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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非要自我攻略我也没办法(229)

作者: 风来碗里 阅读记录

裴远慕走得真的很急,出来的时候还踩了一脚路边的“唐昊”,只不过唐昊的魂魄已经离体,这具可以暂时称之为尸体。幸好他没多想也没多看,说了句“抱歉”就走了,不然保准要被吓着。

落荒而逃。

他不知道第多少次在云倾面前上演这可笑的戏码。

四年前,他第一次见云倾是在赵大人的家里。赵大人的母亲大寿,他和其他乐师一同被请了过去。去的比较早,正是下午,天还亮着。赵大人的儿子赵源宝无所事事,随意叫走了一个人陪他去玩。

叫的那个人便是裴远慕。

裴远慕随赵源宝一起去了花园,穿过河面之上的九曲回廊,赵源宝找了个凉亭画画。起初还像模像样,后来突然没了耐心,说要亲自去找点吃的来,让裴远慕在这等一等。

裴远慕独自坐在那,看桌上还有白纸笔墨,便提笔随意地写了几个字。

忽然,幽静的环境中有个姑娘疯跑过来,像是躲什么人,藏在了他桌子旁边谨慎地蹲着,还对他说:“嘘!别出声!”

他点点头,继续写字,但心不在焉,总是看她。

幸好他没有暴露她的位置,几个着急找人的丫鬟跑过去,嘴里喊的是——

公主。

那天下午,赵源宝不知为何迟迟没回来,而云倾躲在那,跟裴远慕聊了几句,甚至还逐一欣赏了一下桌子上的画,赏两个大字:真!丑!

云倾夸他字写得不错,但建议他以后还是别画画了。

裴远慕哭笑不得,没法解释那些画都是出自赵源宝之手,故意说出来岂不是有损害人家名声的嫌疑么。

没多久,第二波找云倾的丫鬟们朝这里过来了。

她站起来四处看了看,想去旁的地方躲躲。

裴远慕奇怪的问她:“她们为何找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云倾说:“能有什么急事,在捉迷藏啊。”

裴远慕:“……”

如此兴师动众的捉迷藏,不愧是公主。

临走前,云倾随手拿起桌上被纸张盖住的玉佩,上面雕着一枚元宝。她饶有兴致地问:“你就是赵家的公子,赵源宝?”

裴远慕惊愕:“我不……”

云倾飞快地看了远处一眼,打断他:“我得先走了,下次来找你玩!”说完扭头就跑。

玉佩被她拿走了,可那是赵源宝的玉佩,不是裴远慕的……

等云倾玩够了捉迷藏,觉得无聊,又想去花园找裴远慕时,远远地发现凉亭里多了个人,那是真正的赵源宝回来了。她没有上前,而是跑到了王爷跟赵大人谈事的地方。

她一出现,大人们默契地停止了方才在聊的话题。

她颇没规矩地抓着王爷的手撒娇道:“爹,爹你先跟我来!”

王爷无奈地对赵大人笑了笑,跟着她站起来:“清心,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云倾拉着王爷往花园去,赵大人就跟在他们后面。刚一进花园,还没往里走呢,云倾就迫不及待地指着九曲回廊中的一节,嚣张地说:“爹,我喜欢他,我要娶他!让他回家跟我玩!”

作者有话说:

司命:(摔本子)你们两口子又逗我呢!!!

唐昊:看到这一地的牙了吗,我咬碎的。

第78章 私奔

云倾那时哪里知道什么叫喜欢, 任性地举着赵源宝的玉佩,说非他不娶。

王爷面露愁容,赵大人却喜笑颜开, 直说两家本就交好, 如今就要“亲上加亲”了。

后来赵大人跟赵源宝提起这事,还把那枚王爷从云倾手里夺回来的玉佩还给了他。赵源宝难以置信:“什么?什么胡来的公主,我的玉佩怎会在她那儿……我不要嫁给她,我又没见过她,再说, 哪有男人嫁给女人的!”

“哎呀源宝, 虽说是‘嫁’,但只要让公主跟了你,对你,对我, 对咱赵家, 百利而无一害!”

“不行,我不要。她摆明了是在侮辱我, 不可能!”

当年的赵源宝坚定地拒绝了这门亲事。

而云倾在发现她认识的赵源宝不是真的赵源宝之后, 立刻派人去打听那天在凉亭里的另一个公子是谁, 得到的答案是——邀月楼琴师, 裴远慕。

为了这个裴远慕,云倾十三岁那年就已经去过邀月楼了,坐下听了一会儿曲子,都不合心意, 嫌他们弹得没有灵气, 挥散众人, 带着自己的丫鬟四处走了走, 最后在湖边柳树下发现了她真正想找的人。

云倾没有上前,而是站在远处,命人上前去提醒裴远慕,让他知道公主来了,让他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戳破了,看看他会作何反应。

裴远慕一听到公主前来,背影明显僵硬了一下,慌张起身时云倾才发现,他的手竟然被琴弦割破。琴弦锋利如刀,朝着手指削下去,血珠子一会儿洇一颗,滴答滴答地往下掉。

他白着脸对云倾行礼,始终不敢抬头。

仔细想想,初遇时他温文儒雅,坦荡大气,是从这一天开始才总垂着眸子,低着脑袋,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他如云倾所希望的那般“知错”了,他对那天的相遇与误会后悔了,他从赵大人家的公子变成青楼的琴师,像个偷人身份的贼。他从此在云倾面前卑微到了尘埃里,何曾有过什么高傲。

那天的误会并非他一人成就,但当年的云倾心里更多的是恼羞成怒。她觉得自己被欺骗,又或者说她觉得自己认错人而丢脸,闹了笑话,总之她在生自己的气。

越看着裴远慕如此模样,就好像她已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无理取闹的行为似的,更让她心里不舒服到了极点。

她愣愣地望着他手上不停滴落的血,心烦意乱地命令他:“还不快去弄干净,站着做什么,脏死了。”

裴远慕立刻将手藏在袖子中,缓缓捏紧,尔后落荒而逃。

从那以后,他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

即便四年过去,少年人渐渐长大,回想起过往的矛盾与纠葛,都明白彼此没有错,但隔阂已经存在,犹如心头一根刺,根本无法消解。

云倾不是没努力过,可她真的不懂如何才能与他拉近关系。她是公主,还要怎样低头才够呢?

逛遍了青楼,调戏了那么多的男人,唯独不敢对他说什么露.骨的话。去了邀月楼只管听琴,什么样的公子都被她点过了,只为了尽力表达她不在乎什么身份什么尊卑的心。

然而她贵为公主,公子们对她俯首称臣,不正是从另一方面强调了身份与尊卑带来的鸿沟么。

他越不过去。

……

几天后是揽胜轩老板娘的生辰,她在自己的地盘大摆盛宴,连对家也没少邀请。

裴远慕踏夜前往,果不其然在揽胜轩碰到了云倾和唐昊。

云倾好似失忆了一般,待唐昊还是像以前一样好,她那天分明是不高兴了,甚至明说了会另外处理,但她处理的方式让裴远慕看不懂。

独自坐在不起眼的位置,裴远慕的酒连喝了好几杯,越喝眼神越往云倾身上粘,收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