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那种命(9)
他才26岁,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变?
沈谦笑起来,他看着我很认真的说,谁都会变,不管是26还是62。
其实石天有私底下约我出来玩过,但是我没有告诉沈谦。石天说,我们才是同龄人,谦哥跟我没有共同语言。
我请他喝酒,他也欣然接受。
他说,你这么好看的人为什么没有男朋友。
我想了想,说,其实有和没有都一样。
他又把他的一些老朋友介绍给我,我一个都没碰,没有时间没有情绪,我快成禁欲主义者了,但是很多事情就是个机缘问题。就像我会在北京遇见李济鸣。才离开林逸闻的时候我想用滥交来麻痹自己,但是真正那么做了才知道都是虚妄,谁寂寞谁空虚谁想要爱情都与我无关,我心里一直住着那个男人。
石天渐渐的比沈谦跟我的联系还要多了,有时候会带李济鸣去我们的聚会。其实他也就比大家大那么几岁。李济鸣去了永远会成为最抢手的男人,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除了石天。石天说,这个人我早就认识了,他可不是个好东西。
我点头附和,确实,李济鸣不是个好东西。
石天又说,他最近几年不他出来玩了,我还以为他结婚了。
没有,他现在还是钻石王老五一枚。
苏维,你别和他走太近。
我知道。
李济鸣后来对我说了一样的话,他说,这个石天其实已经三十岁了,你不知道吧,可不是个好东西。这几年很少出来玩,听说他找了个外地人,还是个医生。
你倒知道得多。
你怎么认识他的,别和他走得太近,他玩S M。
真的假的?
这个圈子比你想象中还要乱得多。
虽然我并不全信李济鸣的话,可那之后确实和石天保持了距离,本来嘛,他是沈谦的男人,我即使不算沈谦的什么人,但也没挖他墙角的必要。我委婉的表示和沈谦关系不一般,不想和他来往太密。但是石天却变本加厉,他说,你别管沈谦,他不会知道。
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沈谦跟我出来吃饭或者上健身房却一次都没有提及过石天和我私底下的来往。
我知道他肯定有所察觉,他不说也许有其他的原因。
这种微妙的关系把我又一点点的推近了李济鸣,他跟我出来的时间明显增加。他又缠得紧,我没办法只好申请了去美国的培训。但培训前被推荐的人员要进行一个专业和英文的考试,我不怕考专业就怕考英文。李济鸣说帮我想想法办,我才知道他在英国留学过4年。
他的口音真的很不错,找了个外国人给我补习,据说是他们公司的卖场设计师。
George对我很严格,三个星期要英文突飞猛进并不容易。
李济鸣常常下班带外卖来陪我学习。
不当学生好多年,我还颇不习惯。有李济鸣在三个人偶尔开开玩笑,时间过得飞快。最终我考得不错,顺利拿到培训的通行证。我请George和李济鸣出来吃饭,喝得有点多,不小心对李济鸣说了实话,这个半年的培训是为了躲你我才争取去的。李济鸣没有醉,所以他拂袖而去,留下我和George一阵尴尬。
李济鸣对我已经失控了,这是我在去美国前的认识。
他以前不会因为我说过分的话而失控,他一直在我面前扮演君子的。
一直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喜欢我,他要找漂亮的比我好看的不是没有,他要找高雅的,那我更是沾不上边,他要年轻的,那也是大把的小青年,他要找谈感情的,我跟他也不算很深的认识,他究竟看上了我哪点?
(10)
美国我以前没有去过,准确的说,我以前连国都没有出过。
不是没有机会,而是单纯的觉得没有必要,出去又怎么样,看到外面的世界又怎么样。我从不追求成为一个高雅的人成为一个性情眼界开阔的。我只想自由的生活,自由的谈恋爱,却始终被套在那个全套里。到美国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公司的人打电话报告一下平安抵达。办公室的小吉调笑我说,维哥,到了美利坚可不要玩得太疯啊,开放国家也有开放的不好。
我呵呵的笑着,应付他,你维哥是那样的人嘛……
平时越不玩的人,放开了越玩得脱缰哦。
原来我在同事眼中就是个刻板的形象,真失败。
开会学习观光旅游,一切做足了以后我又觉得美国不过如此,李济鸣没有追到美国来也没有电话或者Email,大约是真到了底线。
我暗自笑道,你看,男人的爱就这么多,不会再多了。
林逸闻病危的事是李济鸣给我打电话说的,电话来的时候凌晨三点,我正熟睡。
电话那端冷漠的音调让我有些清醒。
李济鸣说,林逸闻病危了,你要不要提前回来。
我愣了愣问,他怎么了?
癌症。
我如雷劈到,却不知道说回去还是不回去。等我想清楚的时候电话那头已经传来的忙音。我躺倒在床上,天花板是暗暗的乳白色,窗外格外安静。
林逸闻得了癌症?
那个健壮的男人居然得了不治之症,我惶惶不安。
第二天我请了假酒赶回D市,在医院找到林逸闻,他看起来很平静。我问医生他身体如何,医生皱眉头,缓缓的说,他就是内脏年轻的时候没保护好,烟酒太重,现在肝癌已经扩散了,我们安排化疗他又不要,只靠药物估计撑不过三个月。
听医生说完我透过窗户去看林逸闻。
他摆弄着电脑,像是平日里工作一样,专注而平静。
我又一次辞职了,这次我辞得很干脆,一直留在D市,连交接都是在电话里进行的。林逸闻的妻子不太常来看他,我知道这种政治婚姻没太多感情可言,尤其是他老婆知道我在这里,怕是也不太想过来。林逸闻把公司已经完全交给Andy了,Andy有时候会来汇报工作,但是大多数时候他只是跟医生谈一谈就走了,林逸闻并不勉强他。
林逸闻只对我说,小维,你陪我到死,好不好?
我讨厌他提到死,于是说,你就巴不得早点下去见张尉迟,我陪你是希望你康复。
你也知道我这个是康复不了的。
林逸闻难得的悲观让我觉得深恶痛绝,我不觉得他是个要死的人了,可他仿佛就是在等待死一样,我不希望自己的情绪影响他,于是只在病房安静的呆着,看看书,他则在写书。说起来我觉得很吃惊,林逸闻是个再商人不过的人了,他居然在最后这一段时间里写起了书,说是要把一生的故事写出来。
我提出要看看,他却说不。
我不勉强,心里赌气,到最后,他也不能全部和我分享,我却心甘情愿留在他病榻前。
一个月后李济鸣来找我了,这是我意料之外的。以为他就此放弃了,他却写了一脸坚持来见我。他看到我邋里邋遢的样子直摇头,问我,你就那么喜欢林逸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