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娇的情敌之后(82)
薛怜的双唇嗫嚅了下。
他说的没错。
这本来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是么。
但真当这条路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为什么……犹豫了呢。
见他垂着眸子不说话,宋玉负满含嘲弄地笑了声:“怎么不走,怎么不走啊?该不会是大人……沉溺于我这病态的爱,终于可耻地发现,离不开我了?”
闻言,薛怜瞳孔一颤。
“薛大人,这可不行啊,你要知道……爱上囚禁者和一个疯子,可是病啊。”
薛怜蓦地抬眼,看着他。
他当然知道这是病!
但他不相信,宋玉负真的会对自己说出这些刺骨的话。
“不是么?”宋玉负继而笑了笑,“久居承欢殿,你也很享受吧?不用费一心一力,就能坐上万人之上的位子,你说我罪大恶极,那你呢?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
“啪!”
他忽然噤了声。
而后看着薛怜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掌,残忍的笑意也消失了。
只余下真正的悲痛神色。
薛怜不知道这一巴掌有没有把他打醒,至少从他的神情来看,应该不会再说刚才那些辱人的话了。
他刚想叹口气朝他说,咱俩现在可以好好谈一下了吧,就见宋玉负径直绕过他,闷声进了殿。
薛怜反应了会儿,偏头看向一旁的慕瑛。
慕瑛也将头偏向另一边:“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听不懂。”
“……”
趁着慕瑛装聋作哑,他便也走了进去。
殿内空无一人。
往内殿里走,终于发现宋玉负整个人倒在龙榻上,上半身埋在被褥下,整个头被捂的严严实实。
薛怜慢慢走近,伸出手去扯被子。
然后只见他将被子拽的死死的,带着哭腔闷声喊道:“别碰我!”
“……宋玉负。”他轻声叫他的名字,“现在这个局面,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宋玉负果真沉默了,半晌后才从被子下传出话来:“我什么都不要了,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不要了!你走!”
薛怜垂着眼,缓缓开口:“我也想走,可是我不是你,我见不得这么多烂摊子。”
听到这句话,他猛地掀开头顶的被子,双眼通红地抬头看过来:“……说的真好听,想陪我赎罪是吗?”
“嗯。”
他又将被子盖回去,声音闷的更低:“不必了!”
“在你眼中我本来就只是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你看不上我这条狗,现在我也不稀罕你的垂怜了,你走吧。”
说着,他又想哭出来。
“你冷静一下,我改天再来看你。”
薛怜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出了朝阳宫,他却刚巧遇见在台阶下打扫的元丹。
元丹看着停在扫帚前的一双靴子,目光缓缓上移,便看见薛怜正盯着自己。
他有些惊喜:“薛弟是来找我商量正事的吗?”
薛怜面不改色,避开他的话题,掏出一块银锭在他手上。
元丹低头一看落在自己手心里的东西,眼神噌的亮了。
连忙揣进兜里,笑呵呵道:“弟弟长大了,知道孝敬哥哥了。”
薛怜打断他的异想天开。
“我有事问你。”
第85章 春狩
“什么事?”
“元家之前和长公主关系很近?”他问。
“是啊,元家父辈不少人都是长公主府的幕僚,那可都是长公主的左膀右臂啊。”
“关于长公主,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元丹刚想开口,然后就狐疑了句:“你怎么回事,你不该和长公主关系更密切才对吗,怎么反到现在来问我?”
薛怜:“几月前战乱时受了重伤,很多事都遗忘了。”
这么一说,元丹便半信半疑。
毕竟自己以前可是欺负的他哭爹喊娘的人,结果现在看见自己神情平淡的很,估计是真的脑袋傻了。
薛怜犹豫问道:“……陛下和长公主之间,可有什么联系?”
“嗯?”元丹不解,“这倒没听说过,长公主病逝的时候,他才十五岁吧,我只听闻那个时候皇亲贵族都爱欺负他,其他的就没了解了。”
他说的模模糊糊,然后凑近过来,问:“那小皇帝最近整个人可消沉的很,不会是你干的吧?”
薛怜沉默着。
见他抿着唇不说话,元丹立刻夸张地叫起来:“啧啧啧,孟清薛。想不到你的床上功夫这么厉害,和哥哥我当年有的一拼!”
“闭嘴!”他瞪他。
元丹这才嗤笑了一声:“开玩笑的,知道你是和那小皇帝吵架了。不过能将一国之君气成这样,你也算是有些能耐。”
薛怜不想再多停留,走之前低声警告了他一句。
“揣好你的银子,其他的事,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
“没问题。”元丹信誓旦旦保证,刚想和他聊聊复兴家族的大事,话还没说出口,就见他急匆匆离开了。
-
今年春天的狩猎活动定在了二月十七。
地点是京城东边的木春围场。
薛怜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人正好在西宫里,传话的小太监临走前又收了一袋沉甸甸的碎银。
小太监喜滋滋离开后,薛怜才看向神智早已不清的阿兰亓。
阿兰亓抱着兰钏逐渐腐烂的尸体,明明尸臭刺鼻,他却好似闻不到一般。
只是独自抱着,一坐就是一整天。
薛怜知道,他不爱她。
不过是意识混乱下,将她的尸体当成了唯一的寄托。
他仔细想了想,自从魏朝建立,阿兰亓就被关禁在这西宫。
距离现在,已经三月有余了。
是时候趁着春狩的热闹劲,将他带去围场里,透透气了。
木春围场占地五千多平方公里,有山有水,植被茂盛,里面的野物种类十分繁多。
被邀在列的,除了满朝的文武百官,还有各朝臣的家属亲眷,皆可参与围猎。
薛怜将阿兰亓关进囚笼之中里,盖上大块黑布,将他运去了围场。
到了木春围场时,日头正好。
山间的空气也十分清新。
最先注意到车上的笼子的,是刑狱的王判官。
他好奇地走过来,盯了几秒问:“薛推官,你这里面关的是什么啊?”
薛怜:“一只猎物,等会儿将他放进围场,这样的射猎才算有趣。”
徐甯在一旁看向这里,总觉得那笼子里不像个动物。
于是他将薛怜拉到一边,低声询问:“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物什,看外形不像个小的。”
“该死之物罢了。”薛怜笑了笑,“丞相不必忧心。”
徐甯没再说话。
隐隐觉得那笼子里不会是真正的动物。
前朝时,他是见识过孟清薛之前的手段的,所以二人一向也不怎么对付。
反倒是现在他们共侍新主后,才渐渐对薛怜改了观,不过不知怎么回事,现在又总觉得……他好像活的越来越像从前了。
对谁都笑眯眯的,背地里却全是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