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寻亲记(8)+番外
香姐抽了半支烟,曲起食指擦擦眼泪,叹口气说:“你们俩同性恋啊,长这么大头回见见到活生生的同性恋……”
“香姐,难道以前见得都是死翘翘的?太可怕了吧?”柯家汶笑。
“呵呵呵呵……瞧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以前就电视上看看……”香姐拉过易拉罐做的烟灰缸,弹弹烟灰,“不好意思啊。”
“我也头回见到把男人打到屁滚尿流的,以前也只在电视上见过,佩服……”柯家汶也弹弹烟灰。
他俩说着的时候,李驹元自己拿打火机点上了烟。
抽第一口,想起初一的时候,柯家汶偷他爹的烟两人来试,被呛得眼泪鼻涕流。
抽第二口,想起香姐刚才说漏了嘴,柯家汶恐怕要报仇。
抽第三口,想起现在是后半夜,应该各回各家各上各床。
抽第四口,柯家汶说:“香姐,别生气了,明儿再聊。”
香姐把烟头捻息扔到烟灰缸里,笑着送柯家汶出去,“耽搁你们俩了,不好意,改天请你们吃火锅啊!”
“小事儿,不客气。”柯家汶拉了李驹元往自己铺子去。
香姐拉下卷帘门,柯家汶立马变脸,咬着唇瞪住李驹元,道:“你红不说白不说发疯一样把我扛回来,你个死变态还把我锁在床上,好意思跟人家讲我狂躁症,到底谁他妈才是狂躁症阿嚏……”
李驹元听见他打喷嚏,赶紧一把抱起来,一句不说往里屋扛。
狂躁症是谁不重要,柯家汶不能感冒了才是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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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家汶夜里劝人家夫妻吵架着了凉,不过没关系,没一会儿就有人帮他发了汗,到早上没事儿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蒙蒙亮。瞅一眼身边躺着的“大火炉“,双手双脚缠了上去,抱了一会儿又想起他跟人家说自己狂躁症,这口气没法咽下去。
伸手在床头上摸摸,摸出链子在李驹元的脖子上,冰凉的链子把人惊醒的时候,柯家汶已经把小锁给锁上了。
“呵呵呵……狗蛋儿你醒了?”柯家汶嘟着嘴给男人亲在了嘴上,“早上想吃什么呀?媳妇儿给你做。”
李驹元拉拉脖子上的链子,认命,翻身继续睡。
柯家汶本以为他会变脸,谁知道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一点儿也不高兴,“李狗蛋。”双手拉住衣领使劲晃,“你给睁开眼睛。”
“……”李驹元遵命睁开眼睛看着他。
“给我道歉。”柯家汶说得可认真了。
李驹元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睛慢慢地又阖上了。
柯家汶不依,扑上去在他脸上咬上一口,各种使劲儿。咬完了凑上去看看,牙印深深,内心十分满意。正得意的时候,被李驹元一把抱住摁进怀里。
“躺好,别凉着。”
“嗯。”柯家汶摸着自家给李狗蛋咬出来的牙印,乖乖听话,没咽下去的气稍微咽下去了。
没有消停多久,柯家汶摸着李驹元的脸说:“狗蛋,我饿了,你快起床吧!”
李狗蛋说:“解锁。”
柯家汶在起来做饭给李狗蛋吃和解开锁让狗蛋做饭给自己吃之间做了权衡,一秒钟都没多想,立马解锁。
解开之后自嘲地说:“你知道我锁不住你是不是?啊,是啊,我懒,你笑吧……”
李驹元一边穿衣裳一边说:“我没笑,你懒我知道。”
“哼……”柯家汶觉得脸有点发烧。以前自己不想做作业,李狗蛋替自己着急,叫自己念他来写,当书童甘之如饴,自己有多懒这世界上恐怕只有他最清楚。
但是,真的没有办法啊……改不掉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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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家汶重获自由并且有了裤子穿,实在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早上爬起来柯家汶觉得被子、床单脏了,闹着要换,李狗蛋的柜子里翻出来的被子床单没一个看得上眼。
李驹元进来看见他在翻箱倒柜,问他干嘛?柯家汶说了,李狗蛋说:“不用换,你睡脏的我不嫌。”
柯家汶冲上去咬李狗蛋的脸,没咬着,换成了手。
当天,狗蛋轮胎店斜对面的红之韵家纺打折,大甩卖,柯家汶跟香姐跑去捡便宜。身上没有半毛钱就抱了两套床上用品回来。
其中一套大红绣金龙凤被,婚庆用品,今天一点八折,柯家汶二话没说抱了回来。笑着问李狗蛋要钱还香姐,伸手就要九百六。
李狗蛋嘴上的烟灰断了飘下来,柯家汶看见马上跳起来一个劲儿的拍他的大腿,骂:“你怎么这么不爱干净啊掉一身烟灰……
估么着自己的大腿快被柯家汶拍肿了,李狗蛋赶紧拿钱。柯家汶抱着钱去隔壁还给香姐,待会儿喜笑颜开抱着一袋粉红色的东西回来了。
“李狗蛋,你看香姐给我的珊瑚绒睡衣。”柯家汶高兴的很,抖落开给李狗蛋看,面瘫哈喽凯蒂图案布满了睡衣表面。
“香姐说我白,衬着好看!我去试试。”柯家汶欢蹦乱跳着进了里间。
李驹元捻息烟头想:随他去……粉红色衬着的确挺好看,像个水蜜桃似的。
没一会儿柯家汶有欢蹦乱跳地出来,问“好看吗?”的时候简直不辜负娘娘腔的名头。
李驹元点点头,道:“别穿出来。”
“我是那种穿着睡衣随便走动的人么?”柯家汶很不齿李狗蛋的建议。第二天李驹元外出补胎回来,远远就看见柯家汶穿着那套珊瑚绒睡衣在铺子上跟香姐两个嗑瓜子儿闲聊,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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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家汶跟香姐关系持续火热的根本原因之一在于柯家汶开始向香姐传授怎样吃才能又营养又健康,说得香姐对他五体投地,恨不得每天来找柯大师报告食谱,看看够不够健康。
头一两天只看见香姐跟他在那儿聊,过几天就变成了三四五六七……一大堆姑娘大姐围着柯家汶,柯大师说得头头是道,那卖中老年服饰的郭阿姨还带了小本本。
李驹元觉得自己得和柯家汶谈一谈。
这想法一想而过,眼看着年底,修整车子的人多起来,生意一好,李驹元就忘记了。直到有一天回来,自家铺子上没有人。隔壁香姐的铺子上倒是热闹,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人,冷不丁的传来一声喊:“嗬,你大肚子怎么样,你大肚子还不是自愿的,谁管得着啊?”
这不是柯家汶又是谁?
得,柯家汶做那路见不平的拔刀郎去了。
第六回
“甭演苦情戏了,谁家没有两出啊,别来这套,你这根本就是不道德的,不道德还想博人同情,太天真。大家说是不是啊,人家一家好好的……”柯家汶一说完,周围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开始指责那个小三了。
小三挺着个大肚子说:“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真心相爱的……”
“哈,相爱能有几两重啊?压得住生活?我告诉你啊,今天他能跟你说爱你,等你给他生下孩子变成黄脸婆之后,他也能这么告诉更年轻的姑娘……”柯家汶声音尖,说点儿刻薄话能让人觉得被刀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