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回忆拼好给你(39)
“临时加戏,就只有我和菁姐两个人,所以我就跑腿了,”助理笑着说道,“正好你帮我,省的我跑两趟。”
宴池打开副驾驶去拿剩下的咖啡,却看到仪表盘上方摆着一个铜绿色秦兵陶俑,与程斯年车上的那个大小一致、风格一致。
跑车上的秦兵陶俑左边衣袖稍微平整。
她记得程斯年那个秦兵陶俑右边的袖子稍微平整。
如果将这两个摆在一起,刚好一对。
对,陆哲昊也说过,这个摆件应该是一对。
还有他们两个站在打光灯下,低头耳语浅笑嫣然的画面……
宴池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身后传来助理的催促声,宴池撑着座椅,一手领着咖啡:“这车是你的?”
“我买得起车轱辘吗?”助理哈哈大笑,“当然是老板的。你看什么呢?”
“那个装饰挺好玩的,”宴池指了指秦兵陶俑,“林老师是为了这部戏买的吗?”
“应该不是,”助理摇头,“林老师刚换的车,从旧车上转移过来的,还有那份凤梨炒饭,林老师特意交代的,递给我。”
古老的铜绿色与银灰色跑车并不匹配。
秦兵陶俑的风格与拉风的超跑格格不入。
可林菁却从旧车上转移到新车上,可见对这个秦兵陶俑的珍视。
宴池十八岁时,宴爹送了她一辆车,她将最喜欢的玩具装饰在车上,后来换了辆车,她却从没想过将旧玩具搬到新车上……
她克制着自己的胡思乱想,与助理一起将咖啡搬到片场,帮着助理递了两杯咖啡,就有人坐在椅子上指使她拿一杯送哪里哪里去……
晏池烦躁,索性扔下不管。
听到身后有人在问她是谁的人,这么不懂规矩。
晏池满肚子窝火,干脆离开拍摄场地。
驱车上了高架,夜风灌入车内,风声充斥耳膜,一次又一次忍不住去看被掰断了长戈的秦兵陶俑。
对向车灯闪烁,晏池眼神迷离,只听见“砰”的一声,她似乎失去了对方向盘的掌控,底座也不平整,身子好像朝着一边倾斜。
天旋地转,泪眼婆娑。
冷风从领口灌入,浑身打颤。
四月底的南方夜晚,居然也有如此寒凉的一面。
晏池打着冷颤,直到听到敲车窗玻璃的声音,以及人说话声,整个人才回过神来。
她感谢陆哲昊在她耳边唠叨了十几年,刚刚拿到驾照好,由刚上初中的陆哲昊指挥——原地掉头的要领是,挂入一挡,先把方向打死,然后猛踩油门,利用后驱车的转向过度的特点将车尾用力一甩。
刚刚对向车辆逆行,车灯刺眼,铺天盖地的而来。
晏池下意识挂挡,将方向盘打死,狠踩了一脚油门,然后将车开上马路牙子,撞在人行道上的花坛上。
这个动作,她只在赛车场地与陆哲昊实习过。
今天第一次实践。
回过味来自己干了什么,晏池吓了一身冷汗,伤春悲秋的情绪抽去大半,连忙下车。
“哎呀,差点撞到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对向逆行的司机一个劲哭诉,“我走错车道了,你车技也太好了,你是车手吧,太厉害了,你有事没?我叫保险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晏池摆手,看着对方车辆只是撞路灯上,也不严重:“我没事,叫保险就行了,你下次注意。”
十字路口的交警跑着赶来过,将对方批评教育了几句,又说晏池的车技多好多好。
一番折腾,晏池将秦兵陶俑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甚至还有些小得意自己的车技。
早知道就应该从小跟陆哲昊一起玩赛车了,多刺激。
晏池不知道她一个“原地掉头”的操作竟然上了社会新闻,还上了热搜。
虽然视频里她的脸并不清晰,但是程斯年的大G十分清晰。
网上各种词条:“美女车手马路教学”、“豪门千金深夜飙车”……
晏池刚回棕榈岛小区,程斯年几乎与她只差了几分钟进门。
一进门,程斯年满脸慌张,拉着晏池,从头到脚狠狠打量了一番:“你没事吧,你出车祸了?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医院,你说话呀。”
程斯年没有这么急促的说过话。
他任何时候都是温文尔雅,淡泊如水的。
哪像现在。
晏池突然不气了,心里又自嘲了一番,她一个人又喜又悲,脑补出一幕狗血剧,自个伤春悲秋,也委实好笑。
“没有,你怎么知道我出车祸了?”晏池扬起小脸,将手臂抬起,抓着他的肩膀。
程斯年见她确实没受伤,面色稍霁:“车上装了自卫系统,出现碰撞后手机会收到提示。”
“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晏池忙拿出手机:“下午在录音棚,我关静音了。”
“你从片场回来的?”晏池抿了下嘴唇,“忙完了吗?你怎么回来的?”
“借朋友的跑车,”程斯年将车钥匙放在茶几上,脱掉外套,退回到玄关去换鞋。
第28章 Chapter 28
晏池看到要是车标瞬间愣住,她犹豫再三:“你朋友是大明星林菁啊。”
“嗯。”程斯年到梳理台洗完手,“吃饭了吗,我做夜宵给你吃。”
晏池甜甜笑着,身体很诚实地走到程斯年身边:“好呀,你会做吗?”
程斯年从冰箱拿出凤梨:“今天吃了一份凤梨炒饭,味道很不错,我刚好会做。”
晏池笑脸僵住,害怕被看出,忙垂眸,又转身去淘米:“哦,我都不知道你会做饭,不过我没口福了,我和苏熙吃了大排档,撸串,都吃太多了,到这会还胃胀呢。”
“胃胀?晚上最好别吃炸串,”程斯年停下动作,转身去客厅从药箱里拿出胃药,“要是不舒服就吃一片胃药。”
“太晚了,我去休息了。”
晏池几乎逃离一般进了卧室,关上门的瞬间,泪眼扑簌簌落下。
黑暗中听到一声呜咽,晏池咬着嘴唇,没有开灯,只有月色透光落地窗,整个房间像是蒙上了一层阴云。
赤脚进了浴室,直接打开花洒,温热的水划过皮肤,宴池忍不住颤栗。
不知道过了多久,宴池才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这才打开梳妆台前的灯。
灯光刺眼,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突如其来的亮光似乎刺激到泪腺,眼眶再次湿润,宴池重重叹了口气。
她不知不觉深陷,一点点风吹草动就敏感纠结。
明明最不喜欢磨叽,经常被朋友说成神经大条的人,怎么会因为一个玩偶就乱了方寸。
宴池自嘲地笑着,将护肤品倒在掌心,拂过眼角,似乎有水珠稀释了乳液。
脱下浴袍,换睡衣的时候感觉后腰闷痛闷痛的,这才想起,她掉头撞上草坪的时候,身子倾斜,后腰这里撞了下。
当时吓坏了,并没感觉到疼,这会才有痛觉。
宴池自己试了试,问题不大,她打算拿药自己擦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