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小型保险库,四面都是三米厚的钢板,刚才的‘电话’,也要我的指纹才能用。”
阿米娜边说,边走向保险库,晏子殊跟在她后面。
保险库中央有一个规整的不锈钢箱子,上面一条细缝也没有,晏子殊很纳闷地看着它。
阿米娜走到左面的墙壁前,那里安置有一个小小的扫瞄视网膜的装置,大约五秒钟后,晏子殊又听到了机械声。
“哎?”
他紧紧地盯着那一米多高的不锈钢箱子,可那箱子什么动静也没有,大概两分多钟后,令人非常意外的是,那装有钥匙的石盒,竟然是从天花板上缓缓降下,喀地一声,正好被机械臂放在不锈钢箱子中央。
“这是个障眼法。”阿米娜解释道:“这箱子其实就是张桌子。”
“原来如此。”
晏子殊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看着那扫瞄视网膜的装置。
坦白讲,那小小的圆形玻璃很不起眼,如果有人进来,可能会拚命地想要打开那个不锈钢箱子。
晏子殊环视了一下四周,猜测道:“这里是不是有热敏感探头?”
“对啊。”阿米娜莞尔一笑道:“要打开不锈钢箱子,一定会用到激光,或者火枪,可这样一来,保安就会知道有人进了保险库,只要一按紧急防盗键,人就会被关在里面。”
“看来要偷钥匙并不容易。”晏子殊感叹道。
阿米娜挪开石盒盖子,里面放着一把颜色暗淡的,看上去沉甸甸的钥匙,十字口,每隔一节又有几个黑色原点。
“我大哥就是为了这个……”
阿米娜把它拿了出来,神思迷茫地摩挲着钥匙柄。
“卡埃尔迪夫想要的也是这个。”晏子殊在心里暗忖,他很想知道,那艘沉船上究竟装了什么宝藏,要让这些人如此执着地寻找?
“拿到钥匙后你想怎么做?”晏子殊问阿米娜。
“当然是完成父亲的遗愿,去找那沉船。”阿米娜说道,关上盒子,把钥匙放进口袋里:“我们出去吧。”
“好。”
晏子殊随她走出了保险库,又想起了什么,说道:“你有钥匙,可是没有地图和密码,也是无济于事。”
“嗯。”阿米娜深深地点头:“可就算困难重重,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在,我就不会放弃。”
晏子殊没再说什么,他想起还有报告要发到旧金山,于是说道:“阿米娜,我要回房间一会儿,下午还要去图书馆查些资料。”
“好,谢谢您一直陪我。”阿米娜柔情似水地看着他。
“你不要离开酒店,我傍晚时会回来。”晏子殊叮嘱道,不敢看阿米娜翠绿色的眼睛,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埃及图书馆。
晏子殊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后,要了一台图书管理员专用的计算机,搜索关键词为“二战”、“沉船”的报导。
二十秒后,计算机屏幕上列出了四页搜索结果,二战期间被击沉的船只数不胜数,因为战场范围很大,从太平洋、大西洋、到地中海,都有战争。
晏子殊想了想,又在结果中加了“文物”两个字,结果,有一则豆腐干大小的新闻跃入晏子殊的眼帘。
“一九四一年七月X日,从亚历山大港出发的德国邮轮,弗雷号,在大西洋遭遇风暴沉没,船上近百乘客、水手全部罹难,船上装有三百多件首饰、农具、兵器等古代文物,和一具埃及木乃伊。”
尔后,当日报纸上的报导,全是关于反法西斯国际联合的扩大、罗斯福和欧洲战场上的消息,硝烟纷飞的年代,人们似乎不怎么关注意外事件。
新闻只有寥寥数语,船主是谁?它的目的地在哪里?古代文物指的又是哪个年代?这些都没有解释。
晏子殊眯起眼睛,感觉脑袋里有无数个问号。
阿米娜说船上装的是纳粹的遗物,可从报导看,这只是一艘普通的邮轮,除了德国这两个字,没有能和纳粹联系起来的字眼。
不过……晏子殊思忖道,如此多的文物,可能是某个博物馆,或私人收藏家为躲避战事,而向中立国搬迁。
但是……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又牵涉到赝品?
晏子殊可没忘记,那黄金托盘和面具都是假的。
“难道不是这艘船?”
喃喃自语着,晏子殊一条接一条地看着从图书馆数据库里调出来的资料,一点都没注意到,太阳正渐渐西斜。
金辉染上他丝绸一般的秀发,俊美的五官和长长的睫毛,令人怦然心跳。
捧着从图书馆打印出来的资料,晏子殊回到了酒店,他住的房间在二十楼,阿米娜私人套房的对面,走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晏子殊察觉到了异样──
阿米娜房间的门开着一条缝,而应该站在门两边的保镖不见了。
“阿米娜?”晏子殊走上前,轻轻地推开那扇门,从走廊望进去,屋里是漆黑一片,毫无动静。
晏子殊迈出步伐,刚踏上长羊绒地毯,就听到一声女性的尖叫:“小心后面!”
“嗯?”
晏子殊还未转身,就觉后脑处一阵剧痛,踉跄地栽到了地上……
晏子殊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在一片刺目的白炽光前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结实的钢椅上,而四面是光秃秃的泥墙,没有窗。
“你醒了?”
前方突然有人开口,晏子殊反射性地往前看去,可是光线太强,他根本无法张大眼睛,勉强只看到前方,有几个站立着的黑影。
“钥匙在哪?”
对方开门见山地问道,晏子殊注意到,他虽然说的是英文,可有外国口音。
是黑手党?晏子殊猜测着,因为后脑还在隐隐作痛,他微侧着头。
“我有很多方法能让你说出来,刑警先生,不要考验我们的耐心。”对方如此威胁道,语气不愠不火,说的却全是真话。
“……‘你们’是谁?”晏子殊抓住他的话茬,惊觉自己的声音是如此沙哑。
“哼。”
对方冷笑了一声:“你只要回答问题就好。”
阿米娜呢?比起眼前被囚的状况,晏子殊更担心阿米娜,他们开口就问钥匙在哪?那阿米娜逃脱了吗?还是……
晏子殊故意用一种很困惑的声音问:“什么钥匙?我不知道。”
“用来开保险库的钥匙,晏刑警,需要我提醒你吗?”对方拉下脸来,即刻有一个高壮的男人,从刺眼的灯光后走了出来,晏子殊看不清他的脸,但可以看到,他手上套着钢制的指环。
“呜!”
一记内脏都仿佛绞起来的攻击,让晏子殊的喉咙尝到一丝血腥,但他一咬牙关,硬把那血咽了下去。
“现在想起来了吗?”男人得意地冷笑。
“不知道。”晏子殊抬起头来,连脸色都未变。
“我看你能挨得住几下?”男人阴鸷地低语。
像铁锤一样的拳头气势凶狠地揍上晏子殊的小腹、胸口和脸,有一瞬他都无法呼吸,剧痛让冷汗滚滚而下,他一松口,血液就呕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