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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难越(202)

作者: 月熊熊 阅读记录

剧烈的疼痛让云清澜脑中霎时清明,而这边云清澜的骤然发难也让达腊人于惊慌中露出破绽,云清澜乘胜追击,解决一人后就又紧接着拔剑回身趁势而出,一鼓作气地将其余几人尽数诛杀。

砰砰砰——

几个达腊人尸身倒地,而云清澜这边也于须臾被抽干了力气。

她眼前漂浮着此起彼伏的巨大的黑斑,又紧接着在原地踉跄几下,几番摇晃后才终于站稳。

云清澜扭过头,目光就落在被倒吊在擂台上的百姓。

眼看着有人飞身前来相救,这些百姓干涩绝望的眼眶中就重又泛起生气。

云清澜强撑着力气上前将这些人一一放下来,做完这一切后,浑身上下就再提不起一丝力气。

藏在暗处的怜芸见状就急忙跑过来帮忙,哀怨悲切的啼哭和绝处逢生的喜悦此起彼伏,混乱中跛脚的男人凑上前来,就一声不吭地往云清澜怀中塞了个东西。

云清澜低头一看,竟是白日她在路边看见的那干硬的馒头碎渣。

许是就为了这几粒干硬的馒头碎渣,折返回去的跛脚男人才又被达腊擒住。

在男人满含感激的注视下,云清澜就缓缓将那碎渣放入口中,馒头干硬变质,入口后更是在苦涩中带出满满的尘土味,可于此刻的云清澜而言,这却是堪比珍馐的救命粮食。

但几粒干硬的碎馒头自也无法让云清澜恢复精力,可毕竟聊胜于无,云清澜吃罢后就又强打起精神思索接下来的去处。

如今既有达腊小队在此巡逻,那平仓县就断然已不是可久留之地,听怜芸说沛南边境的百姓如今都聚集在不远处的陵泽县内,云清澜沉思片刻,最终决定先将这些百姓送往陵泽。

事不宜迟,云清澜打定主意后就随手从脚边篝火中抽出一根木柴当作火把,明亮的火焰照出云清澜的瘦削面容,看见云清澜,那些戚哀惶恐地围绕在云清澜身侧的百姓中就突然响起一道满含喜悦的惊呼:“云小姐!”

作者有话说:

“男子止断其双腿,妇女则特剜其两乳。酷毒万状,不可具言。人肉曰‘想肉’,食之而使人想也。”——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

这章感觉写的不好哎,容我有时间再改改

第134章 官匪一家

随着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惊呼, 周边其余百姓就也跟着一道看了过来,此刻的云清澜未带斗笠,火光摇曳映照出她沉静而棱角分明的侧脸, 就于憧憧中带出几分明丽与柔和。

离云清澜最近的怜芸闻声就跟着抬头,待看清云清澜的面容后就也不由得低呼一声:“真的是云小姐!”

“云小姐终于回来了!”

“云小姐来救我们了!”

仿佛重又找到依靠似得,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喜悦的惊呼, 这些几经摧残的百姓围上前来, 看向云清澜的目光就从原本的胆怯感激变化为真实的喜悦。

他们围着云清澜嘘寒问暖, 七嘴八舌地说起这些日子的悲酸时就又热泪盈眶,原本被怜芸牵着站在云清澜面前的阿鸢被这些百姓突如其来的热情挤到人外,她身量瘦小, 看不清云清澜的容貌, 就怯生生地伸出手摸了摸云清澜夹在人群中的衣衫。

当切实地感受到那衣衫上的纹饰触感时,阿鸢就又紧接着仰起苍白的小脸, 冲着云清澜的方向满是仰慕地小声道:“云小姐,你真的回来了。”

仿佛云清澜真是他们苦等多日的救世主似的。

可云清澜却满腹狐疑。

除了去年的北境之战, 她这二十年间几乎算得上是足不出户,沛南地方偏远,眼前这又都只是些寻常百姓,云清澜确信他们此前从未见过面, 而这一夜她也并未透露半句有关自己的身份,他们是怎么只一眼就认出她是云清澜?

还对她如此热络和熟悉?

又或者此刻他们认出来的并不是她, 而只是她这张脸, 云清澜心中暗想,既在沛南边境, 又对她的样貌和身份如此笃定——

莫非, 他们口中的“云小姐”是兄长?!

云清澜立时精神一振。

算算日子, 兄长抵达沛南的时间大约是在二月中旬,按照怜芸所说,沛南初显饥荒、达腊对其有所侵犯亦是在此时间前后。

既身为云家后人,沿途又见达腊骚扰边境百姓,那兄长对此自是不会坐视不管。

可他于众目睽睽中代妹远嫁,既身负圣命,那男扮女装下就自然只能以她的身份示人。

——所以兄长根本就没去达腊!

没想到会突然在平仓县中得知兄长踪迹,想通其间关节后云清澜心中就止不住地激动起来,她扭头看向怜芸,原本漆黑沉凝的眼眸中如今是显而易见的喜悦和兴奋,仿佛一头流离多日急欲归家的小鹿,迫不及待地问怜芸道:“他在哪?”

“什么?”

可对上云清澜急切的目光,怜芸却当即一愣。

眼下既有达腊来犯,不知兄长境况如何,云清澜就也不敢轻举妄动,未免给兄长带来麻烦,她就又努力压下心中急切,斟酌着看向怜芸:“我是说先前,你们是在哪里遇到我的?”

云清澜暗自打定主意,待将这些百姓安然送到陵泽,她就动身前去寻找兄长。

“云小姐,您忘了吗?”却见怜芸眼中露出疑惑,“我们就是在平仓县遇到您的。”

“平仓县?”

云清澜立时一愣,可如今这平仓县显然是已被达腊攻破,兄长若是在平仓,那岂不是凶多吉少?

见云清澜目露担忧,又好像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怜芸就又继续道:“当时,您是跟奚姑娘一起来的。”

“奚姑娘?”云清澜又是一愣,奚姓少见,她怎么没听说过送亲的队伍里还有姓奚的人。

“您连奚姑娘都不记得了?”怜芸面露吃惊,两眼就跟着略微瞪大了些,“奚姑娘是我们塞鲁河的河寇。”

兄长出身将门,平日里都是四处剿匪征战,怎么可能会跟河寇混在一起?

云清澜心中不信正欲再问,就听身旁一人突然开口驳斥怜芸道:“胡说,奚小姐明明是陵泽县太爷的千金!”

怎的又是土匪又是千金?

云清澜满腹疑惑,怜芸就又紧接着哀声道:“可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县太爷啊!”

边疆要塞,番邦往来,这边境上的人,往往是最容易受委屈的。

若是两国交战,他们这些人身在前线就最先受到牵连,其间颠沛流离死地求生,碰到凶恶蛮横的敌人,烧城屠城那都是司空见惯。

可若是两国议和,一纸诏书下来,他们就又不得不对这些夙日旧敌再扬起笑脸礼尚往来,往事如烟旧恨消散,那些先前流离失所的苦楚血泪就都再不作数。

可这世上哪有一句话就能办成的事?即便是两国议和,面上其乐融融,私底下也大都是暗流涌动。

先前秦朝楚访朝,明里暗里是几方筹谋,如今到了这沛南边境,交锋自也不会少。

隔着塞鲁河,达腊与武朝对峙多年,这些达腊人性格粗犷蛮不讲理,即便是在和平时期,也时常要在沛南边境烧杀抢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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