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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夫君登基前/碎金(225)

赵睿小时候,叶碎金在南征北战,其实也没跟他见过几面。

实在难以确认。

叶碎金捏捏小肉球肉乎乎的脸,笑眯眯地应了。

她从腰间解下一柄匕首,交给了小肉球:“这是姑婆的见面礼。”

这辈子,别死得那么凄凄惨惨戚戚了。谁想弄死你,你捅他呀。

鞘上有卡头,像赵睿这样的小孩其实是没法随便把匕首拔出来的。裴定西很认真地给他把匕首绑在了腰带上,嘱咐外甥:“戴好了,是姑婆给的。”

小肉球懵懵懂懂地:“嗯!”

在裴泽面前,裴莲也只好忍着。

裴泽道:“你姑姑要回去了。”

这话是对裴莲说的。

裴莲没办法,只能又浅浅屈个膝:“叶大人走好。”

让到了一边去。

裴定西也把赵睿交给了奶娘。

母子两个便目送了这一行人走过去。

裴莲一瞥间,忽然看到了庭院另一侧的长廊下,身影闪过,好似她的夫婿赵景文。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再转头,叶碎金一行人已经走出去了,看不到了。

婢女扶着她回到了后宅里。

她是裴泽亲女,当然不会缺宅子。只赵景文道“我若随父亲出战,你住在家里,定西好就近照顾”。裴莲觉得也很有道理。夫妻两个便一直没有搬出去。

奶娘担着照顾赵睿的职责。那么一把匕首挂在赵睿腰间,她害怕。回去就解了下来,交给了裴莲的婢女。

婢女捧到了裴莲的面前:“大娘,这个……”

那把匕首叶碎金用了很多年了,隔几年会换个鞘、修补一下手柄。但现在有好几年没弄了,一看便是旧物。

明白人知道,这是长辈将自己随身的心爱之物赐给了晚辈。

裴莲一看就生气。

因她现在,在赵景文的教导之下,也知道叶碎金对裴家的重要性。

重要到父亲都要与她结拜为异姓兄妹。

叶氏的地盘据说还越来越大,兵越来越多,她越来越厉害。裴莲完全奈何不得她。

这口闷气就憋在胸口。

这次知道她来,虽裴泽嘱咐了她回避,她还是憋不住出来了。

“破铜烂铁的,”她道,“扔了。”

婢女躬身出去。

心腹过来安慰她:“你瞧她,一个女人家,东奔西走,抛头露面的。地盘再大又怎样,如今还不是嫁不出去。”

这心腹是赵景文给她挑的。

赵郎很厉害的一点就是识人的眼光,这一点父亲都夸过他。

他给她挑的心腹,特别会说话,总是能说到她的心坎上。

“是啊,她地盘再大又怎样。”裴莲轻轻抚着鼓起来的肚子,灿然一笑,“我有儿子。”

婢女出了门就为难起来。

因她们虽然对外面的事情不是很懂,可房州有什么客人能尊贵到让大人、郎君父子俩一起陪着的啊。

可知那女子对裴家来说有多重要。

这是贵客啊。

贵客赐给小郎君的东西,若真扔了,万一大娘哪天又想要,或者大人、定西郎君知道了怪罪,可不是她一个奴婢承受得了的。

正发愁,忽然眼前一暗,为影子所笼罩。

抬头一看,忙屈膝行礼:“郎君回来了。”

赵景文低头看着她:“这是什么?”

他伸出手。

正好,婢女便把这个烫手山药交给了他:“是前面贵客赠给小郎君的。大娘不喜欢,叫我丢了去。”

赵景文摆摆手,婢女快步离开了。

这柄匕首赵景文熟悉极了。

这是叶碎金常年佩戴在身边的贴身之物。

这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匕首,可以说是宝刃了。叶碎金把它贴身带在身边,就是因为喜爱。

她为什么要把自己这么喜爱的贴身物给他的儿子呢?

赵景文回想起刚才,他藏身在廊柱后看到的那一幕。

叶碎金蹲下,带着笑捏赵睿的脸。

当时他就感到恍惚,因那个画面似曾相识,他一定在哪里见过。

忽然想起来了,原来是在梦里。

梦里,她还是他的妻,为他生了孩子,便是这样的美满画面。

她又这样的厉害。上一次她对他的警告回想起来,全身都还奇异颤栗。

赵景文想着,一时痴了。

第146章 羞耻

蒋引蚨反应过来那个肉滚滚的小娃娃是谁后, 就再没敢笑了。

赵景文和叶碎金的事也不是谁都知道。

初时还有人说,随着叶碎金威望愈来愈重,杀人愈来愈多, 兵马愈来愈强, 就没人再说了。

蒋引蚨的弟子们倒是不知道。只见前面的大人物们都绷着脸, 也一并都绷起脸来。

上了马,裴泽送出了十里。

分别时,他道:“我教女无方, 你大人大量,别理她。”

叶碎金道:“我何时与小姑娘计较过。”

只她叹了一口气, 道:“时光宛如白驹过隙, 一眨眼,我们都已经是做祖父母的年纪了。”

所有人的脸都绷得紧紧的。

也不敢去看她容光焕发的饱满面颊,生怕笑场。

裴泽也木着脸,便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他是到了做祖父的年纪没错, 可叶碎金一张脸可还艳若芙蕖呢。

叶碎金道:“蜀国的事急不得。待我们实力强了,两路攻蜀。”

入蜀两条路, 一条走汉中,另一条从长江溯游而上。

叶碎金如今控制了荆南, 据了襄阳,贯通了南北,控制了长江中游, 有这个条件。

只他们的兵力不够。

打蜀国, 没个十五六万二十万的兵力, 就不要轻举妄动。且打起来, 没个四五年也看不到结果。

裴泽其实觉得打蜀国这件事, 可能要交给裴定西了。

他只能尽量地扩张地盘, 好好经营,给裴定西打好一个底子。

而他的有生之年,恐怕是不能再踏上剑南道的土地了。

义兄妹依依惜别,叶碎金再次上马,远去。

路上休息的时候,蒋引蚨告诉叶碎金:“裴公现在手下,颇有几个能干的人。”

裴泽一向重武轻文,能被蒋引蚨这么称赞,说明那几个人是真的很不错。

叶碎金瞥他。

果然,他又道:“我与他们聊了聊,都是赵郎君引荐给裴公的。”

蒋引蚨是个对数字和信息都非常敏感的人。

作为下属,当他觉得这信息有价值的时候,就会及时地反馈给叶碎金。叶碎金很喜欢他这一点。

她扯扯嘴角。

这不是,赵景文最擅长的吗。

不知不觉,他就开始有了自己的力量。

裴泽这边,大概是军队的渗透难度大一些,所以他从文官起手。

可她也没法去跟裴泽说,你要小心女婿。

疏不间亲。

义妹再肝胆相照,也没有亲翁婿亲。

老将乔槐也不在了,只能希望严笑还能如前世那样,不被赵景文蛊惑。

裴泽父子俩一回到府里,便有丫鬟守在那里:“大娘请郎君过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