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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4)

C先生走到L小姐的尸体边,蹲下查看。他说道:“确实如此。L小姐在用餐时说身体不舒服然后离席,接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换上睡衣,上床休息。然后凶手进来了,L小姐走下床,与凶手交谈时被凶手勒死,接着,上来查看L小姐情况的您发现了她的尸体,您去客厅通知了大家,大家都赶了过来。”

C先生的一番推理已经逼近事实真相,只是他依旧没有回答A先生方才提出的疑问。A先生清了清嗓子,试图引起他的注意,C先生却自说自话地拉开L小姐书桌的抽屉,翻找起来。

“请问您在找什么?”A先生有礼貌地问他。

“不知道。”C先生耸了耸肩,关上抽屉,又走到了L小姐的书柜前,“对了,L小姐是她父亲第二任妻子的孩子?”C先生这样问,多少让A先生有些尴尬,他迟疑着点头,说道:“是L先生第二任妻子带来的孩子。”

“我也有听过一些传言,说L先生是靠着第二任妻子才发家致富的。”C先生冲着面露难色的A先生笑了笑。

这个没头没脑的侦探真是有意思,要是我母亲还在世,一定能和他成为挚友。

L先生虽说是和我父亲一起创业,和父亲分道扬镳后,确实是靠着他的第二任妻子的帮助才得以继续在商界发展。

A先生不苟言笑的脸上暴露出嫌恶的神色,他昂起下巴,纠正C先生,道:“L先生在此之前已经有了自己的公司,在第二任太太的帮助下,公司的业务更上一层楼。”

不愧是对L先生忠心耿耿的管家,对主人的维护实在是让人肃然起敬。

C先生对这回答不置可否,他终于想起要说说客厅里那两小时了。

“虽说大家都聚在一起打牌消磨时光,不过A先生您还记得中途消失了一段时间的B先生吗?”

A先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浑浊的眼中闪现出光芒,他道:“您指的是牌局开始半个小时后,B先生借口回二楼的房间洗澡?”

C先生笑着挠了下鼻尖,这略带孩子气的动作配上他年轻外貌,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轻易相信他的“侦探推理”。C先生接着A先生的话茬,继续说道:“B先生因为牌运不好,借口转运,说是要回房洗个澡,当时我们还都笑话他,我还特意看了下时间,他离开了有十五分钟才回来。”

“不过,B先生确实是换了衣服回来,这有什么不妥吗?”A先生疑惑道。

“衣服是换了没错,不过头发却很干燥,不是吗?”C先生顿了会儿,又补充道:“我和B先生所住的客房都没有配备吹风机,这么短时间里他要弄干头发,或许是来问L小姐借用?”

A先生摇头,“不,L小姐的吹风机今天恰好坏了,我原打算下次去陆地时为她重新采购一个。”

“她也没有去问E小姐借,况且我们都知道,L先生和E小姐所住的那间屋子是上了锁的,钥匙只有您和L先生拥有,我说得没错吧。”C先生的吹风机理论虽然有些无聊,不过这下B先生可成了重要嫌疑人之一,他用那空白的十五分钟去干了什么?我也实在是好奇。

“不过B先生和L小姐素来关系密切,杀人动机的话……”A先生的眼珠转了转,僵硬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丝诡秘的笑意,这笑意稍纵即逝,他随即便又露出苦恼模样,眉头紧锁,说道:“其实,昨天在花园里我无意中听到他和L小姐发生了争执。”

C先生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说说看,说不定能搞清他的杀人动机。”

A先生说道:“是关于L小姐的前夫D先生的,B先生说事情被D先生发现了,L小姐很生气,说要去报警,B先生当时很紧张,我看他抓着L小姐,怕他对小姐作出过分的事,就出面阻拦他。他们也没再继续说下去,不欢而散。”

C先生仔细听他说完,喃喃自语道:“事情被发现了……”

平时少言寡语的A先生又开口提点C先生了。

他说:“我想应该是关于D先生父亲过世的事吧,D先生和L小姐结婚时,我在他们家里侍奉过一段时间,家里的女佣常说些闲言碎语,听得最多的就是D先生的父亲其实是被L小姐和B先生联手毒害的,他们两个早就认识,L小姐会接近D先生也是为了他的财产,D先生会离开L小姐似乎也是因为这个流言。”

胡扯!一派胡言!!我父亲的死与L小姐一点关系也没有!!!这该死的老东西在胡扯什么!!是在为真正的罪犯寻找替罪羊吗?!!

要说杀人动机,这屋里除了C先生这个真正的外人外,谁不想杀L小姐?!!

“好吧,那我们就再来说说,B先生回到牌局之后消失的人吧。”C先生将话题又转会牌局的举动似乎让A先生有些不太高兴,他看了眼手表,说道:“时间已经不早,C先生不如先去休息,明早等警察和法医到了,判定死亡时间就能知道凶手。”

C先生抬手,示意他继续听下去,“知道我为什么找您陪我来查看尸体吗?”

C先生露出不怀好意的奸笑,引得A先生认真刻板的脸孔更加严肃,他的嘴角下垂着,一如他看到L小姐的尸体时一样,那是带着鄙夷,不屑以及轻蔑的表情。

“因为我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A先生在面对C先生近乎挑衅的笑容时回答得不卑不亢。

他说得没错,确实是他第一个发现了L小姐的尸体,而且发现了两次。这一点C先生一定想不到。

“在B先生回来没多久,您声称要去厨房为大家准备点心小吃,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才回来。”C先生依旧笑着,“我记得您从厨房出来后,还去了趟二楼,您说您要给L小姐也送一份,因为她晚上没吃多少东西,怕她饿着。”

“是的,我敲了门,没有得到应允,我就把点心留在了外面。”A先生挺直腰杆,毫不在意C先生投去的质疑目光,“大家刚才也看到了,留在房门口的点心。而且当时我很快就下楼了。根本没时间杀人。”

C先生的嘴角翘的更高,“别着急管家先生,我可没说你杀了人。”

A先生在说谎,但是他并不是杀人凶手。因为在他端着点心径直走进L小姐的屋子时,L小姐已经死了。

我还清楚记得他当时神色,他穿着他那身管家制服,根本没有敲门,进来时他一眼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L小姐,是的,他的眼神一下就落在了她身上。他靠近过来,居高临下地打量L小姐的尸体,表情肃穆,他甚至没有弯腰查看,他只是沉默盯着,像是在进屋之前就知道了她的死亡,只是来确认一般。他什么都没说,端着那精致的银色餐盘,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没多久,A先生又来了。他第二次出现时甚至连房间都没进,谨慎地关上房门,匆忙下楼,然后大家都陆陆续续出现了。

C先生当然不知道这些,他不是我,他看不到这一切。但是他的侦探第六感帮了他不少忙,他也觉察到了A先生的不自然,他说:“对于您从小服侍大的L小姐的死,您好像一点都不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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