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臣(101)+番外
这里十分隐秘,背后和前方不远都是陡峭的石壁,除了两人眼前那条潺潺的小溪就是周围浓密的树丛与灌木,连喊出去的声音都能被层层枝叶遮挡回来,真是让人气结。
就算被女钟馗抓回去也好啊,让皇上先回京,日后我逃出去的时机还有的是。我幽幽地叹着气,坐下来啃着白修静从密林里摘来的野果。白修静撑着下巴默默地看我啃果子,并不言语。
我被他看得有点别扭,于是道:“你不吃么?”
“刚才吃过了。”白修静说着移开了视线,只看着那汩汩流淌的溪流。
于是气氛又僵硬下来。
我仰头看天,又低头看蚂蚁,过了一会儿觉得甚是无聊,只得没话找话道:“那个……”我摆弄着手中的野果,居然没头没脑地道了一句:“你喜欢吃什么?”
他有些愕然,我也纳罕自己怎么找了个这样的话头;谁知他只是侧头想了想,便微笑道:“甜的。”
“甜的?”我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些朱红的果子。我认识的人居然这么多都喜欢吃甜的,真是稀奇。
白修静点点头,拿起一个果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皱眉道:“好酸。”
“……酸么?我吃的这个就很甜啊。”我丢掉手中的果核,顺道擦擦嘴角溢出的汁液。
这话一出口,白修静的眼神有些微妙的变化。
看着他越放越大的脸,我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白修静果真像昨晚一样亲了上来,双臂柔软地绕在我的颈后,把他的唇瓣贴在我的脸颊上慢慢地摩挲,呼出的气息带着若有似无的引诱。他的双眼对上我的视线,嘴唇也滑至我的鼻尖;然后他就不再动弹,只是这样静静地和我贴在一起,像在期待我下一步的动作。
……
我明明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
明明知道。
可我却拗下他的头,和他吻在了一起。
当两人纠缠的唇舌终于在喘息之下分开,我看得出白修静其实是喜悦的。“的确很甜。”他冲我浅笑,伸指抹了抹自己的唇角。
“是啊,是很甜……”我一边恍惚地别过头,一边道,“我以前有个弟弟也很喜欢吃甜的哪……”
“哪个弟弟?”他淡淡道,“小七?”
我不做声了。
“我倒是忘了,你有两个小七;一个是七皇子闵兰,一个是被你当成白兔养的林照溪。”他仍是浅笑,虽然那笑颇有几分莫名的苦涩。“喜欢吃甜的,就是‘林照溪’。”
他轻轻吮着自己的食指,像在回味着方才甘甜的果汁。“蓝玉烟。”——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正经地叫我。我便也收敛起之前的恍惚,同样认真地看他。
心底隐约觉得,自己该是明朗真相的时候了。
白修静自嘲般笑了两声,拉起我的手去抚摸他的脸颊,道:“你就不觉得,我跟他很像么?”
——何止是像。你根本就是我的小七。
我沉默着收回手。
他终于将自己的身份挑明,表情看起来很是轻松,而一旁的我却觉得浑身无力。
这造化,这天命,着实是耍人了些;我曾经一心疼爱的弟弟,终是和我以这样可笑的场面相认。思及此,我眼前的景物忽然有些发黑,胸口也闷痛起来,扶着额角开口道:“你和林照溪……”
“我原名闵熙,生母是先帝宫中一个不知名的小宫女,由于恰巧和林家庶子同一天出生,被林惠妃暗地下换了。原本的林照溪代替我在宫中受苦受难,而我成了林家的庶子。”白修静缓缓道,“我这样说,你可是懂了?”
……
姓闵。
我苦笑。是闵玉的弟弟。
闵玉闵兰闵京闵熙,我这辈子,还真是注定和姓闵的人纠缠不清。
白修静抱着膝盖,倚靠在我身上叙述道:“他在瓦剌时为了自己体内的蛊,也为了身子虚弱的我,跟一位性格孤僻的部落药师学了许多秘术。他可以控蛊,而且擅于使毒,我这么多年来始终生活在他的庇护下。他对我来说既像是朋友,又像是兄长;只要是他作出的决定,我就从不会忤逆丝毫。
“他玩腻了草原,就想回去冒冒险,也想像帖木儿一样成就霸业。当初张王两家的势力过大,不可贸然,我们便选用了最温吞的法子;而如今闵京的朝中,已没有能威胁到他的了。”
最温吞的法子,就是逗弄我么?我不由得有些黯然。
“我感谢他、敬重他……没有他的话我早就死了。”白修静喃喃道,“他疼我宠我,只是一种怪异的占有欲;他认为是爱,其实不然。他这样的人……从来都只会爱自己……”
闻言,我的脑海里又浮出他们如此那般的场面,沉默了一会儿只是道:“是啊,他应是很宠你的……”
白修静涩然一笑,声音变得压抑起来:“……宠我宠到,要和我一同与你云雨。”
……
他定定地看我。而我干笑一声,只觉得荒唐:“怎么可能?莫要乱说。”
方才当他的话音落下时,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突然袭上我的头顶,压榨着我本就紊乱得厉害的思绪;我隐约从中看到,三个人在夜里的荒唐场景。
“不信?”白修静仰起头来,伸手褪下了自己本就单薄的衣裳,不由分说地窝到我怀里,让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与我相贴,强拉着我的手在他腰身上游走。“即使不愿承认,你也对我的身子极其熟稔。”
掌心下的皮肤轻颤着,在微凉的风中散发着原始的热度。我一寸寸抚过他的腰脊,感受着自己粗糙的手在一片光滑上磨过的触感。
是了,这可悲的熟稔。
白修静在我怀里并不安分,几乎是口手并用地扯开了我胸前的衣襟,手也顺着我的胸膛辗转向下,摸进了我的裤子里。我没有推开他,心底像是要确认什么一般,半阖着眼任他在我身上动作着。
白修静的年纪看起来不大,风月手段却是一流,而且一看就是习惯在下的。——也不知,他这风月的经历究竟是谁给的。
是我?还是林照溪?
白修静几乎没有给我一刻思考的时间,一手摸到自己的身后草草弄了几下,就撑着自己的双臂滑了下去。“嘶——”我们两个同时发出一声痛苦的抽气。
他那处实在紧致异常,挤压着我的甬道不知所措地收缩着,疼得我脸色发白;我赶紧搂住他摇摇欲坠的腰身,抚摸着他的脊背让他放松下来,这才稍稍缓和了些。他深深地吸上几口气,不由分说地揽着我的脖颈开始律动,每一下都在咬着牙忍受,力气大得让我无法挣脱,仿佛是铁了心要与我做到最后。
我静默半晌,终究还是妥协了。
当我抚上他胸前那粒小小的凸起时,他惊讶地看我一眼,连下身的动作都不知不觉停了下来;我吻上他那泛白的嘴唇,用尽生平所学掠夺着他的神志。果然,不一会儿他就在我怀里软下了身来,内壁也不再一昧里收缩,只是乖乖地偎在我身上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