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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前巷里(39)+番外

作者: 碎鸦 阅读记录

说起来也可笑,她本来,还重燃信心抱起了幻想。

越是没必要,越是按捺不住想问:“她突然能联系上了?”

伴着两人交错的踩雪声,陆鲜衣说:“嗯!昨天她上线了,我问她是不是真的想和我分开,她说不是……所以就,你懂的哈!”

这着实是令人心碎的四个字,她懂什么?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这一回,又落空了。

也许是赌气,也许是和自己较劲,她竟回头认真地问他:“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陆鲜衣被她突然转回来的目光吓了一跳,愣愣地对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语气轻快地说:“可能是……感觉对了吧?她性格好啊……哎其实我也说不上来,看到她的时候会心动,这不就是喜欢吗?”

陈釉这下没回头,一边往前走一边声音闷闷地追问:“会因为她优秀、成绩好吗?”

陆鲜衣在身后“噗”了一声:“啥啊?我根本不在乎这些!”

原来,她一直坚定的那个努力的方向其实根本就不是,能帮她把希望一点点扩大的因素。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是,困在密室里的人突然发现自己找错了线索,冒险路上的人突然发现自己迷失了经纬……

喜欢一个人总觉得足够努力就能感动对方,其实只能感动自己。

陈釉不说话了,沉默在每一步都结结实实地踩下一个坑。

陆鲜衣却一直在说话,像一下子变小了十岁。

“不过我放假这段时间也见不到她,她妈妈给她买了三个版本的高考模拟卷,让她每天在她眼皮下做卷子,还让她现在就开始训练理综卷了……”

“你说我跟她这算不算是异地恋?见都见不着,只能在网上聊聊天……高一液泡在网上撩了个外校的妹子,天天聊得贼开心的时候,我还笑他没出息来着,现在看来,我也没啥出息。”

“你跟液泡都问过我为什么喜欢她……讲道理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原因啊,大概就是看到她就想对她好吧?”

“她上学期跟我说想考到央财去,我本来特不喜欢北京的,但是吧……如果她以后真去了央财,我大概也去北京吧……”

“哎!爸爸这叭叭地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说啥?陈釉挑了一捆那种可以在手上捉着玩的冷烟花递到他怀里,表情冷漠:“你要是去北京,我就跟你绝交。”

“卧槽?”提防不住的陆鲜衣把烟花抱了个满怀,一脸讶异,“你这……不能够吧?你不喜欢北京啊?北京……也挺好吧?要不你也考那儿去!”

考那儿去?然后呢?继续看你俩你侬我侬?

陈釉蹲在一排礼花炮面前犹豫要挑哪一种:“你为什么不跟那种,能和你天天见面,又能陪你去上海的女生在一起?”

陆鲜衣站在她旁边,对她的问题满是疑惑:“这又不是我能选的……而且,这样的女生遇到了,我要是没感觉,不也白搭?我又不是相亲结婚,想那么多干嘛?”

那就挑个最大的吧,陈釉用力抱起一个最大只的礼花炮,然后毫不客气地往他面前一送,陆鲜衣无可奈何地接过去,哀怨地说:“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意见还挺大?”

陈釉走到柜台前结账,陆鲜衣跟在后面唉声叹气:“那爷再考虑考虑……不去北京也行吧!这不还早吗?”

临出店门陈釉正核对清单,陆鲜衣又在一旁聒噪起来:“这么说吧!天可崩地可裂,海可枯石可烂,我们的友情,坚如磐石!”

要说心里没一点涟漪那也是不可能的,但偏偏陈釉就忍住了,抬起头盯着陆鲜衣的眼睛看了许久,看得他心里都发毛了,她突然严肃地问:“你不是要买黑蜘蛛吗?”

cao……这女孩子没来由的生气,不比黑蜘蛛威力大多了?陆鲜衣认怂:“回……回家吧!那玩意儿都小屁孩儿玩的,这年头谁还玩那个?”

那行,陈釉抬起手一挥,在前面像个战绩满满的将军,领着垂头丧气的俘虏,摇着手臂大步往前走。

走过喧闹的街角,陈釉冷不丁回头对他说:“陆鲜衣,我现在,跟你天下第一好,但以后就不一定了。”

陆鲜衣小心翼翼地说:“我……我永远跟你天下第一好!”

“行不?”他还不放心地问。

“行吧。”陈釉满不在乎地点点头,转身继续往前走。

热闹的商业街积不住雪,行人往来憧憧的,雪都被踩化了,走起来才能如履平地。小城市逢年过节上街遇到熟人的概率是大城市的几十倍,陈釉和陆鲜衣一路走一路就能碰见几个脸熟的朋友。

走到电影院大门口时,陈釉看到一个高高的背影总觉得眼熟,但没看到脸又不敢认,更何况旁边还挨着一个女孩陌生的背影。陈釉歪着头想了半天,还是陆鲜衣凑到她旁边轻声问:“那不是唐祁吗?”

还真是他啊?陈釉眨眨眼睛。

唐祁身边的女孩穿着一身米色羽绒服,帽子上还垂着两个毛毛的兔耳朵,转头和他说话的时候陈釉看到她鼻尖翘翘的,应该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两个人挨得很近,女孩左手紧紧挽着唐祁的胳膊,右手捏着两张电影票,走到饮品店前停下来排队,看样子应该是要一起去看电影。

印象之中,陈釉不觉得有哪个女孩子能有这个能力和唐祁贴得这么近还不被他一巴掌扇飞。

陆鲜衣在一旁看热闹:“嚯,这小子原来有女朋友啊?妈的天天在班上闷骚地憋着不说……”

陈釉忽而又想起几天前的那句“和我在一起”,内心突然有种被戏耍的愤怒与复杂,如果她是一个轻易就能感动的人,万一在那一刻她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对方……她想都不敢想。

“走吧。”陈釉绕远他们转了个大弯。

陆鲜衣还奇怪着呢:“不去八卦八卦?”

陈釉皱着眉回头瞪他:“你爱去你去!”

这下算是明白了,男的,没一个好东西!

陈自省在腊月二十八这天开车带着季岚和陈釉去四院把陈瓷接回来,出院前给陈瓷做心理咨询的医生还单独留了陈自省和季岚聊了聊。

医生告诉他们陈瓷的恢复进度一直很稳定很快,在情绪的控制方面已经是所有病人中进步最大的了,但每天定时定点服用药物是不可以间断的。

“不可以给她太多压力。”临走前医生不停地叮嘱他们。

回来的路上聊得一直很开心,主要是陈釉和陈自省主动找话题。陈釉告诉陈瓷昨天自己买了很多可以点着握在手上挥的冷烟花,三十儿晚上可以一起去天台上玩;还说过两天想和她一起逛街选一套同款不同色的衣服。

一切都很好。

直到,车子开进市中心等红灯时,陈瓷忽然问:“妈妈,过完年我想再养条小狗,可以吗?”

陈自省沉默地敲着方向盘,转头看了眼副驾驶上的妻子,她一动不动目视着前方,脸上读不出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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