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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前巷里(113)+番外

作者: 碎鸦 阅读记录

陈釉长呼口气:“谭琛,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惯用了那些手段,在追女孩子前和追女孩子后表露出来的性格完全不一样……我后来听别人说的,你追我的同时还在撩其他专业的几个女生……其实我当初说的一点也没错,你就是想要跟风脱单,广撒网罢了。”

“你他妈放屁!”他对着话筒大喊,都喊破了音,“你说的那些都不算什么!现在哪个男生不这样?追人的时候不都得表现出最好的一面,在一起总会磕磕绊绊发现对方的缺点,这你就忍不了了?那你干脆立一辈子的贞节牌坊吧!你陈釉,完美无瑕!你陈釉,当一辈子的处/女!”

这些话陈釉都觉得不值得生气,只是哭笑不得,觉得很不可理喻,她笑着想回话,耳边的手机被一把抽走,身后的陆鲜衣直接帮她把电话挂了,皱着眉森冷地说:“跟傻逼有什么好说的……”

陈釉扯了个苦笑自嘲:“我怎么这么倒霉,总是遇人不淑,各种烂桃花。”

面前的男孩不服气地朝她指了指自己:“嗯?看看我!”

陈釉绕开他,笑:“你也是烂桃花……”

他跟在她后面不罢休地吵吵嚷嚷:“我是好桃花!好的!”

不过还好,她一直以为他只能是她的“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但他好像真的不一样了,变成了她的“犹有桃花流水上,无辞竹叶醉尊前”。

……

明天就得回学校了,陈釉今天的计划是先去找一趟卓耳,再去医院照顾爷爷。她起了个大早,在被子里开手机看有没有新消息。

柯以柔半个小时前给她发了张截图,用犹豫的语气说:“陈釉……这好像是谭琛发的,大家都觉得他是在说你……”

陈釉眯着眼睛点开图一看,是空间的悄悄话留言板。一个男生头像的未知留言者说:“材料化学大一新生里,有个女的特别婊,提醒广大男生注意!材料化学2大班的班长是个性格特别好的暖男,被她勾引到手后,一直认真体贴地对她。可她不仅在外面出轨别的男的,还各种怪罪这个班长,要和他分手!分手前不久班长才送她一根香奈儿的新口红!具体名字我就不说了,懂的人自然懂!此女有风险,入股需谨慎!”

底下还有一路不堪的留言:

“卧槽我好想知道是谁了……不会吧,她这么婊啊?看起来挺清纯善良的啊……原来都是装的啊???”

“心疼我琛哥!”

“楼上的,暴露身份了!给绿茶婊留点颜面!”

“有品味啊,还送香奈儿……我男朋友只会给我送国牌口红……”

……

刚醒的她大脑还来不及做出思考,但光凭这满屏血淋淋的仿佛张着嘴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文字,她已经得出和柯以柔一样的结论。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她早就听闻半社会半校园的大学生活会很复杂很浑浊,等到脏水泼到自己身上,才是真的有了深刻体会。干涩的眼睛冒出一些酸胀感,但她流不出眼泪,因为觉得谭琛不值。

一言不发,她切出和他的聊天对话框,给他转了一千块:“我昨晚仔细算了一下,在一起这个月你送我的加上请我吃的饭,一共是984,我凑个整转给你。”其实抵去她回请他吃的饭,甚至连一半都没有。但陈釉不想说,纠结这个,对他来说很有意义,对她来说就是浪费生命的事情。他还特意把名字改成所谓“torn heart”,仿佛每一个细节都要对她发出淋漓尽致的控诉。

陈釉起床,把手机往身后的床铺一丢,像毫不留恋地扔一个垃圾。

卓耳还在她之前当学徒的店里,只不过已经出师,正式成为和她师傅一样可以独当一面的纹身师了。她还像以前一样消瘦,脸颊都内缩了,还好冬天穿的衣服多,不然陈釉会以为眼前的是一尊行走的骷髅。

卓耳看到她来,直接让她到门外等一下:“我马上来。”

陈釉其实想在里面待着,外面的风刮得她脸生疼。但卓耳站到她旁边悠悠地点了根烟,解释:“师傅不让我在里面抽烟。”

“男男让我回来找你一下。”T市发展很快,走的这半年,很多新楼竣工了,还多了很多陈釉以前没看过的商户。

人总说物是人非,可陈釉总相信是物非人是。

“嗯,”卓耳细长的手指夹着细烟拿下来弹了弹灰,平静地说,“我知道是她让你来找我的,虽然我跟她说得已经够明白了。”

“她不信你和她的事情是你说出去的,”陈釉跺了跺脚,蹭了蹭粘在鞋边的雪水,抬头看她,“我也不信。”

卓耳长久都没说话,烟抽到过滤嘴边缘才说:“很多事情,只要做了,就会留有痕迹,总有一天会让别人知道,会成为别人攥在手里的把柄。”

“我无所谓,我这辈子就这样也很好。”

“但她不一样,她得是体面生活的女孩子,将来还得嫁人,还得过正常女孩子的生活。这一回我没能保护好她,以后她得离开我才能安全……”

陈釉好像听懂了,又有很多疑惑,只能犹疑又担忧地说:“她会很难过的……”

“长痛不如短痛吧,”卓耳好像很成熟沉稳,一副看透了的眼神,“就跟纹身一样的。那一下子疼,那几天痒,忍过来了,以后再看,就是美丽的伤疤,耀眼的勋章了……她以后的生活,会像平常人家女孩子一样优渥幸福的,现在这点难过,根本就不算什么……”

“你一个人生活安全吗?”陈釉说出心里的顾虑。

卓耳给新烟点火的手果然抖了一下,又无所谓地耸耸肩:“月入几千,不愁吃不愁穿,有什么不安全的……”

陈釉点点头,握紧拳头问:“哎,卓耳……你能不能给我纹一个图案啊?我给钱!”

卓耳眉头还有未散的阴云,笑却是轻松的:“行啊,我今天正好闲……你要纹什么?”

陈釉把手机打开来给她看图片:“纹在腰上面吧!纹小一点……”

卓耳低头盯着图片思忖了好久:“这是鹿吗?”

陈釉扯了嘴角不好意思地笑:“嗯……”

……

总嫌T市又小又破,可每次离开T市,哪怕是过不久会再回来,心里还是会特别不舍。李穆琴给陆鲜衣的包里装了两大袋水果,他婉拒了好几番,但看她眼神恳切又真诚,还是认命地决定把沉重的包背去北京。

陆仲华在入站口送别他之前对他说:“儿子,你长大了。”

陆鲜衣还奇怪,问他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会关心人了。”陆仲华笑着拍他肩膀,暗示他快点进站,然后又伸手探了探口袋里的钱包,确定它在,便安心。这是儿子从北京给他带回来的钱包,虽然好像很普通,儿子也口口声声“是随便买的”,但他觉得很珍重,是陆鲜衣成长的标志。

陆鲜衣进了站和陈釉也没有多少相处时间,他们一个向遥远的北,一个沿江向东;一个还要等一个小时,一个二十分钟后就要检票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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