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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目标(20)

晏子殊少年时在纽约街头混日子的时候,就靠和别人赌球赢生活费。

卡埃尔迪夫的话令他想起了那段充斥在烟雾、汗臭、摇滚乐和大麻之间的日子,他一言不发,眼神茫然。

“怎么?不敢?”卡埃尔迪夫挑衅道。

“你等着。”晏子殊冷声道,切断了电话。

颓然靠在车门上,为什么他想忘却的过去,卡埃尔迪夫要故意提起来呢?

“晏警官。”开车的年轻员警担心地问道:“您没事吧?”

“没事。”

晏子殊站直身子,走到后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去客运码头。”

“好的,警官。”

年轻的员警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启动了汽车。

船坞离码头并不远,呼啸着的警车只用了五分钟,就停在了伊丽莎白号悬梯前,晏子殊从车上下来,微仰首看着那巨大的白色船身,实在没想到还会回到这里。

“你留在这。”晏子殊回头吩咐道,登上了悬梯。

四楼,撞球室。

当一脸严肃的晏子殊,迈进撞球室大门的时候,卡埃尔迪夫正一边悠闲地喝着鸡尾酒,一边透过占据半面墙壁的舱窗,欣赏着地中海碧波荡漾的美景。

两个保镖像影子一样站在他身侧,吧台后则站着一个正擦拭“雪克壶”的酒保。

“你来了。”卡埃尔迪夫转过头,把酒杯放在吧台上。

“阿米娜在哪?”

晏子殊盯着那双迷人的令海景都失色的眼眸,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既然已经赢了,就放过她,何必为难一个女人?”

卡埃尔迪夫笑了一下,看着他:“我为难的是你。”

“我做员警不是为了让你消遣。”晏子殊凌厉地瞪回去。

“是吗?”

卡埃尔迪夫饮尽杯里翠绿色的液体,轻柔地问道:“那是为了谁?”

晏子殊微微一颤,卡埃尔迪夫的语气很温柔,可却让人感到了寒冷,那寒意穿过衣物渗透进毛孔,令人背凉心惊。

“这不关你的事!”晏子殊生硬地顶了回去。

卡埃尔迪夫没再接话,站起身走向蓝色的撞球桌,优雅地拿起放在一边的球杆,说道:“我们开始吧,艾瑞克会记分。”

艾瑞克是那酒保的名字,他闻言点点头,走到挂有记分牌的墙壁前,两手背在身后,等待着。

晏子殊走到卡埃尔迪夫的对面,也拿起一根球杆,凭手感就测出它的重心位置。

球杆的重心位置是很重要的,它是最佳握杆位置的三因素之首,另两个是击球力量,和被击主球的位置。

各种球杆质量不同,重心位置也有变化,所以,撞球手要先了解自己的球杆,才能击出漂亮的一球。

“我们比一局。”

卡埃尔迪夫说道,从裤子口袋拿出一枚银币,“正面是玫瑰,反面是山脉,你选哪个?”

“反面。”晏子殊说,拿起绿色的巧克粉块,熟练地涂抹在球杆撞头上。

卡埃尔迪夫单手掷币,又灵巧地握住,摊开手掌一看,是玫瑰。

“看来是我先。”

卡埃尔迪夫笑了笑,收起银币,走到开球的位置上。

晏子殊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撞球桌面。

卡埃尔迪夫不仅擅长解读密码和古老的文字,也擅长撞球、高尔夫等运动,他姿势优美,轻巧地击开了桌面上的球。

晏子殊看着那辘辘滚动到桌子四面的红球,目测出击打的角度和力道。

卡埃尔迪夫握着球杆,弯低身子。

“嗒!”

一颗靠近桌沿的红球,在白球的撞击下,不差一分一毫地滚过黑球,落入袋中,白球则停在了斜线上,正对着黑球。

黑球的分数最高,卡埃尔迪夫果然是能手,他走一步算三步,不一会儿,已经有七个红球、三个黑球落袋,而他的分数已经累计到五十二分。

晏子殊不免有些着急,他眼巴巴地看着卡埃尔迪夫不疾不徐,神色从容地打下第八、第九个红球,加上落袋的粉色彩球,艾瑞克把金色的指针推进到六十六分。

晏子殊紧敛着眉头,看着卡埃尔迪夫将粉色球放回原位,忽地开口道:“你犯规了。”

“哎?”循着晏子殊冷冰冷的视线,卡埃尔迪夫注意到,他圣。洛朗西服的下擦到了右下方的绿球,使它稍微移动了位置。

卡埃尔迪夫的眼神颇讶异,但他微微一笑,大方地放正绿球,收起了球杆:“该你了。”

晏子殊走到撞球桌右面,弯低身子,他不想浪费时间,他想赢下所有的球!

第八章陷阱之囚徒

卡埃尔迪夫半倚着红色的吧台,看着晏子殊用反弹、弧线等高难度技巧,一口气将所有彩球打入袋内,堪称完美地赢下比赛,由衷赞叹地拍了拍手。

“七十六比六十三,你赢了。”

卡埃尔迪夫放下手里球杆,说道:“你真可以做职业球手。”

晏子殊不理会他的花言巧语,咄咄逼人地问道:“阿米娜在哪?”

“你很在乎她?”

卡埃尔迪夫眯起眼睛,注视着他,似在犹豫该不该把人交出来。

“保护她是我的责任,你别想出尔反尔!她在船上吧?”晏子殊迈前一步,犀利地盯着他:“如果我派人上来搜索,你绝对逃不掉!”

“可是你也知道,要拿到伊丽莎白号邮轮的搜查证,是非常不容易的吧?”

卡埃尔迪夫看似无动于衷,接过话茬:“这艘船上聚集了世上顶尖的名流,每一个人的势力都不容小觑,你就凭猜测,怎么可能拿到搜查证?”

“或者就算你竭尽全力,拿到了搜查证,船都已经开到利比亚了,你不是又得费一番外交功夫,才能上船?”

卡埃尔迪夫轻笑着:“你现在是不是很恼火,因为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刑警?”

被说中了心事,晏子殊的脸色可谓阴云密布,骇人得很,他迈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出桌面上仅剩的白球。

“砰”的一声巨响,卡埃尔迪夫身后的玻璃酒柜爆裂开来,可他只是微微皱眉,躲都没有躲,迸射出来的碎片伤到了他的胳膊和背。

“阁下!”

保镖大惊,拔出枪来,卡埃尔迪夫平静地制止了他们:“别动,只是些皮外伤。”

晏子殊也很吃惊,以卡埃尔迪夫敏捷的身手,要避开碎片是轻而易举的,可是他却一动也未动!

晏子殊呆呆地看着血液顺着卡埃尔迪夫的手背,滴落到地毯上。

“你还真是个行动派。”

卡埃尔迪夫调侃着,紫色的眼眸凝结着令晏子殊困惑的神采。

“阿米娜在下层甲板的车库里,你放心,她没有受伤,不过为了防止她到处乱跑,我在她身上加了一个小配件,晏刑警,你大概还有八分钟的时间。”卡埃尔迪夫的目光很温柔。

晏子殊登时反应过来:定时炸弹!

“炸药的份量很小,在这艘邮轮上只能引起小火灾,大概没烧起来,就会被自动灭火系统浇灭了,但是对人就不同了……”卡埃尔迪夫喃喃道,一脸从容地看着晏子殊风驰电掣地奔出撞球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