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女场长(312)
杨君苏再次谦虚道:“不敢当。我这人缺点太多, 我性子耿直没少得罪人。要不然,也不至于惹出这次的事来。”
罗场长感慨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候别人要整你,跟你是怎样的人没关系。这次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因此气馁。”
杨君苏略微有些动容:“谢谢罗场长,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好受多了。”
两人你来这往这么多句,杨君苏基本已经猜到罗场长的来意了。他大概是听说纪书记对自己不满意,所以想乘虚而入,想趁机拉拢她。
罗场长说道:“小杨,你这种敢于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做法,让我想起了我年轻时候,那时我也跟你差不多,天不怕地不怕,可惜呀……”
杨君苏道:“罗场长,你能挺住不倒就是最大的胜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革命的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
两人大约聊了半个多小时,聊的相当愉快。罗场长经验丰富,当过多年领导,而杨君苏是别说是人,连狗都能聊几句。
毕竟是第一次私下接触,罗场长也没往深了聊,浅聊则止。
送走罗场长,杨君苏在公园里独步散了会儿步,边散步边思考。
罗场长这是打算重出江湖了?这也正常,从上次三分场场长的人选之事上,就能看出来,罗场长并非什么也不想争,只是他失去了先发优势。现在他向自己释放信号,如果自己倒向他那边,自然是一大收获;就算自己无动于衷,纪书记知道了也会心塞。
杨君苏也所无谓罗场长利用自己,反正她也没少利用别人。像这次的事情就可以利用起来。
罗场长来她家的事,纪书记很快就会知道。他若不想让自己倒向对方,就得加大对自己的投资。哪怕他心里还是对自己有看法,但表面上的好处还是得拿出来。
第二天快下班时,谢阳便以来检查职工学习情况的借口来四分场。杨君苏自然热情招待。
“谢同志,稀客啊,欢迎欢迎。”
“杨同志,以后不用这么对我这么客气,叫我老谢就行。”
“好的,老谢。”
谢阳叫杨君苏老杨,两人相视一笑,气氛十分融洽。
谢阳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以前大家都叫我小谢,叫你小杨,转眼间,咱们变成老谢和老杨了。”
杨君苏道:“嗐,可不是嘛,责任肩上扛,时光催人老。”
谢阳道:“我前两天去跟纪书记汇报工作,纪书记顺便问起你的近况,看得出来,他很关心你,毕竟你也是他一手提拔的。纪书记思想开通,用人不拘一格。你和宋场长可是咱们胜利农场建场以来唯二的女场长。”
杨君苏说道:“领袖号召妇女能顶半边天,纪书记是紧跟领袖思想不落后。”
两人闲扯几句,谢阳开始把话题往正题上带。
谢阳试探道:“老杨,我觉得你应该又快要升职了,到时可得请客呀。”
杨君苏面带喜色:“老谢,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赶紧告诉我。”
谢阳:“……”
谢阳当然不可能明说,没有定下来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乱说,他只能含糊地暗示道:“老杨,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过,咱们是老朋友了,我给你提个建议,越是这种时候,你越应该小心谨慎呀。”
杨君苏点头微笑:“是呢,我现在变得谨慎多了。”
谢阳没有多说,只留下几句似是而非、含糊不清的话便离开了。
罗场长前来试探,纪书记让谢阳来提醒敲打她,杨君苏是谁也没放在心上。
她继续关注着这件事的后续。
谈树仪的结果最先出来,劳改十五年,不日就要前往西北某劳改农场。
而谈华还没来得及审判,就被人发现在家中自尽。谈家其余人被农场开除,几天后要返回原籍。
对于这两个结果,大家是拍手称快。特别是谈华,前几年没少作恶,他一自杀,听说还有很多人偷偷放鞭炮以示敬祝。
葛红生听说谈华和谈树仪的结果后,呆愣了很久,一天不吃不喝,很快,他坚决要求要见杨君苏一面。
公安只得派人来通知杨君苏。
温明知一听说葛红生要见他,不由得一脸紧张:“他见你干什么?我陪你一起去。”
杨君苏摇头:“没事,有公安看着呢,他也不敢做什么。”
公安给葛红生戴上手铐,叮嘱杨君苏要注意安全,如果对方要攻击她,就大声喊人。
杨君苏笑笑:“没事的,他不会攻击我的。”
公安离开后,杨君苏便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葛红生,葛红生被关了一个多星期,面部凹陷,双眼布满红血丝,胡子拉碴的。
杨君苏和气地说道:“葛同志,你有什么遗言就赶紧交代吧,我能帮的会尽量帮你。”
葛红生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压抑的愤怒:“杨君苏,我还没到那个地步。”
“哦也对,你应该会判五年左右的劳改。你为什么要见我?赶紧说吧。”
葛红生的喉咙动了几下,盯着杨君苏,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知道吗?宁雷因为你死了。”
杨君苏愣了一下,随即追问道:“他是怎么死的?你详细跟我说说。”
葛红生大声吼道:“他是因为你的所做所为和你的那封信,受到全村人的白眼,一直过得很苦。他看上了一个姑娘,姑娘全家不同意,他借酒消愁喝醉了掉到水库里淹死了。”
杨君苏听罢,好笑地看着葛红生:“葛红生,怪不得你被谈树仪利用得渣都不剩,脑子是个好东西,你值得拥有。来,我给你盘盘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前后逻辑。第一个问题,你觉得宁雷受到乡亲们的白眼是因为我的信吗?他在农场呆得好好的,突然回老家,老乡不会好奇,不会打听吗?他受到白眼不是咎由自取吗?他要是不犯罪不耍流氓不就没这事了吗?难道你指望在他坏事做尽以后,大家还对他青睐有加?你想啥美事呢?第二个问题,宁雷十几岁就敢调戏女生,之后更是坏事干尽,你觉得他看上一个姑娘会正经地追求?追求不上还会借酒消愁?以他的性格不应该是百般纠缠恐吓威胁吗?不是我说,你毕竟跟你的好兄弟处了几年,好歹得了解他的性格吧?”
葛红生一时间说不上话来,只是一个劲的咬牙。
杨君苏平静地问道:“这话是谈树仪告诉你的吧?他是要利用你的,又怎么会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你若真想知道真相,就会自己去查,但你没有,你为什么会相信谈树仪的一面之辞,因为你本身也不一定多在乎这个所谓的兄弟,但你需要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道义上的借口,你为了兄弟报仇来对付我,瞧,显得你多重情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