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嘴硬地说，“时间久了，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程墨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很是受伤的表情，他的眼中溢满了失落，语气也跟着落寞下来，“这些都是你的真心话吗？”
“算是吧。”
然而话刚出口，下一秒，姜棠就后悔了，她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堵上。
“你……喂，你去哪里啊？”
等程墨消失在大门口时，姜棠这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他的家吗？怎么反倒是他自己先离开了？
姜棠站在门口，望着面前空无一人的景色发着呆。
这大半夜的，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外面黑漆漆的还下着大雨，她不敢一个人回家。
姜棠抱着双膝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她埋着头，听着耳边的雨声，呢喃着说，“对不起，那些都不是我的真心话。”
“这世界上除了你，我哪还喜欢过别人呢……”也就只有当人不在的时候，她才会有勇气念叨出几句实话来。
“我真过分，我到底都在说些什么啊？我的嘴里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我疯了吗？”
“哎，可惜在这种时候，你又听不见了……”
姜棠正独自难过着，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愉悦和窃喜，“谁说我听不见？你看，这回我可是亲耳听见了，别想耍赖。”
姜棠一愣，她抬起头，只见程墨满身湿透的站在她面前，他微弯下腰，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还装不装酷了？”
“你去哪了？”她的语气有些呆呆的，像是被吓傻了一样。
程墨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将她从台阶上扶了起来，“出去冲了个凉，然后就抄小道折回来了。”
姜棠瞪大了眼睛，“你骗我？”
程墨确实没有走远，他跑出去让雨水把自己给浇了个透之后，便拐了个弯，偷偷摸摸地又溜了回来。
然后，他就躲在一边等着钓鱼执法。
“反正你也骗了我，那我们能不能算是扯平了？”
姜棠紧咬着嘴唇，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忽然，她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声音哽咽道，“我真怕你走了。”
程墨用力地将她箍在怀里，“对不起，吓到你了。”
姜棠连连摇头，“别说对不起，如果要说对不起，那我——”
他侧过头亲了亲她的耳尖，柔声说道，“在我眼里，你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是我不对，原谅我刚才说的那些不理智的话吧。”
姜棠微微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不，那不是不理智的话，其实你说的没错。”
说完，她慢慢用双手捧住他的脸，然后闭上眼睛，主动吻上了他的嘴唇。
第61章 真心
两人相拥着进了屋，关上门，程墨单手将她扛在肩上，随后朝着楼上的房间走去。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顺理成章般的，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姜棠有些忐忑不安的平躺在床上，她身上的衣物已经尽数褪去，一件多余的都没有剩下，她的头发凌乱的散落在枕边，额头上出了不少的汗。
她紧张的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想了想，最终还是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程墨低下头吻了吻她的手背，“害怕看到我吗？”他的声音带着点诱哄的味道。
“嗯。”她闷闷地应了一声，还是不肯将自己的双手从脸上拿开。
“可我想看着你。”他的手指在她身上温柔的游走着，力道不轻不重的，引得她浑身抑制不住的打着战栗。
姜棠并不是害怕，她只是既期待又紧张，却又害羞的不敢去看对方。
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边一片空白，已经完全思考不了任何事情了。
“唔……我的反应是不是很奇怪？”姜棠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现在她只觉得内心和身体上的羞耻感双重爆棚。
这种异样又难熬的感觉，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不奇怪，我喜欢你这样。”
程墨的动作已经极尽了耐心和温柔，他安抚了她许久，才让她的身心真正的开始放松下来，逐渐的进入到了一种能够安然享受的状态。
姜棠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水中的鱼，水里的温度变了又变，一会冷一会热，时而又是温的，反反复复，使她备受煎熬。
只不过，这其实算是甜蜜的煎熬，而非不悦和痛苦。
“你身上的体香没有变，还是跟以前一样。”他忽然说起了叫人脸红心跳的话。
“……”
姜棠大口的喘着气，她满脸通红，湿润的双眼略显迷茫的看着他，她的喉咙很干，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你就不好奇自己的体香是什么味道吗？”程墨故意拿话逗着她。
姜棠眨了眨眼睛，她费力地从口中挤出了一句，“你再说话，我就穿上衣服回家去了。”
她的眼角红红的，还挂着泪花儿，这副模样看上去格外的引人怜爱。
“那可不行。”他使坏似的说道，“我亲手脱掉的衣服，那就是属于我的了，你要是想穿，得另外付报酬。”
“坏蛋。”她小声咕哝了句。
“你说的都对。”说罢，他换了个姿势，随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姜棠的双手紧紧地抓着面前的抱枕，她微微抬起腰，不断地随着对方的动作而调整着自己身体的姿势，也不管什么矜持不矜持，羞耻不羞耻的了。
情到浓时，倒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完全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
清早，姜棠睁开眼睛，脑子里面还是一片空白的。
她偏过头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男人，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过来，一下子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很疯狂的一夜，潮水般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连细微末节之处都还清晰可见，难以忘怀。
这太离谱了，她昨晚明明下定决心准备跟他一掰两段来着，怎么掰着掰着就掰到床上去了？
姜棠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梳理了一下昨晚疯狂的经过，她不敢相信，自己昨天居然在床上说了那么多羞人的话。
她甚至还哭唧唧的搂着他的脖子，叫他别走。
是了，是她先没有绷住，先被对方汹涌的爱意给搞破了心防，越了界限。
等彻底回过神来之后，姜棠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她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和穿衣完毕，又简单扎了下头发，随后，她趁着程墨人还没醒，直接开门跑路。
这回她跑的干脆，连张纸条都没有给他留下。
早上的空气总是很清新，偶然间吹过的小风也是沁人心脾的凉爽，路边的绿化带里花团锦簇，总是能闻到淡淡的青草香和花香。
姜棠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一时间还没有想好自己该往哪边走。
这样纠结又无措的心情，就好像她仍在纠结自己到底是该逃避还是该面对。
姜棠以前就经常在想，其实随着自己的本心做出决定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又不是什么天生的大圣人，为什么一定要去顾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