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站住。”二皇子跑过来拦在他的面前。“你怎么可以随便闯别人家里?”动作仓促间,手里的树枝划破了谢归其的手臂。
谢归其懊恼的将他的柴拍落,狠狠一脚踢的到处都是。二皇子咬着唇也不去捡,也不骂人,只一味拦着谢归其往前走。
屋里的太妃听到了声音,问道:“奇儿,可是有人来了?”
“嗯,是小传子,他来找孩儿学认字。”二皇子投过来央求的目光,谢归其止步。
“那你先去陪小传子吧,要好好教人家,不是烤了肉么,母后其实也不是很想吃,给小传子吧,他一个奴才,也不能常吃到肉呢,更何况还是野味。”
“好的。母后放心,孩儿去去就来。”
御书房。
大臣们都惶恐退去。席若揉了揉额角,张德沏了热茶奉上。席若紧皱着眉,不悦问道:“是他么”?
“公子听了好一会,摔了茶盅便走了。奴才不敢上去劝,怕大臣们听见。”
席若点头,不复多问。
张德小心翼翼言道:“圣上,奴才去寝宫找了,公子没在里面休息。”
“不用管他,你专心呆在朕身边便好。”
“是,奴才省的。”张德走下去往香炉里添了香,张嘴问道:“圣上,公子身边的那个安八,是您安排照顾公子的么?”
席若抬眼:“你话多了”。
张德一震,双膝软了下去:“圣上,老奴该死。老奴只是想问问他的安排调度,是老奴多嘴了,请圣上降罪。”
“不必,你起来吧。一大把年纪了,跪那么快,小心伤了膝盖。”席若摇摇头,闭着眼按额角,看不出神色。
张德起了身,听圣上如此说,激的老泪都出来一大把。刚站好,又听圣上言道:“你下去休息一会,午膳时分到清露阁等朕。”
张德走后,席若唤了暗一。
“通知暗八,无论归其去哪,多长时间,都不要插手。”必须等他想清楚自己回来,他不是要委曲求全么,就要学会一忍到底。
“是。”
“通知影门门主,朕要见他。”
“是。”
密室。灵进来的时候,恨不得掀了密室的桌子。
“圣上,你什么意思?当初选妃可不是这么安排的,为什么要牵连到梅乐松身上?”
席若下笔行云流水,嘴里辩道:“朕哪里牵连他了,可是他自己毛遂自荐揽下的。”
“分明是你下的套子。开始不是说让向古来引恶名么,怎么一上朝就变成了臣请旨。臣挨骂也就罢了,脸皮厚也不怕,可是梅乐松这次还不被那些儒生给骂死。”
不理会灵大力的拍桌子,席若神色淡然:“朕抽了向古来的权利,怎么可能由着梅乐松独自坐大。你应该明白吧,怎么倒想不清楚了。”
灵噎住。
席若又道:“朕看你是对梅乐松用了真情,舍不得朕动他了。”
灵已经没有一丝气势了。
席若再接再厉:“夏尔容,朕的大理寺卿,你要是被感情蒙蔽了双眼,还怎么能保证律法公正。”
灵低下脑袋。
席若笑道:“还真的睡出感情了,梅乐松可都是而立之年了,朕可记得你喜欢的都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啊。”
“哪有睡,臣现在住在他家的客房呢,我们很清白。”灵小声的辩白了句。
“哼,想不到我们堂堂影门门主,也是个君子呢。”
灵别开头,不置一词。
席若收了鞭子,开始发糖果:“好了好了,你若喜欢。等朕发落了他,留一条命送你,行了吧。”
“好咧。”
席若停下笔,吹干墨迹,招手叫灵近前,神色已是一派庄严:“这是新的赈灾方案,你看看。”
半响,灵取出火石将纸烧了,点头:“现在想想,果然以前的计划是有漏洞的。这个法子既伤不了我们自己的人,又能达到目的,还没有被反噬的可能,只是需要多花些钱罢了。不过臣想,圣上这么有钱,应该不在乎。这法子是?”
“他想的。虽然武功废了,到底是个将才。”席若的庄重感里掺进一丝得意的笑,比他自己建立什么大的帝王功业还要自豪上三分。
灵大胆的斜了他一眼,这个密友兼主子,从小就不把自己摆在正位上,要不是谢归其后面擦屁股的奶妈子,要不就是教导谢归其长大的父亲级人物。
灵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席若这般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嘴里啊,有听说过奶妈和父亲吃了自己儿子的么?
“上次不是说谢归其要跟他父亲安排的细作见面么,怎么样了?”
席若又得意了:“他没去成,朕安排了人监视那些人,保管把那些漏网之鱼一网打尽。还是朕高明,当初仁慈留了谢微寒一条命。”
“臣看你是太宠谢归其了,连他家的下人都舍不得动。”
席若马上引开话题:“你今日怎么一直‘臣’‘臣’的?”
灵顿时想起自己是来讨公道的,瞪圆了小细眼:“你这个家伙,还拿我当朋友么,居然连我也算计在内。”
☆、练字
谢归其吃饱喝足,招招手叫暗八把他带回去。此时,席若已用完午膳,在寝宫耳房谢归其的小床上午休。谢归其回去后,饱意泛上来也有些困,无奈席若睡得四仰八叉的,将一张小床占得满满当当。
恨的牙痒痒,想上去狠踢两脚。但是必须忍。连身体都能交付出去,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只有席若放松了对他的管制,他才有可能去搜集平反的证据。
反正席若之前也有妃子啊,这次不过是多几个男妃罢了。分散席若的注意力,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凭借席若对他多年的宠爱,就算同时娶了很多人,他也应该是位分最高的那个吧。
说不定会因为他的关系,父亲会成为国丈,那么即使不会官复原职,至少会免去奴籍吧,再怎么说当今天子不能娶一个奴隶家的孩子啊。
这么想来,纳妃对他现在的处境来说真是太好了。但是为什么,还是想狠狠揍一顿床上之人呢。
打麻雀也是一件很累的活,尤其那看似瘦弱的二皇子胃口居然那么大,还非得给他的好徒弟小传子留一些。
打个呵欠,夺回自己的床是不可能了。寝宫正室不是有木榻么,虽然硬了些,但皇帝休息的木榻当然比他这个小奴才的床大的多,真不知道席若怎么想的,他的床又不香。
搬开榻上的小桌子,谢归其合着外袍便躺了上去。
安八虽然对他忠心,但是他对席若的忠心只多不少。这个人还不能用。只有联系上父亲的人才能真正做些事情。
自己做将军时倒也有些过命的兄弟,但是席若那个混蛋居然一个不剩的全都打发到边疆去了,实权都被架空了。
父亲的老朋友们,也不知那些是可靠的,不能轻举妄动。
席若醒了,走出来,见谢归其在榻上睡得正香。便走过去,试图摊平他紧皱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