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车的后座,坐着两个高大的穿西服的男人,他们之间隔着的人戴着白色面纱。
晏子殊气得扼腕,死死地盯住那定格住的画面,他完全没预料到阿米娜会被绑架,可他早该想到的,卡埃尔迪夫那么想要那批宝藏,怎么会放她走!
“混蛋!”
晏子殊怒叱,一拳“砰”地砸上控制台面。
“这位警官……”经理擦着汗,怯懦地看着他。
“我想借用一下贵行的电话,另外,能不能给我一张交通地图?”晏子殊很快地说道,他已有了反击的主意。
“当然可以,我很乐意为您效劳。”经理忙答应着,指了一下控制台前的电话:“可以拨打国际长途。”
“谢谢。”
晏子殊拿起话筒,打到了国际刑警中心,简单交待了情况,并下达了封锁主要道路、桥梁、港口,追踪黑色福特轿车等等命令,国际刑警中心立刻把消息反馈到当地警方,五分钟内,追捕网络在赛得港撒开。
“客运港口停着的伊丽莎白号邮轮启航了没有?”晏子殊问赛得港船舶控制中心。
“还没有,它将在一小时后启航,目的地是亚历山大港。”接线员回答。
“请您们尽量拖延它启航的时间。”晏子殊道:“就说雷达监测系统故障,暂时无法让他们出海。”
“是,警官,但伊丽莎白号不是一般的客轮,我们恐怕无法拖延太长时间。”接线员的意思是,那是有不少权贵撑腰的豪华邮轮,他们可得罪不起!
“我知道,请给我一个小时,不,四十分钟也行。”晏子殊一边说道,一边展开交通地图,详细勘查着码头附近的主要街道和建筑物。
“好吧,警官。”接线员挂断了电话。
晏子殊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还有九十分钟,就到伊丽莎白号启航的时间了。
晏子殊不认为,卡埃尔迪夫会把阿米娜藏到船上,因为那样做风险较大,员警地毯式的搜索,能很快找到阿米娜的藏身处,人赃并获,他也就很难开脱。
卡埃尔迪夫的做法是,找一处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仓库或者空楼,问出阿米娜关于宝藏的情报,然后原地囚禁她,以证实情报的准确性。
根据邮轮启航的时间,晏子殊认为他们藏匿阿米娜的地方不会离码头很远,正想着,他接到了当地员警打给他的电话。
“晏警官,我们在第三街道发现那辆车的踪影,正派警员跟踪中。”
“好。”
晏子殊立刻找到第三街道,那里有一个中型的货柜箱集散地,“对方可能持有枪械,要小心人质,还有,请搜查一下码头附近空置的仓库或者工厂,我想人可能在那里。”
“是,警官。”
“请派一辆警车来接我。”
“好的,警官。”
电话挂断没有多久,又响了起来。
“晏警官,我们接到伊丽莎白号上的电话,要求与您通话,要转过来吗?”员警问道。
晏子殊迟疑了一瞬,应道:“好。”
电话里传来一声“嘟”,然后是卡埃尔迪夫那动听又温柔的声音:“晏刑警,现在很忙吗?”
“托你的福。”晏子殊冷冰冰地说,一边用红色铅笔在地图上画出可能藏匿的地点。
“要不要来一场比赛?”卡埃尔迪夫轻悠地说道。
“什么比赛?”
“时间比赛,看是你先找到她,还是我先问出我想知道的事。”卡埃尔迪夫轻笑着。
“混蛋!不准你伤害她!”晏子殊大吼,他可以想像得到,卡埃尔迪夫会用什么不光彩的手段:捆绑、电击、打自白针剂,被卡埃尔迪夫囚禁的两年间,这些惩罚手段他全尝过。
卡埃尔迪夫没有激动地喝斥,只是淡淡地提醒:“不要任性,人现在在我手里。”
“你究竟想怎么样?”晏子殊咬牙切齿地问,一边绑架,一边又要比赛。
卡埃尔迪夫沉默了一会儿,答道:“我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晏子殊张口,却像被噎住似的说不出话来。
“我们谈话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分钟。”卡埃尔迪夫道:“我不会手下留情,祝你好运。”
不等晏子殊反应,卡埃尔迪夫已经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嘟,嘟”的忙音,晏子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啪地挂断电话,晏子殊拿起地图,向经理道谢后,心急火燎地赶向银行门口,已经有一辆值班警车候在那里了。
晏子殊坐上了副座,三言两语地问明现在的情况后,示意赶去货柜箱集散地。
这真是一场猫追老鼠的游戏,黑色福特轿车非常灵活,在追踪的警车面前露一下脸,就倏地消失不见,警车追得很吃力,在狭窄的商业街道拚命地鸣按喇叭,但是他们要么卡在巷子里动弹不得,要么一头撞进了店铺。
晏子殊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报告,郁闷地皱着眉头,可是他没有加入追捕队伍中,因为他知道这是障眼法,阿米娜肯定已经不在车上。
而且,就算截下了那辆车,也问不出什么来,科林是卡埃尔迪夫的心腹,是个死也不怕的硬汉。
所以晏子殊只派巡逻警车追踪,自己则坚持地毯式搜索货柜箱、仓库、建筑工地等可能藏人的地方。
可这谈何容易,赛得港有不少仓库,也有造船厂,除去这些地方,卡埃尔迪夫也可能把阿米娜藏在附近的高级住宅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尽管晏子殊马不停蹄地搜索他用红色铅笔圈出来的地点,收效还是甚微,因为要藏住一个女人,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房间。
范围太大了,而警力有限。
晏子殊站在偌大的船坞前,看着码头的方向,伊丽莎白号还有四十分钟就要启航了,晏子殊很着急,他很担心阿米娜,但是又猜不透卡埃尔迪夫的想法,一般的心理学对他是没用的。
卡埃尔迪夫甚至能对着测谎仪胡说八道,而脉搏、血压没有一点变化。
离港口附近的地方都查遍了,难道自己推测错误,卡埃尔迪夫把阿米娜藏在较远的地方,或者──根本就在邮轮上?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他真的这样做……晏子殊凝神思索着,这时,又有来自伊丽莎白号邮轮的电话,转到了员警专用的频道上。
晏子殊走回警车边,拿起报话机,就听见卡埃尔迪夫低声的轻笑:“看来……是我赢了。”
“阿米娜在船上,是不是?”晏子殊紧捏着报话机,咄咄逼人地问。
“唔……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吧。”卡埃尔迪夫低语道:“如果你不想永远都找不到她,就到船上四楼的撞球室来,我等你。”
晏子殊一阵沉默,紧锁着眉头,“你想和我赌‘斯诺克’?”
斯诺克是撞球常用的打法之一,共享球二十二个,红球和彩球用来得分,白球用来击打,得分则靠进球和对方失误,因此,当一方没有进球机会的时候,就会尽力制造“斯诺克”──使对方无法直接打到自己要打的球,造成对方失误,以给自己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