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中间有只黄色的大熊,头顶扣着一盏灯,苏夏在那里盯了很久没看出个所以然,最后举着剪刀手让乔越给自己拍了张很傻的照片。
苏夏到此一游,登上机场wifi发给爸妈,表示安全到达第一站。
这算是苏夏见过的最大的免税店了。
在这个富得流油的国度,免税店里都停着各种展览的豪车。这里的人五官深邃个子高大,随随便便一个站柜的柜员,都像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的男女模特。
因为之前压根没想过会来,苏夏一点攻略都没做,连最起码卡塔尔币和人民币兑换的汇率都不知道,她全程就看看,最后到了超市才买了几只防晒霜。
她问乔越要不要。
男人摇头:“我再晒也差不多这样。”
苏夏闷着又给自己拿了两罐芦荟。
“就这些?”
她抿嘴看着他,最后又给自己拿了罐巧克力。
乔越的目光扫过她只带着潘多拉手链的纤细手腕,最后带着苏夏到了一家手表店。
世界名表苏夏一窍不通,但是她清楚这些东西贵起来很吓人。
本来就没有什么戴手表的习惯,苏夏一个劲儿地往后缩:“我不要这个。”
“听我的,你会需要。”乔越目光扫过柜台,琳琅满目的各类腕表,真的在认真帮她选:“那边不像这里,随时可能充不上电,你需要一只手表。”
充不上电的话,手表的确挺需要的。
苏夏跟着在里面找,很快看见玻璃柜里有一个银色的女士手表。
贝壳表盘,四个关键时间点上镶嵌着很小的钻石,整体感觉小而精致,没有夸张的华丽,却意外地很和自己的胃口。
乔越也指着那一个:“喜欢吗?”
上面没有标价,又在单独的一边立着摆放。苏夏虽然不认识表,但也察觉出这只的价格可能会比平躺着的那一排贵。
反正柜台小哥听不懂中文,她脸皮挺厚:“你先问他多少钱,如果贵就不买了。”
乔越无奈,转头压低声音和柜台小哥说话,声音带着醇厚中带着迷人的磁性。
原来他会阿拉伯语,还说得这么好听。
他说完,对方就小心翼翼地取下手表,示意她戴上试试。
小市民的心态又出来了,苏夏伸手的时候不忘再三叮嘱:“多少钱?贵的话我就说我不喜欢不买了。”
乔越笑了下:“特价。”
苏夏顿时眉开眼笑。
手表很好看,和那条链子配上就像精心搭配的一对似的。再加上她皮肤细腻,手腕也纤细,戴上之后特别顺眼。
她忍不住摸了摸,在转了下,眼睛闪亮亮的。
柜台小哥给她带好后自己都忍不住拍了下手,叽叽咕咕地指着链子又指着手表,然后翘起兰花指对她一个地对着乔越挑眉。
苏夏:“……”
乔越划了卡。
单据打印出来,苏夏顺眼看了下,宛如雷击。
usd21731.6。
人民币。
两万多美金,算下来……
苏夏头也不回地往后走,乔越忙拉着她:“做什么?”
“退了。”
“相信我,这表在他这个柜台里,真的算是特价。”
还特价?
……这个价格能在家那边买个小卧室!
苏夏只觉手腕上有千斤重。
接下来继续5个小时的飞行,到达喀土穆的时候已经是当地时间下午16点。
太阳有些烈,换了衣服后觉得气温并没有想象中的高。
而这个位于首都的机场却显得有些寒酸,一座老旧的白色双层楼,接机的摆渡车上人挤得满满的才开走,苏夏身后站着几个包裹头巾的女人,不过这边不像多哈。
她们的头巾没有那么五颜六色,显得有些老气和发旧。
车子开动,苏夏有些站不住,乔越伸手揽着她的后背,在车窗和扶手间用身体给她架起宁静的一隅。
心底透着一股子暖意,一路沉着的脸再也绷不住。
接下来就是赶路,无尽的赶路。
在苏夏的想象中,应该会有人来接乔越吧?
然而没有。
用他的话来说,这个组织没那么形式化,背着包来,背着包走,做自己该做的事。
到驻点报道时苏夏以为已经到了,结果对方又派出一辆越野车,示意还要继续走。大概还需要坐五个小时的车才能到那边的医疗点。
苏夏差点就疯了,乔越征询她的意见,是在这里休息还是继续赶路。她想了下,咬牙决定继续,长痛不如短痛。
他摸了下她的头顶,无声的安抚。
送他们的车子右侧涂着红色奔跑的小人,一串法文上有三个英文字母。
msf。
世界无国界医疗组织。
不知道为什么,当跨上那辆越野车的时候,苏夏的心底忽然涌起一丝小小的悸动。
悸动自己即将与这支获得诺贝尔和评奖的队伍亲密接触。
悸动自己即将拉开新的生活序幕和开启不同以往的眼界。
悸动自己……亲身去体验,乔越这几年的生活。
第29章 医疗点
在苏夏的记忆中,非洲一直是个神秘而任性的地方。
记得当年地理老师上课的时曾指着这块土地问,有没有觉得这些国家的国界线都很直。
利比亚、埃及、苏丹、乍得,挨着宛如一块块切糕,当初彼此划分国家领域的时候几乎就是沿着一刀切,任性不管不顾爱咋咋地。
然而后来,问题就来了。
当意识到石油能带来暴富,一切变得不一样。
各个国家开始寻找国内的“黄金库”,就这么一刀切的任性之因下,有的国家运气好,资源丰富从此暴富。有的却半颗米都发掘不出,再加上气候恶劣,穷困贫苦。
恰好,他们的目的地在靠近南苏丹的交界处,是个十分不起眼的小村落。
这里没有石油,穷得世界闻名。
加之前几年的动荡让这里百废待兴,路是烂的,两侧是黑乎乎的林子,在没有路灯的夜晚,车灯外的世界神秘诡谲。
乡村小路很不平坦,颠簸得腰身疼。
凌晨两点,她困得睁不开眼,可在颠簸的车内怎么也睡不着。
乔越坐在副驾驶,听见她这里的动静把外套递给她:“你把它垫在车门那里,躺下睡一觉。”
苏夏接过:“那你呢?”
“我陪师傅说会话。”
最终还是忍不住,苏夏垫着乔越的外套眯了一会,在天光破晓的时候,终于到南科尔多凡省下的一个小村落,紧挨着南苏丹的上尼罗。
太阳在不到五点的时候就出来了,苏夏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喊她,睁着眼睛抓了把头发:“到了?”
到了。
黑皮肤的司机帮他们把行李从车顶放了下来,最后嘀嘀冲乔越嘀嘀咕咕了一通。
苏夏跟着下车,觉得浑身快要散架。
医疗中心就在眼前,她盯着看,说不出什么好与不好。土砖瓦的两层长楼房,弯成“l”字母的样子,中间用木头顶着拉了个棚,被茅草盖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