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冤家(2)+番外
两个穿黑西装戴耳机的彪形大汉,气势慑人地闯入,冲到黎晨远面前后,一人一边地挟起他的胳膊,拖他到了桌前。
“啊!住手!性骚扰啊你们!放开我!”双手被束,出其不意地被压倒,黎晨远又踢又吼,脸色大变,”我有破产令保护……啊,你摸哪?放手!”
不顾一切地狠狠咬住正解他纽扣的粗糙手指,黑人保镖痛苦地”哎哟!”一声,松开手,连退几步后,不敢置信地瞪着黎晨远,他大概没想到,外表绅士秀气的黎晨远竟然这麽”凶悍”。
“滚开啊,你!”黎晨远趁机挣开另一保镖,从桌上一骨碌滚下,有些气喘地站到一边,嘴裹不停地漫骂,但等他冷静下来时,又郑重其事地说,”我要见你们老板。”
黑人保镖面面相觑。
“别想骗我,你们才不是法院的人,杜邦云在哪?”黎晨远挑高眉,尖刻地说,”有本事整我,却没本事见人吗?奸商!”
“总裁在……楼下大厅,”其中一个黑人有些不满地说,即刻招来另一人的白眼。
“但他不想见你。”另一人补充道,”他很忙。”
“哼,”黎晨远冷笑,吐出一句脏话,”忙个屁,让开!”
粗鲁地推开诧异得两眼发直的经理,黎晨远大步流星地迈出套房,孰可忍,孰不可忍也:害他破产不算,还想看他丢脸吗?
呸!想得美,杜邦云,你等着,人急悬梁,狗急也会跳墙!
黎晨远想起那些他从杜邦云电脑里偷来的,杜氏财团VIP级客户资料,扯出一个相当阴险的笑容,以他”豺狼”的手段,失去的东西,很快就能得回来。
以五百万美金的价格,把它们”贱”卖给与杜氏敌对的月岛株式会社吧?
叮咚!电梯门一开,黎晨远就直冲赌场,这种时候,这种地点,杜邦云不可能在餐厅。
凯萨宫大饭店有三个赌场,黎晨远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那让他恨得牙痒痒的杜邦云,后者穿着件黑色纯棉外套,内衬灰蓝细格衬衫,英挺迷人,深燕麦色长裤使他看来很从容,一个几乎露出整个背脊的金发女人,甜甜地笑着,白晰的胳膊轻揽在他腰处。
“21点,恭喜杜先生。”发牌的英俊男侍微微一笑,收拢桌上相当可观的绿色筹码,恭敬地推到杜邦云面前,”昨天您赢了很多,没想到您今晚的运气更好。”
杜邦云点点头,递出几个筹码作小费。
“谢谢。”侍从可爱又兴奋地绽开笑颜。
杜邦云的脸孔很有男人味,刚硬冷冽,意志坚定,薄薄的嘴唇线条宛如身后不远的大理石雕刻,完美,性感;他的鼻子直挺,如鹰一般锋利的眼眸微眯着,喜怒哀乐的变化,很少能被人看出。
这种深藏不露,静静地把你赢个精光的人,是赌场最害怕,同时也是生意场上最恐怖的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思考第一步的时候,他已经走完了全局。
黎晨远站在人头攒动的赌桌前,失神望着杜邦云,他不是不知道,在华尔街乃至全世界股票市场都举足轻重的杜邦云,是何等的聪智和厉害,也不是不知道,他不容任何人侮辱的高傲性格,那么,到底是为什么,他要去耍弄他,踩那地雷呢?
“唉……”黎晨远深深地叹气,注视着桌上耀眼的筹码,露出无奈又贪恋的表情,”是为了钱吧。”
财迷心窍,只顾盯着杜氏财团那百亿元的庞大资产,才会说出”是,我也爱你。”这样十足的鬼话来。
第二轮发牌开始了,金发美女惹火地咬着杜邦云的耳垂,窃笑,私语,黎晨远默默注视着她,回过神来时吓得一颤!
杜邦云正以讥诮不屑的眼神盯着他,那原先紧抿的嘴唇,在注意到他的惊慌后,冷漠地翕动了一下,黎晨远心脏漏拍,俊美的脸孔蓦然胀红!
杜邦云以唇形说的中文,只有一个字:”滚!”
无法描述此刻的难堪,黎晨远浑身哆嗦着,垂下的眼睛笔直地瞪着绿色桌面,洗牌的啪啦声,赌客的轻笑声,塑胶筹码堆叠又倾倒的哗啦声,这一切的一切,扩大几万倍后在黎晨远的耳朵里轰呜着,最终形成山雨欲来的狂暴噪音,震撼他每一根忍辱的神经!
“一定要扳回来!”他愤恨地想,怎么能让他这么得意?
恍惚中,身旁一位西班牙人收拢筹码站了起来,转身离开,黎晨远毫不犹豫地坐上那个位置。
“Chips,Please。”黎晨远拿出口袋里仅有的现金,要求兑换可用的筹码。
男侍怔怔地看了眼黎晨远,旋即与一旁的助手交头接耳。
杜邦云冷笑着,抱紧身旁的美女,吻着她。
“黎先生,对不起,恐怕您不能坐在这里。”私语完毕,男侍看着黎晨远说。
“为什么?”黎晨远拉下脸问。
“因为您的钱不够,”侍从指了指发牌盒边的筹码,”这桌客人的最低赌注额是五百美金。”
而黎晨远手里只有两百四十元。
“哼,”不情不愿地努了努嘴,黎晨远脱下手腕上的劳力士,押到赌点附近,”行了吧?”
侍从为难的看着手表,迟疑地说,”黎先生…!您应该知道,我们这裹不接受物品抵押。”
黎晨远倏地从椅子上站起,羞愤地掉头想走的时候,赫然想起他偷窃的机密文档,于是又坐回座位,挑衅地扬起下颚,用中文冲杜邦云说,”一千万,如果不想你的客户被月岛会社抢去的话。”
杜邦云松开怀里妖娆含笑的女人,靠近赌桌,冷静地看着黎晨远,清晰地说,”你真敢透露一个字,我就让你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呃?”黎晨远咽了口口水,心跳得厉害,他现在破产,身无分文,不像以前得罪人后还能找个职业保镖挡驾,而他杜邦云,手段辛辣,说一不二,只要他挥挥手指,自己就很可能像飘入火海的雪花一样,瞬间蒸发!
“你很紧张?”杜邦云戏谑道,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
“我……”黎晨远握紧膝上的拳头,想反驳却吞吞吐吐,”你……胡说。”
“对,我是在胡说。”杜邦云坦言道,靠向椅背。
“哎?”黎晨远不明白地瞪着眼睛,又玩什麽花样?可绷紧的身体确实松下来了。
“这个,”杜邦云从裤袋里拿出一小张金光闪闪的光碟,在黎晨远面前晃了晃。
“两个月的时间,我调查了所有你曾去过的地方,接触过的人,确保除了我手里的,还有我电脑里的,ViP客户资料不会再有副本。”
黎晨远倒抽一口冷气,一片空白的大脑恍如五雷轰顶。
“所以你生不如死的模样是不会出现了,”杜邦云把玩着手指间的光碟,然后毫无预警地,将它折断!
“真遗憾……”他将断成三片的光碟,丢进盛着冰块和威士忌的酒杯里。
金色的碎片浸在那琥珀色的酒里,冰块夹着它们,那锋利的断裂口染上了一层透骨的寒意,杜邦云以他的方式当众侮辱他,黎晨远眯起眼睛,脸色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