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奏响的乐章(144)+番外
自她出生后,他一共给她写过三首歌,代表了不同的成长阶段。
从咿呀学语,到去上幼儿园,再到进入小学。
如果不是后来他和贺敏频频吵架闹离婚的话,他大概还会给她写更多的歌。
……
再后面梦境开始变得模糊,她也开始看不清他的脸。
直到那间排练房变成了一家手机专卖店,她又看到了徐海那张充满了疲惫和失意的脸。
他问她:你想找他吗?
她拼命地摇着头,害怕地往后退着,逃出了手机店。
出去后的大街上满是散落的鼓棒,而且没有一支完整的,全部都被折断丢弃在了她脚边,让她根本无法抬脚奔跑。
忽然间手机在她衣兜里震了起来,在看到屏幕上祝辰宵的名字时,她内心又被一阵愧疚所淹没。
她对不起他,她不能接他的电话。
但她也不想挂掉他的电话,只能握着震个不停的手机,艰难地往前行走着。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走到哪里,才能摆脱这一切……
回忆着回忆着梦境的内容,盈盈泪水又从贺乐涵的眼眶中涌了出来,啪嗒啪嗒滴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微微一怔,连忙跳下床,冲去卫生间快速洗了一把脸。
然后双手无力地撑着水池的边缘,缓缓抬起头,看了看镜中狼狈的自己。
够了,她该去面对了。
她抿了抿唇,直起腰,擦干脸,平静地走回卧室,拿起手机订了一张明天回长洲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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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长洲,贺乐涵既没有告诉祝辰宵,也没有通知贺敏。
她只打算找到徐海问到有关陈继良的线索后,就直接返回海城。
然而这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顺利。
徐海原本存了跟着陈继良一起去北城闯荡的主唱杨哲家的电话号码,结果现在打过去竟然变成了空号。和周围的邻居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杨哲一家在八年前就搬走了,至于搬去了哪里,也没有人清楚。
见这唯一的线索断了,贺乐涵不禁变得有些沮丧了起来。
徐海看了看情绪低落的贺乐涵,迟疑了片刻才说:“其实我还知道和你爸一起去北城的那女人老家的地址,如果先找到她的动向,或许也能知道你爸的……”
贺乐涵蹙了蹙眉,良久没有回话。
她实在不愿去靠这小三的线索去找陈继良的踪迹,虽然去那女人的老家见到可能也只是她的父母,但一想那场景她还是会觉得浑身难受。
见状徐海大概也懂了她的想法,便说道:“那我继续帮你想想别的办法打听下,你就先回海城吧!我看你们乐队现在是真的出名了,演出什么的肯定很忙的吧。”
“嗯,确实有点忙。”贺乐涵勉强牵了下唇角,“那我先走了,叔叔您有消息再联系我,等我忙过这一阵回来请你吃饭!”
“嗐,不用你请我吃饭,这都是举手之劳。而且看到你出息了,叔叔我也觉得特别开心和骄傲。”徐海宽慰地笑了笑,灰蒙蒙的眼睛也亮了许多。
“……”贺乐涵张了张嘴,一时也不知道还能再说点什么,只能礼貌地笑笑,同他告了别,赶往了机场。
之后半个月,因为忙于和乐队准备橘子音乐节的演出,贺乐涵也没再抽出精力去找陈继良的踪迹。
而祝辰宵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对她微信问候已经缩减到了只有早安和晚安,而且也不再向她详细汇报他每天的动向。
有几天晚上回家,她见他窗户里的灯都是暗的,就连周末起来时,她也没像往常一样听到他在隔壁练琴。
他不主动说,她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立场去问。
毕竟她只是他的朋友,又不是女朋友。
但当音乐节结束,空闲下来的贺乐涵还是忍不住给他发了条微信:【你最近是去外地演出了吗?】
然而等了好几个小时她都没有收到他的回复。
她不禁有些焦虑地联系上了程晟,旁敲侧击地问了问祝辰宵这一阵子的演出安排,结果发现他们乐团压根就没有去过外地,只有祝辰宵自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请过好几次的假,完全让张洋来代理他指挥排练。
这样的回答,更加让贺乐涵心里觉得不安了起来,于是又给唐语梦了打了个电话。
结果她也不知道他最近都去了哪,而且她自从他维也纳回来后就没跟他碰过面。
贺乐涵有些心慌地挂掉电话,头一次意识到即使她没有同他谈恋爱,她已经变得无法放下他了。
正当她呆坐在沙发上,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听到门铃了响了起来。
她微微愣了几秒,才有些迟缓地站起身走去门口,蔫蔫地问了句:“谁啊?”
“是我。”
在听到那熟悉低沉的嗓音后,她不禁眼睛一亮,飞快地打开了门。
“祝辰宵!你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她情绪略微有些激动道,小脸也微微涨红了起来。
祝辰宵怔忪了下,连忙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扫了眼,局促道:“抱歉,我下飞机后忘记关掉飞行模式了……”
“哦,这样。”
贺乐涵抿了抿唇,虽然知道作为朋友她没有资格过问他太多的私人事情,但她还是忍不住又问他说:“所以你飞去哪里?你一阵子都在做什么?我听程晟说你乐团也请假了,唐语梦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而且你也不跟我微信汇报行程了。”
“我正准备来跟你说这个事……”祝辰宵顿了下,眸光探究地看了她一眼,“所以你是在担心我吗?”
“怎么,我不能担心你吗?”贺乐涵眼神有点窘迫地躲闪了下,耳尖染了红。
祝辰宵嘴角轻轻弯了下,眼底的笑意浮了上来,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道:“能。”
“……”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的贺乐涵立马转了身,“你要说什么进来说吧,我去给你倒点水喝。”
“不用给我倒水,我不渴,你过来听说我就好了。”祝辰宵脱掉长风衣挂到一旁衣架,姿态有点端正地坐在她的沙发上。
但贺乐涵还是坚持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才坐到了他的身边:“说吧。”
“嗯。”祝辰宵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水杯斟酌了一会儿,才缓缓撩起眼看向了她,“你还记得乐队庆功会的时候都跟我说了什么?”
“乐队庆功会?”贺乐涵愣了下,有些尴尬道,“我好像是喝多了,所以我还真想不起来我都给你说了什么……”
“那个,我不会说了什么可怕的话吧?”她心虚地看了看似乎在思考中的祝辰宵,小心翼翼地追问了句。
“没有。”祝辰宵顿了几秒,才语气平淡道,“你只是和我哭了哭陈继良为什么不来找你的事。”
贺乐涵微微一怔,立马讪笑掩饰道:“那我不是喝多了么……我其实也没有特别在意这个事情。”
“真的不在意吗?”祝辰宵斜睨了她一眼,眸光虽淡,却仿佛能看穿她一切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