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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江望断明月台(320)+番外

作者:吾本朽木 阅读记录

“这个老四,要带回京吗?”韩博问。

江冲笑道:“俗话说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接下来这巴掌打得有点狠,不给点甜头,后面人家不把脸伸过来了怎么办?”

韩博觉得江冲对付家族的这法子,听着有点像驯兽。

他想了想问:“江仲卿,你有没有把你这些心机计谋用在我身上过?”

江冲挑眉,冲他勾勾手指:“过来,过来我告诉你。”

韩博定定地看着他。

江冲二五八万地坐那,韩博不动他也不动。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好一会儿,江冲指着一旁书架道:“上回走得匆忙,落下个要命的东西,你帮我找找。”

韩博知道轻重,连忙问道:“是何物?可还记得所在?”

“一张写了字的纸条,让我想想。”江冲装模作样仔细回忆一番,“你先到墙角后退半步,站那别动,左手一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应该就在书里夹着,你好好找。”

韩博连忙照他说的做,将左手边最近的三格书架里的书都拿出来一一翻找,果真从一本书中掉出一张薄薄的纸笺。

江冲低头摸了摸鼻梁,强忍着笑意,坐等韩博的反应。

韩博哪知道他在使坏,还真当是什么要紧之物,连忙弯腰拾起,视线一扫,瞬间僵住。

江冲看他从好奇到震惊、再到害臊,最终脸红到几乎要冒烟,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纸笺上没别的,就只是一首小令,一首描写某些人如何耍流氓的小令。

然而韩博已经羞窘得连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放,尤其是罪魁祸首正看着他。

“江仲卿!”韩博瞪着江冲,又羞又恼。

江冲还在笑。

韩博攥着纸笺过去兴师问罪,刚到近处,冷不防被拽住手腕一扯,顿时身形不稳撞进江冲怀里。

江冲二话不说,捧起韩博的脸就吻了上去。

韩博不及反抗,便被叩开唇齿长驱直入,温软的舌尖堪堪相触,便勾起了从身体到灵魂一连串的颤栗。

一吻毕,韩博酥倒在江冲怀里,脸埋进江冲颈间不肯抬头。

江冲笑道:“从来都是你八百个心眼子轮番的算计我,我哪敢在你面前耍心机。”

韩博“嗯”了声,尽管他连江冲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江冲低笑,“嗯什么。”

韩博这回听清了,他道:“你不许捉弄我。”

“我怎么捉弄你了?”江冲笑问。

韩博哼哼唧唧:“你自己心里清楚。”

江冲:“我不清楚。”

“你清楚!”韩博手心里依旧攥着那张淡青色的纸笺,证据在手,他却羞于示人,无非是上面的笔迹太过熟悉。

“好好好,我清楚。”江冲在他后背轻抚,柔声道:“再过几日是你生辰,想怎么过?”

韩博不假思索道:“你陪我过。”

江冲:“到时候一整天都陪着你,不管别的。我下厨弄两个小菜,咱们喝两杯。”

韩博惊了:“你还会下厨?”

江冲道:“专门照着你的口味学的——当初咱俩计划等我打完这一仗,就去乡下种地隐居,说好的,做饭洗衣种地归我,浇花喂狗归你。就是后来吧,出了点事,去不了,但厨艺应该没落下,回头你尝尝就知道。”

“你堂堂一个大将军。”韩博大为感动,又皱眉道:“我从前是不是总欺负你?怎么能把最重的活都交给你?”

“那可不?你还总骂我傻。”江冲可委屈了,“骂我就算了,连我堂弟一块骂,你说我们江家人是一脉相承的天真无邪。你自己听听,这是好话吗?”

韩博闷笑不止。

“还笑!”江冲拍了他一巴掌。

韩博笑道:“我看你其实一点都不傻,相反还精明得很。欺负我失忆,用几滴眼泪就把我栓牢了,你说你是不是很精明?”

江冲微怔,试着解释:“我当时不那么做,你不会轻易对我敞开心扉。”

“没有责怪你,只是就事论事。”韩博道,“而且若不是你哭了,我可能要过很久才能弄清楚你对我有多重要。仲卿,我很庆幸此生有你相伴,也谢谢你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推我一把。”

江冲挑眉:“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肺腑之言。”

江冲环着他的腰,微微抬头凝视韩博:“那你以后主动些好吗?”

韩博一愣,他觉得自己很主动了呀!

“我指的是这个。”江冲手指夹着皱巴巴的纸笺晃了晃。

韩博刚缓过来的脸色,瞬间爆红,劈手夺过纸笺,作势要撕。

江冲任由他夺,只遗憾道:“这应当是你迄今为止唯一的词作。”

此言一出,韩博就撕不下去了。

他是了解自己的,长这么大,所做之事都有很强的目的性,读书是为做官谋生有自保之力,学画是为财政独立不依赖韩家和于家,至于作诗填词这等闲时消遣的雅兴之举,对他没有半分益处。

可这不一样。

抛却纸笺上那些令人面红耳赤想入非非的句子不提,单就填词这一举动,韩博就能窥见自己当初落笔时是何等的轻松自在。

而这样的轻松与自在,却是他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

“还撕吗?”

韩博默不作声地从江冲身上下来,找了个小盒子装进去,上了锁,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免得回头走的时候再落下。

江冲斜倚榻上,看着韩博一系列动作,忽道:“我还没问过,你在遇到我之前,想和什么样的人共度余生。”

韩博道:“没想过,外祖父本欲将舅家的一位表姐嫁给我,但那位表姐是个爽利人,跟我实在合不来。”

江冲本来只是随口问问,听他这么一说,瞬间想起当初韩博是怎么进的上林苑击鞠场,顿时如鲠在喉。

韩博慢吞吞地走过来,紧挨着江冲坐,“我对外祖父说,于家的恩德我都记在心里,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无需用联姻这样的方式拴住我。”

江冲点头,这些年,于家虽未从韩博和平阳侯府身上捞到好处,但却跟卫王府有生意上的往来。

天下皇商比比皆是,于家能得卫王府看重,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江冲和韩博救过他们家孩子。

再者颂州如今是江冲说了算,于家将来若想在颂州发展商路,还不是轻而易举。

“江仲卿,我们不说别人了。”韩博嘴角微抿,踟躇中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他弯下腰,还未开口,耳朵却先通红,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瞧着江冲,好似有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想说什么?”江冲捏捏他柔软的耳垂,明知故问。

“没什么。”韩博脸皮到底还没厚到大白天将主动求欢的话说出口,他静卧在江冲身畔,幽幽叹了口气。

江冲也跟着叹息。

韩博抬头:“你叹什么气?”

江冲:“我叹你如今跟个小姑娘似的,羞羞答答;也叹我自己,素了三年,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了,过得还不如个老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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