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逾墙来(22)+番外
瞿海映看着书正脸上有笑,被窝里抬脚把书正的腿脚勾住,再伸手,整个人都被紧搂在怀里,轻声道:“睡不着的话,我给你数羊……”
书正轻笑着摇头。
瞿海映哪儿管他,在他耳边说:“一只肥羊,两只瘦羊,三只赖皮羊……”
书正觉得自己恐怕更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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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海映看着正帮自己换鞋垫的书正,觉得这世界上真是没有比他更好骗到手的对象了。
那件事情过了之后,书正给瞿海映的感觉就不一样了。打个比方,之前对待瞿海映就像外人一样的书正,现在给瞿海映的感觉是把他当熟人了。
再没有闹着要瞿海映送到公交站去公交车,也没有只愿意到龙字巷和瞿海映碰面,最难能可贵的是还主动给瞿海映打了一次电话。接通之后一直没说话,瞿海映以为是他不小心摁住了不知道,率先喂了之后,书正才说晚上要排到九点半。车夫瞿海映认命的同时不忘和书正老师说说打电话的技巧,讲您以后给别人打电话要先说一个喂好吧?
瞿海映喝下最后一口豆浆,抬头看过去,书正把鞋子给他拎到玄关放着,颇有些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他东西都拿好了,一副准备好出门的样子。
瞿海映赶紧起身去穿鞋子,套上之后,书正把包又送过来,瞿海映拿过包就忍不住嘴巴讨人厌,“书正老师,这么无微不至可要吓着我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直接说。”
书正看看墙上的钟,又看看瞿海映,开金口道:“八点一刻了。”
瞿海映跳起来,送了书正再去上班恐怕要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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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一直小堵,瞿海映把书正送到剧团已经九点过了,他自己已经迟到无疑。书正下车之后,瞿海映一边倒车一边提醒他清点东西,“包,保温杯,手机,钥匙……都拿上没?”
书正也是老实,瞿海映说一样就检查一样,等到瞿海映围着他把车倒好要出去,认真地弯着腰跟瞿海映点头表示都在。
瞿海映给他挥挥手,一脚油门就出了剧团大门,书正抬了一半的手收回来,对着车子背影轻声说:“开……慢点。”
瞿海映是听不见了,书正觉得有些尴尬,心里想瞿海映急性子,以后跟他说话要果断,稍微慢一下人就走了。
唉,跟人搭上一句话怎么这么难?
一边整理被自己翻乱的包,一边往排练室去,刚走进两栋楼之间的过道,香茹笑着伸手拦住了书正的去路,“那辆车都送你三天了,是谁呀?”
书正偏头看看大门,在这儿站着的话的确是一览无遗。之前不让瞿海映送进来,就是害怕回答这样的问题,现在不好意思拒绝他,反过来只能面对这样的问题了。
书正还在想怎样回答的时候,香茹等不及开始盘问了,“是不是上次和你吃饭那个人?你什么时候交的这个朋友?知不知道人家的底细,待会儿又骗你一回跟张达西一样。”
书正摇摇头,轻声说:“不会骗我……”再说了,自己有什么好骗的,钱是没有的,就这个身子了,瞿海映到目前还没有出现歹意呢……他要就给他呀,本来就是说好的。
“人心隔肚皮,你就是太好骗……”香茹侧身,书正往前,两个人并排往排练室去。
书正把保温瓶举起来说:“鲜豆浆,分你。”
“你鲜榨的?书正你越来越来贤惠了啊……”香茹接过来拧开闻闻,感叹好香!
书正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这个不是自己鲜榨的,就是家里好像有很多钟点工阿姨,早上什么都准备好了,除了自己打理自己以外真的没有别的事情做……
“我要尝尝你的手艺呵呵呵……”香茹拧好盖子还给书正,“待会拿到杯子你倒给我。”
“好。”既然香茹认定了,书正也就释然,误会就误会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二人双双到排练室,里面正排桂枝罗汉替挣锁出逃的白季子求情的戏。应该是夏云弟有些问题,陈煜抄着双手跟他讲戏,可书正进来了之后夏云弟就没正眼看着陈煜,反而是望向书正来。
感觉到夏云弟的目光,书正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迟到了,慌着想要躲开,夏云弟却说话了,“书正老师,你能示范给我看看么?有的人就会一张嘴说,我笨的很,就是做不对。”
不光是书正愣住了,连正乐呵呵分豆浆到自己杯子里的香茹也愣住了。这个小孩儿真是做的一手好死啊!
陈煜看看正脱外套的书正,做作的笑过,回过头来对夏云弟道:“也对,我还没吃早饭呢,你先找书正老师学学,待会我再来看你。”
说完之后,陈煜走到书正面前,拿过自己的外套穿上,看也没看书正一眼,一如往常笑着跟香茹说:“你刚才不是说出去买早饭么?我们一块去……”
香茹本来是出来买早饭,可看见书正来了就和他一道折了回来,想着分喝豆浆也就将就过了,不曾想这样了。已经尴尬的气氛不可能让他继续尴尬吧?香茹只好抱着从书正那儿倒来的半杯豆浆和陈煜一道又出了排练室。
书正看看一众人的表情,心里尴尬说不出来,便走向夏云弟,在他面前站定,半响之后问:“陈煜老师说你哪儿不对?”
夏云弟说了,书正示范给他看,夏云弟照着学,如此往复三回,夏云弟便有模有样了。
“你怎么来迟了?我以为你不迟到的。”夏云弟又练了两次之后,主动跟书正说了别的话,“我还是愿意跟着你学。”这小孩儿年纪小,心眼儿不小,这话说得声音可低了,不愿让旁的人听见。
书正不答话,抬手示意他再来一次。
夏云弟却不做动作了,还是说:“我想跟着你学。”
“一样的。”书正挤了几个字出来。
夏云弟一下子就板起了脸,陡然抬高音量说:“哪儿一样了,完全不一样。”
书正这个没用的,被小孩儿突然抬高声音给下了一跳,微微退了半步。夏云弟小同志趁机往前进半步,逼近书正说:“他不过是在我面前端架子、摆前辈嘴脸罢了,指手画脚半天也不会给我说个什么所以然。你不一样,虽然话都不怎么说,一招一式都是张派的样本。都说他是张派正宗,全是些屁话,人品就不过关,我觉得你才是。”
其他人都看向书正、夏云弟这边,书正抬手捂住夏云弟的嘴,脚下轻轻一勾,夏云弟就折了身子,跌跌撞撞往后退,三两步之后刚好跌到椅子上坐下,顿时矮了书正一大截。
刚想站起来,却听见书正道:“依样画葫芦的人没资格对老师挑三拣四。”
夏云弟的脸色顿变。
书正看他知道厉害了,在他身边另一张椅子上坐下,眼睛望着对面其他正在排演的同事,对夏云弟说:“看。”
夏云弟气呼呼的模样却是没敢再说话。书正一眼就把自己看穿了。学戏是半路出家,童子功不够是夏云弟的硬伤,胜在天赋高满,一点就透,这些夏云弟自己都清楚,可是被书正直接说依样画葫芦这样的话,真让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