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道水声变成了两道水声。
两人并肩沉默着,各自解决,傅天河的存货比较少,所以更快一步。
他提上裤子,突然听到陈词的声音冷不丁从旁边传来:
“看起来有点上火,多喝水。”
啊啊啊啊啊啊!?
傅天河手一抖,拉链差点夹到自己,赶紧把裤子往外扯扯,避免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意外事故。
什、什么?
傅天河面红耳赤地系上裤子,他尿得确实有点黄,陈词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他一直在偷偷地往自己这边撇?
那是不是也看到……
傅天河胡思乱想的功夫,陈词已经系好了裤子,到外面洗手。
傅天河赶忙跟在他身后,也有样学样地把双手清洗干净。
突然间他想到了之前看过的一个图像标语。
说是如果两个男人上完厕所之后不洗手,再相互握手,实际上就和相互握住那里的情况无异。
他本来还觉得真没节操,竟然能画出这种鬼东西来。
结果事实证明,此刻满脑子都在想着那幅画面的自己,才是真正没节操。
陈词回去教室,傅天河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着,刚要坐在位置上,就被递来了属于他自己的水杯。
陈词拿着傅天河的杯子,示意他接住:“喝水。”
傅天河赶紧拧开杯盖,一口气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全都喝掉。
他还把杯子倒过来晃了晃,以展示全都喝光了。
“水滴在你课本上了。”陈词提醒道。
啊啊啊!
傅天河赶紧把杯子正过来,连盖都顾不得盖,手忙脚乱地要找纸巾擦书。
一只白净的手伸过来,手里的方形纸巾吸掉了课本上的水滴。
“不用谢。”陈词收回手,纸巾纸被水打湿出一小块圆形区域,他将其对折,用来擦了擦鼻子。
然后回头在位置上坐好,等待着上课铃声打响。
相较于傅天河的紧张和慌乱,陈词的平静得宛若告白从未发生过。
以至于傅天河都有点怀疑,昨天陈词给他发的那条消息,究竟是不是幻觉。
他偷偷从书包里掏出手机,点开和陈词的聊天记录。
嗯,不是幻觉。
真的有“男朋友”这三个字。
傅天河安心了。
虽说少年的反应平静,但他让自己多喝水,不就是关心的一种体验吗?而且还帮他亲手擦了书。
陈词性格比较冷淡,感情的表达可能也会因此相对含蓄,他需要多多捕捉这些日常的小细节,用心体会才行。
傅天河安心了。
他成功说服了自己。
直到周五晚上,沙弗莱专门给他打电话,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出来玩。
“那必需的。”
傅天河给出肯定的回答,这阵子他忙着竞赛补习,整天除了吃饭学习就是睡觉,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能和朋友一起放松的机会,当然要参加。
沙弗莱:“那行,明天晚上咱一块玩密室,我下午能去一趟你家吗?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傅天河:“可以啊,什么事?”
沙弗莱:“到时候再详细说吧。”
傅天河见他还卖关子,立刻好奇起来。
沙弗莱能问他什么呢?竞赛相关的事情吗?还是和陈念有关?
毕竟除了周一早上,兄弟俩还是回了各自的教室,没再互换。
菁英班和特长班的课程差别太大,陈念跟不上课,陈词觉得讲得内容过于简单,如果不是有必要的原因,当然还得在自己教室里上课。
倒是每晚放学之后,陈词会像从前那般,和傅天河视频,为他补习数学。
每每这时,卧室里就只有陈词一个人,陈念会在书房里画画,陈词戴着耳机,傅天河也敢和他说一些其他的话了。
比如说偷偷地对陈词说,自己很期待周末时的见面。
“我之前一直都没期待过周末,因为就算学校放假也要出去打工赚钱,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盼着星期五赶快到来了,一想到再熬过最后一天就能见到你,特别开心。”
陈词轻轻“啊”了一声。
“但我们现在不就是在见面吗?”
“不一样的。”傅天河不知道该怎么向陈词解释。
感谢现代科技,人们就算相隔天边,也能够随时随地进行谈话,看到对方此时此刻的样子
但视频聊天和共处于同一时空的见面相比,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能够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气息,听到未经听筒和扬声器略微失真处理后的话音,捕捉到镜头之外的更多小动作和细微神情。
还有,可以触碰到——
陈词:“你想和我接吻?”
“咳咳咳!”
陈词的话成功让傅天河被口水呛到了,他剧烈地咳嗽着,慌忙摆手,整张脸涨得通红:“不是!”
虽然确实也挺想的,但他期盼着和陈词见面,真不是为了这个!
“我、我就是想抱抱你。”傅天河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平复,红着脸小声道。
陈词:“然后趁机接吻?”
傅天河:“…………”
话这么说也不错,但陈词未免也太直接了吧!他都不害羞的吗?
傅天河沉默片刻,然后小小地“嗯”了一声。
陈词若有所思地琢磨了几秒,他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尖轻轻地印在自己唇上,然后按住手机摄像头。
这是他从小说里学到的方法,甭管什么类型的小说,或多或少都会掺杂一些爱情元素。
陈词不记得在哪本书里看到过,反正他觉得如果这么做了,傅天河应该会高兴。
陈词按着镜头,手机屏幕中的傅天河满脸呆滞。
突然间,体育生回神来,意识到确切情况,只见屏幕中的那张脸迅速靠近,然后占据了全部视野。
傅天河把脸贴在了手机上。
就仿佛陈词的指腹真的能够穿透网线和4G信号,印在他的脸上。
“好了。”陈词把手收回,“所以刚刚问你的那个题,结果是多少?”
话题转变得猝不及防,傅天河只能发出一声呆愣的“啊?”
他把脑袋伸回来,就看到陈词已然正襟危坐,手里握着笔,等待他做出回答。
傅天河:“……”
那什么,刚才他们在讲什么问题来着?
已经全部忘记了唉!
主卧和书房的门都关着,阻隔着里外的两种声音。
陈念正在一边画画,一边和沙弗莱练习口语。
平板上的画面正是东北二踢脚约的人投稿,因为给的稿费实在太高太高了,陈念根据钱数相应地提升了稿件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