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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江望断明月台(32)+番外

作者:吾本朽木 阅读记录

随后他坐起身,瞬间僵住,哀嚎一声倒在床上,睡前刚换的亵裤又脏了……

他昨晚才给杜宽暗示自己不太行,就不能配合点吗!

因心里憋着火,江冲在练功房,箭靶射穿了两个,长枪挥断了一根,谁来劝就揍谁。

好容易挨到会试散场,江冲亲自去接。

江文楷从考场中出来,心里有些忐忑,因为他这次发挥得不太好,可能要给他们家丢人了。

提着考箱出来便见重光重明两人精神抖擞身姿挺拔地在又冷又累的考生中鹤立鸡群着。

江文楷大喜,随手将考箱交给重光,“三哥还特意来接我啊?”

重光:“……”

重明:“……”

公子特意接的谁,四公子您心里就没点数吗?

重光跟着他走了,重明还留在原地接着等。

韩博的位置在考场西南角,距离出口最远,好容易从考场挤出来,看见的便是焦急等待的重明。

“韩公子,我家公子在车上呢。”重明连忙从他手中接过考箱。

尽管知道江冲会来接,但这种被心上人等待着的感觉还是让他无比愉悦。

马车上有火炉温着的姜汤,江冲正倚着小茶几打盹。

韩博舍不得惊动他,一边端着姜汤小口喝着,一边欣赏江冲的睡颜。

江冲这几日不停地做梦,全是和韩博有关的,从彩衣楼初见到相约小峰山赏雪韩博第一次向他表明心迹。

睁眼时,和梦中一模一样的面孔撑着下巴专注地看着自己,江冲有一瞬间的恍惚,甚至有些分不清这是不是在去往小峰山看雪的路上。

韩博见他醒来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模样甚是少见,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怎么?不认识我了?”

江冲被他手指的温度冰得浑身一个激灵,瞬间回过神来,伸手在韩博脸上手上摸了摸。

韩博刚从外面进来,一身的寒意尚未散去,正要说自己不冷,江冲已经起身,长腿一跨,面对面地坐在韩博腿上,张开怀抱抱住他。

这个姿势只在韩博的春梦里出现过,此时此刻纵然知道江冲是在给自己传递温暖,还是忍不住受宠若惊,同时也有一丝忐忑,唯恐自己考试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江冲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故意板着脸,声音淡漠高冷:“你是不是偷亲我了?”

韩博冤枉,他不想把自己身上寒气传给江冲,连坐的位置都没敢贴近,此时这样大一顶帽子扣过来,他真是冤得很。

江冲知道他在想什么,眼底满是审视与质问:“我说的是那年去小峰山看雪,你是不是趁我睡着偷亲我?”

这倒不冤。

不过几十年前的事被翻旧账翻出来,韩博都忍不住笑,“你不是睡着了吗?”

“我方才梦见了。”

证据确凿,容不得韩博抵赖,他老老实实地在江冲唇上补上一吻,“那过几日再游小峰山,我光明正大地亲,可好?”

江冲从未如此地渴望靠近一个人,仅仅是这样抱着还不够,他勾着韩博的衣领,还想要更近。

“别动。”韩博用尽全部的自制力才没有将手伸进江冲衣襟里,感觉到夹在腰间的双腿渐渐收紧,他声音染上一丝喑哑:“忍着点,回家再说。”

他们是如何回到韩宅,又是如何在仆婢们的注视中纠缠着摔上房门,这些江冲都不大清楚,一场酣畅淋漓的云雨过后,他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靠在韩博怀里沉沉睡去,意识却穿过重重雾霭,飘到了他在漠北最后的那个夜晚。

他看见漠北遮天蔽日的风沙席卷而来,军卒们将他的尸体丢在满是断肢残躯的万人坑里。

他看见韩博踩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背着他爬出来。

他看见韩博为他擦洗身体换上干净衣裳发现他手里紧紧握着一颗油纸包裹的糖果时泣不成声。

他看见江南的小桥流水烟雨蒙蒙,两鬓斑白的韩博跪在一座新坟前如同行尸走肉。

房门“吱呀”一声,江冲清醒过来,半边枕头都是湿的。

韩博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小把梅花,找了个花瓶插^_^进去,放在江冲可以看见的位置,转身见江冲已经醒了,便坐到床边,看见江冲眼角的泪痕时,微微错愕:“不应该啊,明明没伤到……”

江冲踹了他一脚:“你住口!”

韩博眼疾手快地抓住踹他的那只脚,微凉的手指沿着脚踝小腿滑进锦被,“大清早的勾引我?”

江冲整个人缩在被中,裹得像蚕蛹一样,只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眼,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待他将脸凑过来时,嘴唇在他脸颊上轻轻印上一吻。

韩博顺势靠在床头,连人带被拥进臂弯,用拇指擦干他眼角的泪痕,“怎么哭了?”

江冲靠在他怀里,“我梦见你不要我了。”

“是么?”韩博轻笑,“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江冲只顾抿嘴笑。

韩博捧着他的脸,意有所指:“我说侯爷,奴家几时能去给公主驸马上柱香?”

经他这么一提醒,江冲立即想起来了,他来韩宅这么多次,还没有去拜见过韩母。

以韩博对江冲的了解,不用看就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我娘说了,等你认真考虑清楚,决定好了,再去见她不迟。”

江冲想了想:“我考虑清楚了,不过礼物还没备齐,得再等等。”

“礼物?”韩博面色古怪,“该不是什么千年老山参之类的吧?”

江冲:“……”

“还真是?”韩博笑得前仰后合,见江冲要恼,连忙讨好地亲亲他,“宝贝儿,你一心一意待我,比送什么都贵重。”

江冲眨眨眼,撒娇似的道:“哥哥,我要吃糖。”

韩博一僵,差点没把持住白日宣淫,落荒而逃从外间取来一个白瓷罐子,取出一颗糖剥开糖纸递到江冲唇边。

江冲笑意愈盛,“哥哥,你不喂我了?”

昨夜情到浓时,韩博逼着江冲一遍又一遍地叫“哥哥”,如今总算是遭了报应。

韩博头皮都快要炸了,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不外乎如是。

江冲吃了糖,换上韩博给他准备的里衣,起身梳洗。

“不多睡会儿?”韩博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为他披袍子、添热水。

江冲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年关事忙,家里还有一堆账簿等着我过目,老章只许我出门十二个时辰,再不回去他就撂挑子不干了。”

韩博从未见过连家主都敢欺压的奴仆,更没见过乖乖任由奴仆约束的家主。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江冲十一岁父母双亡,带着个拖油瓶的妹妹,扛起平阳侯府的担子,若非有那几个忠心耿耿的奴仆支撑着,早被人生吞活剥了。

“舍不得我走?”江冲捧着毛巾笑得眉眼弯弯。

十八岁的神采飞扬和二十八岁逐渐趋于成熟,以及四十岁经历过沧桑的笑容都是完全不同的,韩博被这样毫无阴霾的笑容迷了眼,搂着他的腰,低声道:“我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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