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笨拙地失去了对呼吸的掌控，渐渐喘不过气来，半睁开眼睛，终于用力地推开了他，别过脸去，深吸两口气，还没缓过那股冲动的劲儿来，王阿聿又急急地将她的脸转过去，继续方才不够满足的亲吻。

她有点害怕了，躲闪开来，忍不住喊他：“阿聿！”

他动作一顿，失神道：“你以前就是这么叫我的……”

他说的以前是前世。

自从他开了这个话题的头，时不时地就会跟她说起一些前世的经历。

他说她的生辰在腊月二十三日，岁聿云暮，一年将尽。

他说她每一世都是公主，性格虽然不同但是长得都很漂亮，就像今生一样。

他说她很喜欢吃糕点，但有时候也喜欢吃糖葫芦，有时候又喜欢吃苹果。

他说她酒量不好，偏偏总喜欢小酌，每次惹了什么出格的麻烦，就把问题全推给酒……

阿倾逐渐开始相信前世的存在，相信他们或许真的曾经赤诚地相爱过。即便她毫无印象。

眼下，王阿聿将她面对面抱在了怀里，让她坐在腿上，下巴抵着她肩窝，好言央求她：“你再叫我两声。”

阿倾伸出手去摸他的脑袋，手心被他乖顺地蹭了蹭。一下一下地捋顺他头发，开口叫他：“流氓。”

王阿聿冷哼，双臂勒紧，直接把人推倒在瓦片上，手护在她脑后，声音却是威胁：“再说？”

阿倾眨着水灵的眸子，有些肆无忌惮：“流氓。”

王阿聿并不会真的生气，只会觉得她很可爱。又可爱又骄纵，还有自己的小脾气，他的小公主在他面前就该是这样的。

但此刻，为了能听两句好听的话，王阿聿还是决定使出一招无赖技能——挠痒！他跟一群男人从小到大玩惯了，手上没轻没重。刚伸出手去碰到她胳膊就惹得她惊叫出声，还以为定能让她马上求饶，却忘了她是个姑娘，跟那些男人不同。

他粗鲁的动作只要稍微一偏，手掌很容易就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两个人都僵住了。

阿倾回过神来，无情地往他伤处打了一巴掌。

他惊慌收手，老老实实在旁边坐好，坐得身板笔直，就像旁边的大槐树。眼神控制不住地往她那边飘，瞥一眼就赶紧收回来，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一阵失神。

阿倾也已经慢吞吞地坐了起来，布料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她在整理衣物。

这么多年，王阿聿第一次觉得黑风寨的夏天是真他娘的热到离谱。

……

当天夜里变了天。

远处雷声一起，不多时竟然开始打闪，下一刻“嘁哧咔嚓”的巨响逼近了黑风山的上空。

风泛着凉意，阿倾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去关窗户，听见敲门声，转头一瞧，是提着灯笼的王阿聿。

“你怎么这么晚跑来了？”

“打雷了……咳，我想来陪你。”

苍明国的夏天总有几天喜欢电闪雷鸣。深宫里虽然不好，但有很多人陪着阿倾，而且雷声再大，夜里也不会黑。而黑风寨不一样，这里的夜晚是得熄掉蜡烛的，不然太过浪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也没有谁会不顾自己的事情专程跑来管她……

除了王阿聿。

不过他不算人，他算一半人，一半流氓。

阿倾觉得心头温暖，嘴角泛起一丝腼腆的笑意：“我才不害怕呢。”这么说着，上前去拉着他进来，赶紧把门关上了，“冷死了，别站在门口挡路。”

王阿聿笑得比她放肆多了，把灯挂在旁边，不客气地坐在了躺椅上：“我来陪你聊天吧！”

“都什么时辰了还聊天……我都要睡了。”

“那我陪你睡啊！”

“……”

现在把门打开让他滚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说：

阿倾：流……氓……

阿聿：啵啵= 3=

——

来晚啦，宝子们除夕快乐！！！要开心啊！！！！！！！！！！！！

第82章 请你吃糖

因为王阿聿的突然到来, 阿倾又关了门窗，两人坐在桌边除了干聊两句，也没人发出什么动静, 屋外的雷声反而听着更响了。

阿倾明明欣喜于他的到来, 但又担心这么把人放进来是不是不够矜持，是不是考虑不周。大晚上的，一男一女，除了睡觉和干坐着，也没什么别的事做了吧……

这种场面, 但凡换成别人, 能跟王阿聿“礼尚往来”地瞎聊一阵，至少也不会这么尴尬。

仿佛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被放大了许多，谁都有一点不知所措。

王阿聿这嘴从来没这么笨过，脑子里空空荡荡, 想不出什么该聊的话题, 就开始硬扯：“你这门上挂了个橘子，挺可爱的。”

阿倾：“寒樱挂的。”

“哦……”挠挠耳朵, 王阿聿清清嗓子, 又拍了拍桌面, “你这桌子怎么好像有点晃啊, 用不用换个新的？”

阿倾：“寒樱已经帮我修过了，你轻点拍，她明天来若是看出新伤，肯定跟你没完。”

“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还跟我没完？我用刀把都能把她打趴下。”王阿聿语气很是得意, 说完又觉得在心上人面前显摆自己欺负小姑娘……好像不太好, 支吾着补充, “咳, 当然了，我是不会把她打趴下的，我从不欺凌弱小。”

阿倾浅浅地笑了笑：“我知道，寒樱经常夸你。”

“是吗？”王阿聿很意外，没想到寒樱这么给面子，顿时又有些膨胀，“我是他们老大，我对他们都很好的。”

“不过寒樱说，你人虽然很好，可惜脑子却不太好……她说你以前跟别人比武，输了的人要当着全寨的兄弟倒立洗澡，结果最后还真是你输了。她说你一向很厉害，很少输的，偏偏那次输了，大家都怀疑你是不是只想找个理由当众倒立洗澡。”

“……”

王阿聿心口突然冒出了一堆脏话。

寒樱这丫头长大了，翅膀硬了，留不得了。

竟然当着阿倾的面给他拆台……

干笑两声，王阿聿赶紧转移话题：“我发现你这个杯子挺漂亮的啊，谁送你的？真有眼光。”

阿倾：“……这是你送的。”

屋里有很多东西都是王阿聿亲自摆放的，在阿倾来之前，这里算是他的……书房？虽然里面没有书，甚至连一张正经的书桌都没有。

阿倾本就犯困，跟他胡扯了一通没味的对话，感觉更加无聊，就像强撑着精神干瞪眼的酒鬼，人魂分离。她垂着眼睑，睫毛上下忽闪着，眼底分明挤满了甩不开的困倦。回答的声音也渐渐变小，最后化为无声。

王阿聿看她整个人往前晃了一下，真怕她会栽过去。

他没有立刻上前，也没有出声叫她，而是就这么看着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也太可爱了。

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可爱。

王阿聿自认为不是个见色起意的人，比起初见她时惊艳的心动，越相处下来越觉得她可爱极了，心里对她的喜欢会膨胀失控，甚至每天都会产生想要抱抱她，亲亲她，摸摸她脑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