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要自我攻略我也没办法(227)
唐昊眼神如刀,长臂没有实在地碰到云倾,但护得很紧,不准许无忧近身:“你方才保护公主不周,还想作陪,滚远点。公主身边有我就够了。”
许无忧根本不理他,只对云倾说话:“公主,不如我们去凝香楼,我为公主再舞一曲!……”
唐昊“啪”地挥开他想上来拉云倾的手:“你自己去舞吧!”
“你怎么打人啊!”许无忧终于回了唐昊一句,“揽胜轩竟也会有你这种粗鄙之人,真是自砸招牌。”
“我乐意砸,有本事你也砸。”
“你你!”许无忧头一次跟唐昊打交道,还以为揽胜轩都是些文绉绉的性子,哪成想遇到唐昊这么特立独行的,一时被堵得无言。
“公主我们走这边。”唐昊说。
“公主您慢些,您小心,您等等我!”许无忧絮絮叨叨。
云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吐出一口气:“行了行了,你们吵死了。谁再叫一声‘公主’,我就把谁踹水里去。”
“公!……”许无忧生生憋了回去,眸光在璀璨灯火的映照下竟然可怜兮兮地晃了两晃,“无忧想着您今日劳累,为了宠爱无忧又专程来到月照河,陪无忧赏景下棋。无忧心疼您,只想时刻陪伴在您左右好好照顾。”
唐昊冷冷地瞥他一眼,很是看不起他这种手段,但转而看向云倾的时候,却瞬间换上了与许无忧同样的可怜模样:“倾倾今日给我买了好多首饰,还没来得及试,我还想戴给你看看的。”
他叫的是云倾,而非清心。
他没有用“您”,更是放肆。
许无忧意外于他的大胆,他何尝不是在赌一把云倾的态度。
云倾淡淡地看向他,语气不明地说:“你可真是越来越任性了。”
唐昊轻轻勾起嘴角来,略带讨好地笑了笑:“那……”
“改天吧,”云倾干脆地一起拒绝了他们两个,“改天你再把首饰戴给我看,改天无忧再来跟我下棋。今天你们两个都很眼烦,别在我跟前讨嫌。我不喜欢总想着给我惹麻烦的人。”
两人神色皆变,热闹的画舫之上,亮丽的夜景之中,谁都没了欣赏的心情。
这时,裴远慕慢吞吞地跟过来:“公主……”
又来一个。
云倾烦躁地闭了闭眼睛:“你又怎么了?”
他恭恭敬敬递上一只榴花耳环:“这应该是您方才掉的,我捡到了,还给您。”
云倾用手指捏起耳环,确实是她的。
唐昊马上说:“我帮您戴上!”
许无忧眼疾手快,已经先一步将耳环从云倾手中拿过去:“这是无忧为您挑选的,当然是无忧为您戴上。”
裴远慕见状只说:“那裴某先行退下了。”
云倾猛地拉住裴远慕的胳膊:“等等!我跟你一起走。”
语罢,主动往前拉着他一起下楼去。
身后那两人必然又得吵闹一番才罢休,云倾不想听了。下楼之后,船未靠岸,还得稍等片刻,寻了个安静些的角落,她一直没松开裴远慕。几个丫鬟立即上前来,一人打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各自装着一副新耳环。
云倾的目光一一扫过,问裴远慕:“裴公子觉得哪一副更好?”
裴远慕一眼看中了一副镶着玉的金叶子。
云倾主动拿起那一副来问他:“裴公子喜欢这个?”
裴远慕说:“公主配什么都很好看。”
云倾终于松开他,但又要求他:“你来帮我戴上。”
裴远慕一怔,他没有给姑娘戴首饰的经验,耳环该怎么戴,他并不擅长:“我……”
“怎么,又不愿意?”云倾把耳环粗鲁地丢回盒子里,激起“当啷”一声,瞬间融入吵闹的环境中,并不清晰,“裴公子真是清高,每次瞧见我都如见蛇蝎猛兽,避而不及。我在你面前转悠,是不是脏了你的眼睛啊?”
裴远慕慌忙行礼:“公主怎么会这么想,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帮我戴。”云倾抱着胳膊不肯看他,只管下命令。
“我……”裴远慕支支吾吾,小声承认,“我,我不会戴女子的首饰。”
云倾愣了。
想他在邀月楼这么多年,的确是只负责弹琴,从不伺候客人。
“算了。”云倾心烦地摆手,“你走吧。碍眼。”
裴远慕垂着头,老老实实地听话离开。走了没几步,撞见唐昊从楼上下来,两人一低一高对视,各怀心思。
唐昊以为裴远慕肯定又惹了公主不高兴,是被赶走的,可裴远慕纠结一番,却突然回头,穿过人群,回到了云倾身边。面对着云倾茫然不解的眼神,他似是下定很大的决心:“我虽笨拙,但今日,想为公主试一试。”
云倾端坐在那儿,不懂他为何会有这种转变,难得好脾气地说:“好啊,那你待会儿随我下船。船上不稳当,我怕你一不小心再捅死我。”
裴远慕惊讶。
戴个耳环罢了,还能捅死人?这涉及到了他完全不懂的东西。
因为有公主的命令,船很快就找了个地方靠岸,云倾下船时带着裴远慕,恨得唐昊牙痒痒,急急地跟了上去。上一世东门远慕还是个正道人士呢,而二七只是个妖怪,在唐昊没走远的情况下,他们两个竟然荒唐一夜,把该办的事都办了。
唐昊一直对此怀恨在心,今生他时刻紧盯着,就是怕裴远慕靠近云倾太久会行不轨之事。
跟着跟着,发现云倾跟裴远慕走进了最近的一家客栈,唐昊是彻底等不了了,正想上前,不料云倾的小厮半路将他拦住:“唐公子,公主今夜想听裴公子弹琴,暂不允许旁人打扰。”
“不允许旁人打扰。”唐昊冷笑一声,手里还捏着那只从许无忧那里抢来的榴花耳环,紧紧地握着,手掌被刺破,流出了滚.热的血,他却好像根本不知道疼痛,答应道,“好,我不打扰。”
说完,他的魂魄直接闯入小厮的身体里,把“唐昊”的身体扶到一旁,还装模作样,念念有词:“唐公子你怎么喝醉了,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转身走进客栈。
……
云倾开了一间上房。
走楼梯的时候,每踏一步声音都极轻,但就像踏在裴远慕心上似的,狠狠地牵动着他的心跳。
他太紧张了。
怎么就发展成了陪公主来客栈过夜的情况呢……
只有一间房,晚上……他难不成要?
不不!他怎么能染指公主的清白,他应该守在外头,或者像上次一样老老实实地坐一夜板凳。
短短的一段路。
云倾始终面无表情,裴远慕却已经是耳垂薄红。
他们两个单独进屋去,丫鬟为了伺候住在了隔壁的房间,而小厮都是些身强力壮会武功的便装守卫,便站在门口。
门一关,隔绝外面的喧哗吵闹。
屋里很静。
裴远慕手里拿着那个装着金镶玉叶子耳环的盒子,有些局促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