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弟妻她不想入宫(116)
抬手遮住眼前的直射眼皮的光,缪星楚眉眼冷凝。
***
几日后的齐王府主屋。
姚晚棠一身鸦青色百褶绣金云纹锦裙躺在了美人榻上,姿态娴静,一张薄薄的锦被铺在她身上,整个人恬静而温柔。
一扇窗开着,打进来的光暖暖的,流淌在她指尖,皙白的皮肤染上了金灿灿的光,呈现出朦胧的美感。
眼睫轻颤,她掀开了眼皮,有些惫懒地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柔而细,带了几分惺忪,“嬷嬷。”
一直候在门外的赵嬷嬷应声而进,快步走到了姚晚棠这边,“王妃娘娘。”
“传消息的人到了吗?”
“到了许久了,一直在门外候着,怕扰了您午睡。”
一听有消息来了,姚晚棠的眼神清明了,掀开锦被起身,站了起来松了松筋骨,稍微整理了一下妆容才将人请进来。
用茶盖拂去浮沫,姚晚棠的眉眼在热气腾腾的茶杯前有些许的模糊,她睨了眼前人一眼。这是她用娘家人派去跟着裴晋北的人,找大哥寻的人,轻功最甚。
自从心里种下怀疑后,她便日日疑神疑鬼,恨不得将整个王府都掀起看看到底有什么鬼怪在作妖。这一次趁着王爷离京,她暗自着手查着王府的每一个人,连自己从娘家带来的身边人都没有放过。
“说吧,这几日王爷怎么样了。”
那黑衣男子有些迟疑,下了决心还是道:“这几日王爷跟一个女子接触较为频繁。”
头一回听到了这话,姚晚棠坐直了身子,眼底浮出了不悦和怒气,将茶杯重重放在了桌上,清脆的一声响,让人心陡然一震。
“你仔细说来,可知晓是什么人?又是怎样的接触?”
黑衣男子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几句话便成功让姚晚棠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从来没有听过裴晋北跟一个女子有这样的接触,而从话里看来,是王爷主动的,人家冷脸相待,他还是凑上去。
这样陌生的裴晋北仿佛是另一个人一般,姚晚棠越听手指就愈攥紧了衣裳,揉皱的衣裳凌乱,可以看出她起伏的心绪。
“属下还请人画了画像,请娘娘过目!”
说着,那黑衣人从怀中抽出一张纸来,递了过去。
赵嬷嬷走上前去接了过来,将之给了姚晚棠,她将这纸张紧紧抓住。
不想让陌生人知晓自己的狼狈的神情,姚晚棠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又是想到了什么,添了一句,“这件事情,我不想让大哥知道。你既然跟了我,便是我的人,我这里,容不得背主的奴才。”
淡淡的一句威胁意味匕现。
黑衣男子行礼应是便走出了房门。
姚晚棠缓缓打开了那画像,上头画了的脸极为熟悉,可不就是那日去仁安堂看诊的缪大夫吗?
愤怒压抑不住直冲心头,她想起了那日在书房里看到画上的背影,何其相似。
一语成谶。
怒气之下,姚晚棠将那茶杯连同纸狠狠甩在了地上,面色写满了难堪和痛苦。
赵嬷嬷心一惊,看到了那纸张上被水晕开的熟悉的人脸,不祥的预兆涌上心头。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我很勤快,十一点就写完了~
六千奉上~
第69章 他执着她的手落笔
桌上花瓶里头是几株盛开得极好的荷花, 粉荷娇嫩,在烛火的打照下明媚的光在打转,如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它伸展纤细腰肢, 花瓣柔软细腻, 自有一番惊心动魄的美艳。
冰冷的修长护甲轻轻一点落在了荷花花瓣上, 似是温柔轻抚,托起一片娇柔来。她极其钟意今日让人折来的荷花, 用过晚膳后便在一处观赏着这荷。
几枝并拢, 小脑袋对碰自有几分争芳夺艳的意味。
殿内燃着淡淡的松木香,微苦, 漂浮在淑太妃的衣袖间, 一身的浮华皆被洗净。多日来, 她修身养性,不管外事, 在碧螺宫里种花除草,日子清淡而悠闲。
没了前段时间焦头烂额事情的烦忧, 她的糟糕心情也被这静好岁月安抚。可接着来的就是枯燥乏味,宫里头的砖瓦都她数过, 有时还要听外头大嫂的哭诉,说颜家这一次是怎么的不容易, 话里话外都是希望她能不困在碧螺宫里不问世事, 就算能拉颜家一把也好。
好声好气送走了大嫂,紧接着就传来了王妃小产的消息,如晴天霹雳, 她猛地一惊, 巨大的落空淹没了她, 那日的太阳晃得人眼睛生疼,一瞬间手腕上的佛珠线断裂,落地的佛珠声响清脆,散了一地,道一声造孽啊,老天爷这是让她的孩子绝后啊。
回到殿中,她跪在佛龛前叩求诸方神佛,嘴里念念有词,最后瘫倒在地,一言不发。
老天爷像是跟她开了另一个玩笑,裴晋北直冲冲到她宫里来问她缪星楚的下落,她便知晓事情不妙。
想着这些,刚刚赏荷的心情全被败光,眼神落到了花瓣上头,还是那般娇艳,可她的心情大变,只觉得碍眼极了。
“苏嬷嬷,搬走,我不想再见到了。”淑太妃揉了太阳穴,坐在椅上,心烦满溢。
苏嬷嬷就在一旁,看着太妃耷拉下的唇角,便知道她心情不虞,听到她吩咐,赶忙让丫鬟们挪走了那花瓶。
“娘娘不是最喜这荷开得鲜艳吗?今日看您好不容易有了些兴头。”
淑太妃神情恹恹,略有些疲惫的脸皱纹显现出来,多了几分老态,“再好的花离了水也开不过几日,不过是一日一日的衰败,最后独剩枯枝残荷罢了。我见过它最鲜丽的模样,再瞧着她枯萎便心烦意燥。大抵男人见女人也是这般,爱极了娇艳的容颜。”
语罢,她叹了声气,“消息还没传来吗?”
苏嬷嬷缓了缓心神,“我们的人好不容易进到了普宁观,都摸到了雪霁居,哪知竟是人去楼空。原先看守的人都被一一拔出,如今便剩个空壳。人不知去向,未知死生。”
听到这话,她直起身来,“子期也没寻到人吗?”
苏嬷嬷摇头,“我们的人亲眼看到王爷没寻到人,独自一人在雪霁居呆了小半会,想必是知道了那是缪星楚曾经的住所。”
一阵心烦又涌了上来,淑太妃支着下颌,“他既已经知晓,就会一查到底。怕是人在钦州,也会留心惦念这这事。能查出来她去哪了吗?”
“现在我们已经失去了对普宁观的控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怕是大海捞针。”
得到否定回复的淑太妃深深皱眉。
苏嬷嬷还想说两句就听到了门口有丫鬟回禀,“太妃娘娘,王妃到了。”
“请进来吧。”
姚晚棠提着锦绣衣裙缓缓走了进来,行了个礼,“见过母妃。”
淑太妃手握紧,眼底略过了几分厌烦,但还是装作和善的模样,摆了摆手,“看座。”
“你这身子需找个找个太医好好瞧瞧,这好不容易有的孩子,说掉就掉了。这没有孩子能恩爱一时,能恩爱一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