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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美食发家致富(159)+番外

作者: 雾苏台 阅读记录

“嗯。”沈琢闷闷的应了一句。

霍遥将人从被子里捞出来,见他脸上有了血色,放下了心。他们路过一个小县停下,此时已里泉州很远了。霍遥给沈琢点了一碗羊肉汤暖身子,沈琢慢悠悠的才喝到第二口,面就上来了。

“老板怎么会答应?”沈琢看着霍遥腰间的围裙道。

“我说心上人生辰,想给他做完长寿面。”

昏暗的灯光下,照出沈琢绯红色的脸来。他低头尝了几口,意外的发现味道还不错。

“其实是老板配好的汤水料,我只负责将面捞起来。”

“很好了,”羊肉汤的暖意瞬间流入四肢百骸,让他缓和不少,沈琢有些感慨:“除了我师父,就只有你和阮姨给我下过面。”

他吃了几口,推给霍遥。

“我吃了馄饨。”

沈琢耍赖:“我吃不下了。”

霍遥无奈,接过碗替沈琢收尾。沈琢撑着脑袋,就这么看着他吃,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霍遥吃相很斯文,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平常人家的公子,夹面的手慢条斯理,仿佛做什么都不急不缓。

晚风从湖岸吹了过来,沈琢发了会儿呆,突然道:“回京城后,是不是下雪了。”

霍遥手一顿:“没那么快。”

“今年过年在京都,肯定很热闹,还有灯会看吗?”

“有。”

“和饕餮宴那日一样的灯林?”

“嗯。”

“我要是错过了怎么办,那天山海楼生意肯定很好。”

霍遥十分理直气壮:“若是错过了,叫殿下连办十五天,直至上元节,反正他有钱。”

“那燕王殿下见到你恐怕就要头疼了。”

“嗯,让他头疼。”霍遥捏着筷子的指节青白,他挑掉最后一点面条,抬眼看,沈琢已经撑着脑袋睡着了。他小心翼翼的将人抱回马车,裴五已早早候着,见人回来,重新驾车。

入夜,寒风从两侧的车窗渗了进来,吹乱沈琢两鬓的发丝。他哼哧两声,呼吸渐重,侧身在霍遥怀里迷迷糊糊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霍遥伸手去关窗,又忍不住摸了摸沈琢的脸颊,发现烫的惊人。他把夜明珠凑近,发现沈琢的脸红得滴血,身上却如同置身冰窖,没有一点暖意。

沈琢因为霍遥动来动去,不满的咕哝了两句,渐渐睁开了眼。

“你受凉了。”

沈琢的脑子有些慢半拍,他想了想,慢吞吞道:“可能是伤口太深…裴五呢?”

“在休息,天亮再出发。”

“好。”

沈琢迷迷糊糊的又躺了回去,呓语道:“冷。”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身上好像多了一床被子,只是身侧的檀木香却消失了。

被子压得他喘不过气,手脚却仍旧是凉的。沈琢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连同半张脸一齐窝进了被子里。再被叫醒的时候,天已大亮,霍遥将囊袋递到他嘴边,轻声哄道:“喝药。”

“好苦。”沈琢闻着药味,皱着脸咕隆喝了下去,随后开玩笑道,“这么早,你不会是把大夫从床上抓起来的吧?”

“医馆晚上有人守着。”

“嗯。”

沈琢又睡着了。似乎是真的累了,他睡的时间越来越久,以至于沿路的风景全都和他无关。他所能想起来的,就是醒了片刻后的花香和寒风,以及夜里的鸟鸣,他有时也会因为车轮磕在石子上而晃醒,只是睁眼很多时候都是天空。

白日的蓝天,和夜晚的玉轮。

裴五和霍遥换着驾车,走的相对平稳的官道。

“怎么夜里也赶路?”

“打霜了,路不好走,早点回。”

闻见酒香,沈琢靠到车门边,开了条缝:“你在喝什么?”

“杏花雨。”

“好喝么?”

霍遥没直接回答,只说:“太温和了。”

沈琢就着霍遥的手晃了晃,发现酒已饮了一半:“不好喝你喝这么多。”

“没事干。”霍遥往里头挪了挪,挡住车门的缝隙,“睡吧。”

沈琢歪倒在一边,车内昏暗得让他有些不适应,他努力靠着车门透进来的那点月光,絮絮叨叨的说:“我梦见山海楼了。曹帧好吵,缠着戚三爷从街头打到街尾。我想让他闭嘴,他还说我不懂,我哪里不懂,他不就是喜欢戚斐么。”

“嗯,那你喜欢谁?”

“你要不知道就不要和我说话。”沈琢有些孩子气般回答,让霍遥不自觉挂上了笑。

他说着又闭上了眼睛:“杏花雨的瓶子不好看,还是雪里晴的漂亮。我在泉州城见到了泉州窑的瓷器,你还骗我说是弄错了不要的。”

“怕你不收。”

他声音有些哑,寒风凌冽,混着酒入喉,仿佛一片片细小狭长的刀片,一下下割着霍遥的喉管。

“收的。我给你从曹帧那要了分红,年底给你发。要是我忘了,你记得提醒我。”

“嗯。”

“我好像看见我师父了。”沈琢肺腑连烧了许多天,直到今晚那股无名的火方才有熄灭的痕迹。他总感觉自己的手被谁拉着,醒过来时身边却总是空空如也。

月明星稀,他酡红的脸颊更衬得唇色煞白。霍遥握着酒瓶的手十分用力,仿佛下一刻就能捏碎它。

“跟我说说,你师父…是什么样的人?”

“我师父啊…没有我师父,我可能就饿死在某个街角了。”沈琢迷迷糊糊,仿佛又回到了那时的记忆,车水马龙,大雪纷飞,他在雪地里走了一天一夜,以为自己要死了,一双温暖的双手却将他抱了起来。

他从来都是孤苦无依,可命运像是不忍心,给了他一个师父,从此之后他便有了归处。

“霍遥。”

沈琢多日以来,第一次喊霍遥的名字。霍遥应了一声,指尖发颤。

“我想睡觉。”

“别睡,不是才刚睡醒么?”

车里已经没有了回音。狭缝之下,那双有些狡黠的眼睛此刻已完全合上,整个人失去了血色,连胸膛起伏都十分缓慢,有什么东西,似乎悄无声息的在从霍遥身边流逝。

“少爷。”裴五紧绷的唤了一声。

霍遥脸色极差,路边的霜似乎都结在了他身上。裴五一转眼,看见了自家少爷眼底的一片雾气,他紧抓着缰绳,加快了速度,一辆马车在月色下如魅影般的飞了过去,扫落一阵枯叶。

车轱辘撞在石子上,只是车里的人再也没有醒过来。

他们连轴转赶了一天一夜,终于在两日后到了京城。

“少爷,殿下的仪驾在城门口,还有将军和夫人。”裴五远远地看着,朝车里禀告道。

霍遥走了出来,眼底一片乌青,眼眶里布满了血丝,裴五第一次见他这般狼狈模样,心想要是将军夫人还有殿下看见,定要心疼。

手上的缰绳被人夺过,只听少爷声音嘶哑,将他赶下车:“你去应付。”

马车头也不回的驶去灵蝉寺,掠起一阵尘土。

宋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