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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其(29)

“你们这帮子大逆不道的臣子,朕要纳妃也轮得到你们多嘴,怎么,是权利太小了么,要不朕把这个皇位让给你们得了。”

谢归其握紧拳头,混蛋。

“圣上息怒。”

“圣上息怒。非是臣等有意僭越,是纳男妃兹事体大,有损国体,还望圣上三思而后行。”

男妃,谢归其将耳朵凑近些,手也松开了。若是成了男妃,虽说丢人了些,但总归手上有了权力,查案子会更便利些吧。

“男妃怎么了,朕就是喜欢男人,怎么了?”席若语气坚定,没有让步的意思。

此言一出,下面躁动一片。一个言官以死进谏,撞在柱子上头破血流,引起更大的喧哗。席若只淡淡的叫人把侥幸未死的言官送至太医院,并下令革了他的官职,还下了一道圣旨,若还有人上谏,责打三十大板,一律贬为平民。

太傅不死心,带头跟圣上对着干。

席若一点都不念教导之情,吩咐侍卫拉了太傅下去受刑。可怜太傅一把年纪,三十板可是会要了他的老命啊。

别的臣子本还存着上奏的心思,一看连老太傅都被打了,看来圣上是不会给任何人留情面了,众人都不敢多言,皆伏低身子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圣上揪了他们之前说出的话来处置。

谢归其倒是安了心,嘴角还不自觉的勾起了笑靥。低头闻了闻茶香,是席若喜欢的紫笋贡茶。

又听席若言道:“礼部选个好日子,安排他们进宫吧。既是做妃子,都要按妃子的礼制来办,若是敢轻慢了他们,哼,那就辞职回家种田吧。”

礼部尚书忙答道:“臣定办好一切事宜。”

他们?他们!

谢归其晃晃荡荡的出了御书房,径自在皇宫里转悠。没有心思去想往哪里走,只是盲目的有路便走。

走着走着,一阵风吹来,觉得周身冷到不行。

抱紧双臂,谢归其打量四处景色,不知到了皇宫哪处,这些宫殿看着眼生。是后宫么?他只匆匆来过几次,勉强识得几个重要的宫殿,例如皇后娘娘的椒兰殿。

这里冷清的很,偶尔有一两个太监宫女匆匆而过,看服饰,都是些低等的宫人。谢归其也懒得问路,越安静越好,在这里多散会心也无妨。反正席若等不及了,暗八也会现身把他带回去。

又绕过了几座高大的阁楼,突然视野出现一个气势磅礴的宫殿来。但看起来好长时间没人住了,墙面斑驳,杂草丛生,连牌匾都歪了一边。

谢归其仔细瞅瞅,上面龙飞凤舞三个大字:羽溪宫。

☆、冷宫

门却是锁的。锁头都已经锈的找不到钥匙孔了,看来是很多年头都未打开过。

谢归其绕着宫殿的斑驳红墙溜达,墙面很高,两丈有余,对于刚恢复体力的谢归其来说有点吃力,但若是能有个借力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绕啊绕,居然连颗挨着墙的树都没有。不过,也是有偶遇的。谢归其在宫里假山上养的狗,有一只叫做小花的,也在附近溜达,被谢归其瞅见了。

跟着小花顺利的找到一处有掩护的小洞。小花爪子扑腾两下,土就哗哗的往下掉,露出一个仅供一人进出的小洞来。

谢归其把外袍脱了,半丝犹豫没有钻了进去。

里面也是一副落败之象。冬日没有叶子的常年生植物干枯的树枝都赶上人高了,原本铺着大理石的道路,竟生生被顽强的杂草顶开了大理石。谢归其小心的护着衣服,拨开杂草,朝最高的宫殿走去。

杂草多了,庄稼就少了。一块到处都是杂乱无章的草地,哪里还有什么人气。

推开红木门,谢归其对着尘土堆积、蛛网密布的宫殿,喊了几声“有人么”。没有声音回答他。又往里走了两步,根本就没有人住过的迹象。不死心的搜索着蛛丝马迹,连床板墙壁都敲了再敲。

隔着坏掉的窗户,突然看见小花屁颠屁颠的跑过。他忙翻窗出去,紧跟不舍。

羽溪宫确实很大,不过谢归其在里面转悠半天,倒不是因为他太大,而是这些最不入眼的枯草杂石竟排列成了一个复杂的阵法。

不过这阵法对小花没有用,它仗着自己的嗅觉机智的找到了生门。谢归其跟在后面暗暗心惊,这阵法之高就是他也不一定能解开。

好在小花馋了。

谢归其出来后,就看见一个衣衫满是补丁的年轻男子,护着自己胸前考好的麻雀肉,一手拿着根半焦的树枝去同小花对峙。

小花是一只凶猛的大狼狗,站起来绝对比男子高。

男子一边挥舞树枝,一边跟小花讨价还价:“为什么我一烤肉你就跑过来,我抓只麻雀真的真的很不容易,你不要跟我抢好不好?”

小花爪子在地上挠了挠,头渐渐伏地,嘴里发出最后通牒。男子仍舍不得,紧紧的护在胸前,但是神色间已露出害怕来。

“小花”。谢归其叫了一声。小花乖乖收了爪子,“嗷”一声窜到谢归其身前。

谢归其走过去,打量年轻的男子。衣衫虽然打满补丁,但却是上等绣锦,花式也不甚老旧。面孔白皙清秀,举止优雅斯文,举手投足间有一份贵气浩然。

男子向谢归其微微点头示意:“多谢,还请带着你的狗出去。”

谢归其又往前逼近两步,男子被逼到走廊边上,身体后仰。谢归其一把夺过烤肉,丢给小花。小花不客气的衔了便逃。

“你,简直强盗。”

比自己还不会骂人,谢归其“扑哧”笑出声来,直把男子气的唇抖个不停,推开谢归其便往里走。

谢归其叫住他:“二皇子”。

男子停步,回头狐疑道:“你是哪宫的太监,来这里作甚?”

“养心殿。”谢归其挑眉,问道:“二皇子身份尊贵,怎么没有宫人侍候,可是有人偷懒,奴才去禀报圣上,让圣上给您做主。”

二皇子冷哼:“宫人侍候?哼,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能不来欺负人已经很感谢了。羽溪宫没什么宝贝了,你要看上什么自己拿便是,拿完就走,恕不远送。”

说完便走,谢归其刚要开口叫他,突然从一旁低矮的小屋里传来女声:“奇儿,母后渴了,烧些热水来。”声音有些哑,但是很好听。

二皇子席奇应了声,不再搭理谢归其,自顾自捡柴烧水去了。

谢归其也不嫌弃人家的屁股冷,一副热面孔跟在二皇子后面说东问西。

“你是皇子,烧水还需要自己捡柴啊?就算没有宫人,不是可以去领自己的月例用度么?”不搭理。

“你是不知道去哪里领么?我知道,我知道,我带你去吧。”不搭理。

……

“你要捡到什么时候啊?你母后渴了啊,等你烧好了她就渴死了。”

二皇子忍无可忍,吼道:“住嘴。”

谢归其舔舔发干的唇,他也渴了,既然儿子不理他,就去瞅瞅太妃母后的真面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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