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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医(128)

作者:爱打瞌睡的虫 阅读记录

到家又是一通忙,所幸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凉,求冻疮膏的客人有跟买金创药的客人持平的趋势。

今年夏天吃到了药品充足的甜头,在学习之余的首要任务是继续攒药,为明年夏季做准备。

晚饭时,钱满贯和秦如栩前后脚地过来。

钱满贯先到,找顾念买冻疮膏。但他并不是长冻疮的人,顾念虽拿了药膏给他,交待完医嘱后,仍然抵不住好奇地多嘴问了一句。

结果,一贯大大咧咧的钱满贯突然扭捏起来,吱吱唔唔地讲不了几句完整话,编瞎话也不会编,还说是给别人捎的。

顾念压根不信,想再多问几句,秦如栩就来了。

钱满贯像得了特赦,扔下钱就跑了。

秦如栩今天难得有空到街上走走,在包寄桃那里看了转交的纸条,过来看看找他什么事。

顾念把人请进书房,拿了听诊器的图纸给他看,问他有没有认识的手艺出众的铁匠,要用打造兵器的钢材来做图纸上的东西。

秦如栩自然一口应下,抛开官家的身份不说,身为江湖人,对好手艺的铁匠有天然的需求,聚兴顺里就有专用的铁匠师,十几个人,管着镖局里所有人的武器问题。

顾念高兴万分,全权托给秦如栩代办,一切花费都好说,她绝不还价,只要保证品质。

用打上等武器的钢材来做这几个怪模怪样的金属玩意,秦如栩搞不懂顾念的意图。但想到他是个金疡大夫,只以为这八成是什么新的医疗工具,也就不多想,直接把图纸揣怀里,然后告辞了。

日子平淡地照常过,天天上课、作业、看病、制药,抽空还惦记着找皮匠订制皮管。忙忙碌碌,如被抽打的陀螺。

杨益怀上次虽被宋亦柏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他也没特意叮嘱顾念小心提防男弟子们,他相信凭顾念在烟花巷这一年多的生活经验。早就知道该怎样保护自己,而且他认为要是表现太过刻意的话,反而惹人起疑,倒不如装什么事都没有,才能更好地保守这个秘密。

九月下旬的一天。顾念休沐在家,抓紧一点闲暇时间,蹲书房里跟老师布置的作业死磕。秦如栩带着订制的东西上门了。

正好做作业做得头疼,顾念扔下功课,欢快地请了秦如栩的坐,接过他手里的包袱。打开来,里面又是一个小包。再解开,才看到两件金属银色的物件。

一件圆圆扁扁,一件像没有持把的弹弓。各有一小截金属尾巴。

顾念拿出预备好的皮管,把这两件东西小心地插进皮管两端,用细麻线扎紧,另还有两个小圆皮套子套在听筒上面。

“你做这个是做什么用呀?”秦如栩见这东西实在怪形怪状的,憋了这十余天的好奇,总算问了出来。

顾念笑笑,摆摆手,不急着回答。她要先试用一下。

听诊器的听筒一放入耳中,顾念先在心里赞了一声好,工匠手艺的确出众。放入的位置刚刚好,不会顶着鼓膜难受。也不会随着人的动作从外耳道里滑出来。

拾音部件是单面杯状,她要是想要一个双用听诊器,但想到这一个都不一定能做成功,所以就放弃了一步到位的念头。留着念相,下次才有改进的空间嘛。

顾念把拾音件在手上捂了捂,然后放在自己的颈动脉上,动脉跳动的声音咚咚咚咚清晰稳定地传入耳中。

顾念张开嘴无声大笑,把拾音件在身上到处放,一会儿听听肺音,一会儿听听心音,还放到了肚子上想听听肠音。

秦如栩完全看不懂顾念这显得特傻兮兮的行为,只看出来他很高兴,于是他也不打扰,就坐一旁安静吃茶,等着顾念自己玩够了歇了。

顾念拿着听诊器左听右听,深度温习了一次五脏六腑的各个位置,然后扑向了秦如栩,把听诊器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秦如栩只好双手做投降状地让顾念把自己当成了玩具。

听诊器下滑到秦如栩的胸口,听完了心音,又听肺音。玩得正开心的顾念,突然动作一顿,没有一点过渡地瞬间换上了大夫的专用表情。

“你近日不舒服吗?伤风咳嗽?着凉了?”

秦如栩轻咳了一声,带着痰音,“你听我这声音?”

“病好几天了?”顾念的听诊器在秦如栩的前胸后背都听了听,从肺音上判断,可能是支气管炎的毛病。

“怕是前些日子太劳累了,最近一变天,身体就有些吃不消了。”

“案子虽然要紧,也要注意身体。看过大夫了吗?吃了什么药?”

“没去,用不着吃药,我的身体我知道,这种程度的不要紧,过几天自己就好了。”

“你找死啊,当着大夫的面说生病不要紧。你这是肺的问题哎。”顾念解下听诊器,手背试了试秦如栩的额温,又抓起他的手腕轮换着切了双手脉搏。

秦如栩还真没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他以前风餐露宿的日子多了,着凉病几天的事常有,就他现在的症状,都不到吃药的地步,哪有那么娇贵。

“看看看看,这才去了医学堂几天啊,这就算是改行要看内科了?”

顾念正专心切脉,闻言横了对方一眼,“伤风咳嗽的毛病我还是看得了的,别以为以前怎样现在还能怎样,以前你可不是现在的岁数。”

“哎哎哎,虽然我比你年长几岁,可也没你说的这样差劲吧。”

“你以为呢?岁数不饶人,亏你还是半个江湖人,东奔西跑的,更要保重身体,你也不想过了三十多岁就腿软得出不了门吧。”

“喂,越说越吓人了,镖局里三十多岁的镖师正值当打,我怎么也能比他们强点。”

“你回去问你们大夫去,那些镖师真都是身体健康,一点毛病旧伤都没有的?”

托柳依依的福,镖师们的职业病,顾念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

秦如栩干笑几声,不敢接腔。

顾念走回书桌,拿了纸笔,刷刷写了个药方,交给秦如栩,“呐,送你个方子,回去抓几副药,老老实实吃三天。趁现在没发热,赶紧把病治了。”

秦如栩收下药方,还有点不太相信,“有那么严重?”

“骗你干嘛,不然你回去找你镖局的大夫看看,或者请和安堂的大夫看看,听听那些大夫们都是怎么说的。我现在可是跟在医学堂最好的脉术老师手下学习,你这点毛病现在还算小的,别拖久了,要是高热伴随胸骨后疼痛,就不是吃这个方子了。”

秦如栩下意识地揉了揉胸口,“咦?你这些日子的学习还真有用嘛,有做疾医的天赋。”

“胸骨疼了?”

“有时会有一点,隐隐约约的,也不是好疼。”

“都是你这次着凉引起的,回去乖乖吃药。”秦如栩这样说,让顾念坚定了对他支气管炎的判断。

“行行,一定听从顾大夫意见。”

“对了,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我拿钱给你。”

秦如栩报了个数,顾念去卧室拿了两张银票给他。用制作武器的金属材料做听诊器,这花费的确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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