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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杭亦醒过来,坐起来想伸个懒腰,手举到一半发现酸疼的抬不起来。睡着的时候没感觉,醒过来难受的他恨不得这两个胳膊不是自己的。
适应了手臂的酸痛,他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大将军的车架里,而池清不知道去哪儿了。他的铠甲被好好的放在车里的长案上。身上的衣服不再湿黏黏的,而且,他使劲吸了吸鼻子,半点汗臭味都没有。
怎么跟洗过一样?
他想站起来,发现双腿也酸痛的厉害。昨晚坚持跑了一夜,以为跑完了就结束磨难了,想不到胳膊腿儿还会疼成这样。
坚持着站起来,掀开帘看天色,日头快要落下去了,帐篷也都拆了,这便是要走了。他准备跳下马车,一弯膝盖,双腿登时疼的厉害,不但使不上力气,还不听使唤,害的他直接从马车上摔下来。
周围的兵见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冯罗听见动静跑过来,拉着脸唬那些兵:“笑什么笑,皮痒痒了是不是,还不快点收拾?”
“必胜,必胜?”冯罗伸手扶余杭亦。
余杭亦却猛地推开他,翻身坐起来,侧过头,紧紧抿着嘴,一声不吭。
“你别跟他们生气,他们笑就让他们笑,等你比他们强的时候,再笑回来就是。”冯罗挠脸,自从他进了兵营,还没安慰过谁呢。
他见过想家或者怕死的壮汉子痛哭流涕,他的做法是叫几个人围住把那个壮汉子揍个半死,等壮汉子疼的要死要活想要打回来的时候,什么思乡之情,什么畏死,就都给忘到脑后了。
“要不你哭一场?”冯罗实在没辙,衷心的提出建议。
“冯哥,昨夜他们背的那个五十斤的包袱,给我一个。”
“啥?”这是在气他自己不争气?冯罗摆手:“不成不成,该休息的时候还是得休息,你此刻的身子不能负重五十斤走,咱们今晚可能就不会停了,要走上一夜。”
余杭亦却道;“我不操练永远追不上他们,给我吧,冯哥。”只有加大操练的力度,他才能让自己的身体尽快强壮起来。
以前待在家里,待在大将军府,都不觉得他自己有多瘦弱,可一进兵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般无能。
“等等,我去给你找。”冯罗找个借口赶紧去禀报给大将军知道。
严德也在场,闻言不由撇嘴:“他这性子啊,太急。我操练将士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是自己给自己加重负担的。他这么逼自己,身子给损了,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他想背,给他二百斤。”池清上了马车,不再多言。
冯罗不知该如何是好,大将军说的是玩笑话吧,二百斤,三个余杭亦也背不起来。
“背不起来他就不背了。给他吧。”严德摇头,骑上马准备出发。
冯罗只得弄了个二百斤的包袱给余杭亦,后者拎都拎不起来,弓起身子让冯罗给他放到背上去。
“兄弟,这是二百斤的,不行就别背了,你背不动的。”
“背不动你给我拿个二百斤的做什么?”
“……”冯罗赔笑:“我不是想要你放弃么,这次大伙都不背,劳逸结合方为上策。”
“他们能歇,我不能。”余杭亦道:“拿绳子把我绑在车后面。”不逼自己努力,就只能永远跟在别人后面。
冯罗无奈,给他栓在了大将军的车架上。得,你们两个闹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出现人物:冯罗是什长,池清的心腹。越城是正七品下的怀化中候。
☆、池清被咬
池清掀开帘儿,看着余杭亦不得不扶住马车,上半身给压的直不起来,几乎是被马车给拖着走,脚步虚浮的好似随时都会被包袱给压倒在地。明明不能走,却还是走了好一段路。
叹口气,他下车,随手抽过越城的鞭子,照着余杭亦劈头盖脸的抽。把余杭亦给抽的趴在地上只剩下一口气了,他这才停手,将鞭子随手一扔:“叫白术过来给他看伤。”说完,不再看余杭亦,转身上车。
“是。”越城倒吸一口凉气。这战必胜在哪儿逞强不好,非得往大将军的跟前凑。别看大将军平日里不似他们这般爱大声嚷嚷发脾气,可大将军的脾气真好不到哪儿去,兵营里各种折磨人的事几乎都是大将军给琢磨出来的。
“诶,快看。”有小兵惊奇的喊。
池清上车的姿势一顿,他扭过头,看见余杭亦在马车后面竟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从地上背着二百斤的包袱,在被抽的只剩一口气的情况下,哪怕是站不稳,但能站起来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战必胜,好样的。”越城勒马,回头夸赞道。在他的带头下,周围的将士都跟着叫好起来。
余杭亦拼着最后一口气站起来,他不能让任何人给看扁了,尤其是池清。二百斤又如何,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做到。
他勾起嘴角,想抬起头冲池清示威,结果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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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过来的时候,躺的地方没有颠簸,他费力的睁开眼睛,看见破旧的床帐。他尝试着动了动,身上的酸痛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身上一道道被鞭子抽出来的火辣辣的痛感。
“醒了?”白术把头伸到余杭亦的眼前。“啧,还是条汉子,我听说你都被大将军给活活抽死了,还爬着把二百斤的包袱给扛起来了?”
“没……”嗓音嘶哑,余杭亦说不出话来。
白术给他喂了杯水。
“没给抽死,要是抽死了,依你的本事肯定也救不回来。”余杭亦想坐起来,可一动,伤口就疼。“咱们是到哪儿,什么时辰了?”
“到了一个什么村,时辰么,还有两个时辰就会黑天。”
余杭亦闭上眼。
白术推他:“起来吃药。不用装昏,依你的伤势,队伍出发也肯定让你坐马车。”
“药给我。”他闭眼是为了休息,好尽快攒足体力,晚上能走多远算多远。
“你是不是不想坐马车?”白术试探问。
“是又如何?”
白术笑道:“我听说你的事了,不就想快些把本事练出来么,你若是急,我倒可以帮你一帮?”
“你?”余杭亦不信。
“我可以帮你扎针,能助你缓和疲累,突破自身限制,不过这种针法我只在古医书上瞧见过,还没试过,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出现,你愿意么?”
余杭亦失笑:“多谢,还是不用了。我留着这条命,只要肯吃苦,总还有机会练出本事来,何必将性命堵上与你行针?”
“看来还没疯掉。不少人都说你是想练本事想疯了,命都不要了,二百斤也要扛着走。”白术将放凉的药递给他:“你这种人我是不打算管的,不过为了防止你再浪费药材,我不得不说上一句,你要是再这么下去,还没练出本事前,你的小命就得搭进去。进了兵营,谁不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谁不想练出好本事来以求保命,可这事心急的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