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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春娇(55)

有才的年轻人都值得被呵护,不管是公子还是小姐。

早有书生凑到前去将两首诗细细读来,然后赞叹不已,“果然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啊,这构思,这想法,这用词,简直精妙绝伦!”

“确实是难分伯仲,一个大气,一个精巧,各有各的妙处啊!”

“来,让我瞧瞧魏公子的错别字是哪个?”

“这里,当是敏字,魏公子却写成了密字,这错误犯得不应该啊!”

李舒泽也在人群之中,他对自己的才华一向十分自信,此时,见魏玳瑁居然真的差一点就夺走了他头名之位,心中自然百感交集。

复杂之余,难免想要看看她写的到底怎么样。

看到这个“密”字,他脸色一变,“原来……如此……”

魏玳瑁没有得头名,但这第二名也和头名差不离了。

至于那什么端砚,原本就不是她想要的,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

她高挺着脊梁,昂着头,对李舒泽说道,“你一直自恃才华,高傲自大,但你看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呢。”

魏玳瑁顿了顿,“我今日并不是输给了你,你自己心里明白。”

她取下腰间玉佩递给了身侧的薛琬,“薛公子的大恩,魏玳瑁来日再报。这是信物,若是薛公子有需要之处,取此物至沐恩伯府,魏家定将竭尽所能。”

将话说完,这姑娘就转身离开,至马歇处取了一匹枣红色马鲜衣怒马疾驰而去。

李舒泽神色有些恍惚,良久,他才叹了口气。

他将蒋大家递给他的端砚退了回去,“魏公子写错字是有原因的,这一局,我确实没有赢。这奖励,该给下一回的头名。”

魏玳瑁的长姐,也就是他死去的大嫂,名字里有个敏字。

她这是为了避讳先人,所以才故意用密字替代。

而她长姐的死,确实与他李家逃不脱干系啊……

这场兰亭诗会,虽然说中间出了一点小插曲,但总算圆满结束,而且还挺精彩的。

众人闲聊着皆都散了。

薛琬和萧然也打算要走,陈王却不知道为什么卯足了劲要为难他们。

他昂着头,“听说李舒泽在明楼设宴要款待你们二位?呵呵,你们兄弟两倒是会钻营,这么快就攀上了李丞相的公子。”

分明昨日像狗皮膏药般缠着人家,这才隔了一日,就翻脸不认人了。

呸,真是势力!

薛琬笑笑,“咦?莫非李公子不曾邀请殿下吗?”

她顿了顿,“那殿下的意思是,要在下帮忙跟李公子说说情?”

这么幼稚的陈王,真的和她认知中的不同,不习惯啊不习惯。

前世的陈王冷酷,沉默,不苟言笑,从不妄言多语,处事谨慎小心,所走的每一步路都是精心计算过的,半点多余的事都不会做。

也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显露情绪。

他高兴,或者不高兴,没有人可以猜得到。因为他永远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毫无变化。

老天啊,你到底在陈王身上做了什么,让他短短半年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陈王愣了愣,脸上有些薄怒。

“哼,谁说李舒泽不曾邀请我,是本王不乐意去罢了。”

他拂袖,打算而去。

薛琬忽然叫住了他,“啊,对了,殿下!”

陈王立刻顿住脚步回头,“又怎么了?”

薛琬笑了笑,“长宁医馆里的那位崔姑娘,想要见一见她的救命恩人呢,殿下不去看看她吗?”

陈王脸色一变,显得更生气了,“她的救命恩人不是你吗?此事与本王有什么干系?不见不见就不见!”

这次,他是真的拂袖而去了!

第59章 赴宴

到了夜里,薛琬和萧然如约赴宴。

明楼也是皇城中数一数二的高档酒楼。

当然和君悦楼是不好比的,但比大福记又要贵上许多,是城中许多世家子弟聚餐豪饮的不二选择。

“萧氏兄弟”刚一踏入明楼,李舒泽的小厮就将人迎了进去,“二位公子,我家公子在天字一号房静候两位多时了!”

天字一号房,通常是酒楼或者客栈最豪华最贵的那间屋,这也足可以看出李丞相在皇城之中的权柄地位。

毕竟,天子脚下,除了世家大族外,尚有众多天潢贵胄,皇子皇孙呢!

薛琬想要接近李家,并不是因为想要报仇。

她前世已然查清,父亲的死家族的倾覆,虽说明面上皆因襄阳王谋逆而起,但实则与此事毫无干系。

不过说有人想要借用此事害人罢了。

李家主导了襄阳王一案,主要是为了陈王重新洗盘皇城势力。

像靖宁侯府薛家这样逐渐式微的家族,既无权势,又不富足,李丞相大概也不屑对薛家动手吧。

但薛琬想要查到害了父亲的那个幕后真凶,在缺失了前世证据的情况下,恐怕也只能从李家这处下手。

那背后操纵着薛家生死的弄臣,虽不是李家,但必定是与李家有交集的人。

李舒泽这人不坏,至少心不黑。

既然他有意要与自己和十一结交,那就顺势而为,顺藤摸瓜,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呢。

薛琬和萧然进了天字一号房,李舒泽果然已经久候。

姚武杨威也在。

还有几个眼生的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应该是李舒泽的狐朋狗友。

见了萧然,姚武杨威最是激动,立刻起身迎接,“萧大哥,您来了,赶紧坐!”

此次若不是萧大哥,他们二人的前途怕是要被那小娘们毁了啊!

那心狠手辣的魏玳瑁是沐恩伯的女儿,毕竟是世家贵女,他们两个虽然也出身官门,到底比不过人家簪缨之家。

这亏,是吃定了!

萧大哥,那可就是他们二人的救命恩人啊!

李舒泽也对薛琬说道,“萧兄弟,请!”

上好的席面陆陆续续进来,不一会儿,就摆满了一桌。

萧然倒还好,薛琬是真的饿了。

好在如今身着男装,也不用顾及什么形象,她又仗着年幼不必喝酒,便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这清蒸鳜鱼真鲜!”

多少顾及着魏李两家那敏感的关系,今日之事倒无人敢提。

李舒泽多是问些学问上的事,看两位萧公子资质都平平,虽有些失望,可提及坊间那些有趣的见闻,又时常被这对兄弟的博闻广见震慑。

一时之间,居然多了几分亲昵。

酒过三巡,他一个素来内敛之人,居然也与萧氏兄弟称兄道弟了。

“萧兄,三日后是我姨母镇国公夫人大寿,你兄弟二人若是得空,便与我一道去玩!”

萧然有些为难,“毕竟是李公子家宴,贸然带着外人去,不好吧?”

李舒泽笑笑,“姨母最喜欢年轻人,这回又是整岁,府里几乎将皇城数得上名号的家族都请了个遍。”

他顿了顿,“萧兄,你们刚从江南而来,虽说读书科举应当以学业为重,但多认识些朋友也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