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江望断明月台(199)+番外
二人在丁府用过一顿便饭,同丁相公约定好大致启程的日期,便在观州官员的簇拥下回到观州驿馆。
经过这么一遭,江冲也有些疲惫,临分别时,特意叮嘱观州太守,接下来几日他将出门办点私事,若无要事就别来打搅。
观州太守怀里揣着一沓邀约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江冲轻飘飘地挡了回去,心里暗暗盘算着等侯爷离开的时候送点什么土特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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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官服参考唐宋瞎写的,仪仗参考明清瞎写的,宣麻拜相是宋朝的,总而言之就是东拼西凑乱写一气。
最近这几章写的艰难,求评论!
第131章
在丁相公府上用饭时,苏南县令曾以私人名义邀请韩博回乡为苏南县新葺的官学题碑撰书。
江冲本就计划着陪韩博回乡探亲的事,自是欣然应允,但是韩博却拒绝了他的好意,只说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
江冲当时没说什么,待韩博应邀回苏南之后,唤来重明带几个身手好的亲兵暗中尾随,以防韩博被韩氏族亲为难。
说到底,苏南韩氏和符宁江氏是不一样的。
符宁江氏全族目前所能仪仗的只有他这个侯爷,所以江冲在符宁为所欲为肆无忌惮,族里也不敢真拿他怎么样;但是韩氏书香门第,祖上数代都有为官之人,韩博这个榜眼固然有些份量,但不足以让韩氏宗族为他罔顾礼法人伦。
果不其然,韩博当天早晨用过早点去苏南,没等过夜,当天太阳落山前就回来了。
江冲正在花园里读书,手边的小茶几上摆着几样糕点果子,还有一盘裂开口子的大石榴。
见韩博神情不大对,江冲挥退了替他煮茶的侍女,笑着让韩博坐到自己身边来,“这么早就回来了?”
韩博走过来坐下,一言不发地抱着江冲,将脸埋进江冲颈窝。
“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江冲摸了摸韩博额头,又摸了摸身上衣裳,确定没受凉,便随他抱着。
韩博不语,只是紧紧地抱着江冲。
江冲由着他蹭,慢条斯理地掰开一个大石榴,用银匙将一颗颗鲜红的果肉拨到水晶碗里,最后用棉布帕子擦干净手,方才轻轻拍了拍韩博后背,“要不要吃点水果?”
韩博抬头看了眼,摇头,“你吃吧,我不想吃。”
话未落音,江冲舀了一小勺石榴喂到韩博唇边,他下意识地张口。
江冲笑了笑,又拿了个瓷盘给他吐籽,“还要吗?”
韩博摇头,靠着江冲默了许久,见江冲自顾自地吃果子看书,终是忍不住道:“你怎么不问我?”
“你不许我陪你去,便是不想我知道韩家族里的事。此刻我若问你,岂不让你为难?”江冲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倒是想知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心里不痛快罢了。”韩博道。
江冲想了想,侧过脸,附在韩博耳边,语气暧昧道:“那要不要我亲自安慰安慰你?”
韩博瞬间精神一振,两眼放光地看着江冲。
“想什么呢?”江冲捏着他下巴摇了摇,“我是说要不要找条船,去试试他们说的那个……船菜?只要不下水,我没问题的。”
韩博有些犹豫:“可你晕船……”
江冲轻笑:“我还晕轿呢,不也照样坐轿子。就说去不去吧?难得南下一趟,回了京再想吃,可未必能弄到一模一样的地方风味。”
“那好吧。”韩博也有些意动,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被江冲戏弄了,却也舍不得动他分毫,只口中威胁道:“竟敢戏弄我,看来是时候振一振夫纲了。”
江冲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饶有兴致地问:“那你准备怎么做?来点新鲜的。”
韩博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在江冲耳畔低语几句,“怎么样?够不够新鲜?”
江冲:“你让我考虑考虑。”
“宝贝儿你不行啊!”韩博尽显龌龊气质,调戏起江冲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江冲恼羞成怒地起身,又被韩博拉回怀里抱着,只能回头瞪他:“我怎么不行了?”
韩博失笑,真心实意地哄道:“行行行,你最行了……要不要试试?”
江冲:“……”
晚饭后,韩博先去沐浴,江冲找了个僻静处询问重明今日在苏南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重明道:“属下暗中跟随韩公子参加苏南县学重开礼,一切顺利,并未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
江冲道:“不是问你在县学,他回韩家老宅情况如何?”
重明面露诧异:“韩公子并未回韩家老宅。”
“没回?那他去哪了?”江冲问道。
重明想了想,“参加过县学礼之后,韩公子推了县令宴请,然后在茶肆歇脚,到了下午就直接回来了。”
江冲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在此期间有没有韩家人出现?”
“没有。”重明摇头,他也发现此事怪异之处,“属下要去查查吗?”
“不。”江冲断然道,“查到的未必就是真相,等他自己告诉我。此事不许外传,去歇着吧。”
“是。”
重明告退,转身走了两步才慢半拍地心生疑惑:查到的未必是真相,韩公子自己说的就一定是真相了吗?明明他今日还骗你回韩家老宅来着……
自那日起,江冲开始变着法地哄韩博开心,白日游山玩水,夜里小意温存,就连江蕙都诧异她哥怎么不检查那十遍《女戒》了。
直到出发前两日,江冲才收了心思,命人收拾行李准备启程。
恰巧这时江蕙蹦蹦跳跳地从后院出来,见她哥今天居然是一个人,还奇怪道:“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韩大哥哥呢?”
“我在这。”韩博挥挥手,他抱着书窝在窗下的软椅里,手边还放着一壶清茶,好生悠闲。
江蕙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到韩博身边坐下,双手托着下巴,“我前几日在外听书,讲的是楚朝最后的那位大丞相陆敬亭,韩大哥哥你能跟我讲讲这个人吗?”
她要是问苏南风土人情,韩博不一定清楚,但她问史。
韩博什么人,活了两辈子的书生,日常无事就靠看书打发时间,哪有不知道的。
给江蕙讲史不必如给皇长子讲学那般注重政治意义,而是偏重于趣味性,韩博只当是在给小女孩讲故事哄着她玩。
江冲见他俩聊着,也没去凑热闹,捧着观州地方官员送的“土仪”单子看起来。
地方官给京中官员送礼很正常,江冲也没想着打破这一潜在的“规则”,但他还是要将其中的贵重之物挑出来。
毕竟收礼是一回事,受贿又是另一回事。
窗边那俩故事讲完,江冲这礼单也检查完了,挑了三样东西命人退回去,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罚抄的《女戒》。
“江小星,你是不是还欠着我什么东西呢?”江冲也不明示,就那么幽幽看着江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