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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舍(99)

“都是董牧的主意。”笑,“他跟黑邵打赌,三年之内,帮长文兄找个可以伺候他的女人——还必须年轻貌美。你知道长文兄的为人,他怎么可能要这种女子,恰巧去年在老酒坊饮酒时,那女孩行刺,董牧见长文兄对那女孩很是赞赏,就请我帮忙,收到府里伺候长文兄。”蔡长文在秦川都是住在曹家老宅,这一点樱或是知道的。

“……”男人无聊的时候,是不是不分年纪和阅历?居然打这种赌,他们就没问人家姑娘愿不愿意?若她不愿意,即便跟了蔡长文,也等同于是让他家无宁日,“你们小心自食恶果。”女人的事,最不能拿来打赌和开玩笑。

曹彧微微耸眉,他只是个旁观看笑话的,要吃恶果,那也是参与者。

既然那个冰锥美人的事说通,大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刚才让她们准备了饭菜,差不多该好了,饿么?”

“再坐一会儿。”池子里暖的很,正好可以驱除她身上的寒气。

两人安静地坐了好一阵儿,樱或倏尔生笑,并张开眸子看向他——直看到他不得不睁开眼。

两人对视一眼,都懂她在笑什么,因为都能感觉的到……

“忍得了?”她好奇他什么时候会忍不下去。

他再次闭上眼,点头,他当然忍得下去,即便再心猿意马,她的身体状况在这儿,不允许他有任何不轨——与她的性命相比,那点身体上的愉悦根本算不上问题。

“如果我说没问题呢?”歪头看着他的睡容。

“不要乱来。”她受了多少苦才能康复成现在这样,绝对不能前功尽弃。

附在他耳边轻轻低语一句,半天后,他勉强睁开一只眼看向她,“……真的?”

她嘴角的笑纹更加深刻——刚才还那么义正言辞,一眨眼却功亏一篑,他这种像孩子般的举止实在好笑。

只听汤泉里一阵儿水声喧哗——

隔着轻纱,再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泉室外的门槛上,刚满两周岁没多久的小白正坐在高高的门槛上舔糖果。

“小祖宗,到处找你,什么时候跑这儿来了?”乳母一把抱过小家伙,天凉寒重,坐在这里着了凉可怎么办?

“乳母,为什么爹可以咬人?我不可以?”他刚才看到爹咬娘的脸了,娘却不生气,而他咬人时,娘就会发脾气,这不公平。

“啊?”乳母半天没明白什么意思,等弄明白后,又有些尴尬,“你还是问你娘吧。”反正她是解释不来。

这对夫妻也真是随意,大白天的,怎么这么不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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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心态,小白在当晚的饭桌上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为什么爹咬人,娘亲不会生气?

听了小家伙的疑问,这对肇事夫妇到是很镇定,虽然一时间没想到怎么回答,但表情一点也不显尴尬,反倒是一旁伺候的侍女们有些抬不起头。

“他没有用牙咬,而且也不会吃那么多甜食却不洗牙。”这是樱或在等了半天之后,给儿子的答案。

“……”小家伙被戳中要害,只能哑口无言,因为他就是那个用牙咬,而且吃很多糖,还不愿意漱口、洗牙的人。

曹彧瞅一眼小儿子那一脸的无言以对,哼笑,正所谓打蛇打七寸,她在这方面最是在行,想跟她逞口舌之快,小家伙至少还要再练几年。

“我要哥哥。”还是上次来的哥哥好,什么都愿意给他,也不会生他的气。

“放心,你的好日子不会太久,过两年就能见到他。”樱或喂儿子一勺鱼羹,嘴角略带着看好戏的笑意,“到时你就是想到我这儿来,也没那个机会。”秦川的日子可没她这儿好过,没见他爹有空就往这儿跑?

小家伙一边嚼着鱼羹,一边看父亲——他发现爹跟哥哥长得好像,而且下午的时候,乳母说儿子就应该长得像爹,“我跟你像么?”他也是爹的儿子,应该也像他吧?

这话惹来樱或的蹙眉,“我长得很丑么?”像她有什么不好?

“……”不是丑不丑的问题,而是在他心里,老觉得长得像爹的,就可以有马骑,哥哥的“红棕”他很喜欢,一吹口哨就会立即跑过来,“不要吃了。”知道说了实话,娘亲也不会答应他骑马,所以干脆什么也不说,但是不说,他心情又很低落,心情一低落,食欲就没了,头一扭——谁成想正好撞上母亲的手,打翻了她手里的热鱼羹,害她整个手掌都被烫红,得到了父亲的一记怒视。

“给我吧。”曹彧放下筷子,示意侍女把药膏给他,“孩子太小,不懂分寸,你的身体刚好一点,以后这些照顾的事就不要亲自动手了。”她的性命对他们父子三人才是最重要的。

打开她的左手上药——很自然地看到了她掌心那粒因药物而生的红痣,曹彧久久才有动作……

望着他那略显迟疑的眼神,樱或缓缓合上左手,她明白了……

为什么她能活下来,为什么他会突然敬视鬼神,甚至在院子里修建祭祠……这么多年来,她见过的所有大夫,没有一个能治她的病,除了一个人——一个早已死去的疯子,他说他的药可以救她……

“不过就是一点鱼羹,碍不了事,吃完饭赶快把这身脏衣服扔掉,洗了澡还穿这些。”转开话题,她不打算问他她的病是怎么治好的,一辈子都不会问,继续把这一切当做是炎儿的功劳——在她病重打算放弃时,因为看到炎儿在偷偷流泪,才让她选择继续忍耐——她就是这样活下来的,没有其他原因,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三 辟邪之卫

丙子年秋,曹彧攻下西京,齐国自此终成一统。

东齐王曹超继任王位,秦川曹家开始掌握齐国大权。

就在秦川那边忙着将曹超迁往都城时,与秦川数百里之隔的永宁湖畔,曹彧也正忙着修建第一座由他亲自绘图并选址的“空心楼”。

楼址就位于白楼以西的高崖上。

“大人,您这头发也慢慢养回来了。”芙蕖边给樱或梳头,边抹泪,回想这两年大人遭的罪——瘦的皮包骨,头发断落的乱七八糟——一切就像一场噩梦,有时午夜梦回时,都忍不住想掐自己一把,看到底是梦还是醒。

“你若真这么喜欢我的头发,剪下来拿走就是了,用不着哭鼻子。”看着镜子里那个哭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芙蕖,樱或皱眉,这丫头的眼泪也真够厚实的,平时哭哭就算了,刚生完孩子没多久也敢哭,到不怕伤了眼睛。

“大人——”芙蕖嗔怪一声。

瑶君憋着笑意,递给芙蕖一块丝巾,“你也真是,刚出月子就往这儿跑,也不怕吹了风,烙下毛病。”

“家里就我一个人,闷得要命,不来这儿还能去哪儿?”叹气,她家那口子仍旧在云霓关任职,生孩子时到是回来过,可看完儿子就走了,就怕耽误了他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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