想知道?”
见裴翊神神秘秘,陆卓眯起眼睛郑重向他点了点头。
裴翊俯身靠近他:“拿一个秘密来换。”
陆卓:“……”
他有没有说过,这次重逢以后他发觉这小子越发不好搞定了。
陆卓想了想,也把脑袋靠近裴翊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确实有一个秘密想让将军知道……”
他压低声音,为了听清他在说什么,裴翊离他更近。
他在裴翊耳边说道:“你大腿内侧有块红印,看着不像伤疤,是不是胎记?”
说完他立即跳开,果不其然涨红了脸的裴翊已经提拳打了过来。他身上还有伤,陆卓连忙制止。两人一人躲一人追,缠斗了几招,陆卓不敢与裴翊动手,一时处于下风。
两人打到床边,陆卓看裴翊动作太大,怕他扯到伤口伸手去拦,被裴翊反手按到床上,面红耳赤地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卓正要解释。
正房的门被推开,被两人动静惊动的姜二目瞪口呆地看着床上的两人。
“……我们在上药。”陆卓艰难解释。
姜二‘哦’了一声,一脸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问道:“上到床上去了?”
陆卓:“……”
裴翊:“……”
两人同时从床上跳下来,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双双看了对方一眼——感觉更奇怪了。
陆卓低声说道:“那日将军昏迷,血水把衣服都弄脏了,两位参将大人忙着请大夫和煎药,是我帮将军换的衣服。”
这句便是解释为什么他会知道裴翊身上有胎记的事,原是他好心帮忙,但是他拿此事来调侃裴翊就是罪该万死。
裴翊狠狠瞪他一眼。
陆卓尴尬地向他拱手道歉,看了姜二一眼,苦着脸告辞离去。
眼看着陆卓进了偏房,姜二意味深长地向裴翊说道:“将军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们?”
比如塞北军是不是多了个将军夫人,或者相府招个贵婿之类的。
“没有。”裴翊斩钉截铁。
姜二笑了笑,走进房中把窗户推开了些。清风徐来,吹散了些许房间里的药味。姜二低头抚着窗前的芙蓉花的花瓣,低声说道:“这花开得真好。”
裴翊看着那俗不可耐的花瓶就想起讨打的陆卓,朝天翻了个白眼,随口向姜二说道:“你喜欢的话就拿到你哪里去。”
“算了。”
夜风中,姜二回头向着裴翊轻轻一笑,言道:“君子不夺人所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谁打架故意往床边跑,我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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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姜二回到房间,与他挤在同一个房间的宋三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问道:“怎么回事?”
“没事,将军与陆兄弟闹着玩呢。”
姜二坐到桌边倒了一杯冷茶,低头呷了一口。
宋三翻身起来坐到他身边,打个哈欠同样倒了杯冷茶,说道:“我看将军对陆兄弟有些不一般,你说将军是不是真的动了那方面的心思?”
姜二睨他一眼:“与你何干?”
“我这不是关心将军吗?”宋三着急道,“你看他年纪轻轻就过得个苦行僧一样,哪有半点年轻人的鲜活气,要我说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行,最重要能给他点活气,让他活过来。”
被他说的,裴翊就像那话本故事里的妖精,等在荒废古寺要吸取活人精气。
姜二听他说得不像样,出言打断他:“胡言乱语些什么!动没动心是将军自己的事,哪里轮得到我们操心?至于他对陆兄弟……”
姜二放下手中茶盏,透过紧闭的房门望向偏房方向,是陆卓现在住的房间。
他喃喃说道:“将军或许只是觉得陆兄弟很像一个人。”
“像谁?”闻言宋三十分好奇,向姜二追问。
姜二瞥他一眼,宋三缩了缩脑袋,干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与我无关嘛。”
说着便要去睡觉,整理床铺时宋三又想起什么,放下被子偏头向姜二调侃道:“我瞧着二哥对陆兄弟也十分不一般,难不成他也让你觉得像什么人?”
话音刚落,姜二冰冷的视线就扫了过来,宋三立即钻进被子里,用被子裹住自己,向外嚷着。
“懂了懂了,轮不到我操心,轮不到我操心。”
姜二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在大夏天裹成蚕蛹的他,抬起头来又望了一眼陆卓房间的方向。
月色透过薄薄的窗纸照进院中的每一个房间,东厢与西厢之中裴翊与姜二同时低语道:“是你吗?”
“阿嚏!”
偏房之中睡在木板床上的陆卓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闭着眼睛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心道:“怪了,这大夏天的,难道还能着凉不成?”
想着明日该让人把家里的窗户补一补,再弄张新床。
这木板床可真够折腾人的。
陆卓翻了个身再次安稳睡去。
东厢正房之中,裴翊望着手中陆卓留下的那号称‘三两银子一瓶’的伤药怔愣了许久,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婴儿巴掌大小的白玉瓶。
两个瓶子放在一处,丝毫没有相似之处,里面装的药也不是同一种。
裴翊对比着这两个瓶子,半晌阖上双眸,将两个瓶子往床头一扔,自倒头睡去,不再想其他。
一切只看天意和缘分,是与不是又有什么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