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们迟迟等不到金口开铡,又惧又畏的微微抬头瞄视时,却发现黑皇早已离去,此时心里那种松了口气又辗转难安的感觉,哪叫一个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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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红是非多,玄武既为众国之首,揽天下无数丰饶物产,自然免不了树立仇敌,招人妒恨计算,历代皇帝至少有四分之一强死於暗杀,玄冥黑宫禁卫之森严非他国所能比拟,如此布置还遭刺客潜伏,便是滔天大罪,但若每有一次入侵,便掉一群人脑袋,只有害戍卫、动摇军心,无利於大局,因此仅重惩了领头,其馀失职人员仍全权交由黑离发落,以收奖惩同一之效。
黑擎回到卧龙宫,彻夜未沾枕,隔日天还未亮,又上早朝,藉著遇刺一事,天威震怒,挑鸡毛蒜皮小事,不分青红皂白连摘了好几个顶戴,严重点的还打入大牢,收押禁见,朝中一片鸡飞狗跳,纷纷谋求自保之道。
问题是黑皇喜怒无常,忠臣杀、不忠也杀,奸臣用、不奸也用,今日靠向这山,看似稳固,明日黑皇可能就下令挖山填海,去须拔根,风险难以估算,最好的法子还是不变万变,莫要擅自揣摩圣意才好…
因此除新左相霍亥承袭父亲人脉,自有一片党夥,与右相郑得甫门下的文人势力外,多半朝臣都不敢贸然投效一方,有时向左摇摆、有时向右挪移,端视情况而定。这也是黑皇权计高明之处。
作者: 貔貅莲华 2006-3-13 15:2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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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回复:薄幸郎 by 韧心
「皇上驾到!」天还未暗,黑擎就前来桂木院,昔秋已习惯黑皇频繁的出现,但不敢马虎,仍规规矩矩的欠身请安,可她家主子自顾自的打水,跟以往一样,不论好坏脸色,都没赏给黑皇过。
「朕今晚夜宿於此,闲杂人等都退下。」他话一出口,昔秋暗暗吃惊,黑皇想干什麽?但不由她有时间多思量半分,歹乖乖跟著太监公公离开,桂木院顿时只剩下这过去千恩万怨纠纠缠缠的两人。
水缸蓄满清水,墨北放下手桶,才抬头,却给抱在一堵胸墙里,鼻间的气味相较以前乾净许多,淡淡的龙麝香,乍闻之下,似如勾魂动魄的浓郁桃蕊,再久一些,就觉得它是另一种描绘不出的气味,像由非常复杂的香材组成,结论却十分单纯而连贯。
黑擎只轻搂了一下松开,低道:「你的床借朕一晚。」不是请求,当然也不理会别人是否同意,只是霸道的告知,然後理所当然的占据,目中无人、自尊自大的黑皇!
墨北以为这是宣告他的忍耐到今日为止,早在意料之中的事,因此也没多说,默不作声的跟著入内,黑擎鞋靴脱得歪倒,腰带拉开乱丢,龙袍散在地上,正该是兽性大发之时,他却见黑擎落下帐幔,上床後便无声无息。
不知他在阴谋什麽,墨北走近床边,手指还没碰到布幔,里头冷声喝道:「不准拉开,朕命你整晚守在床外,不许睡。」说罢,似见他微微翻身,不再言语。
敢情侍妾当不成,改拿自己当侍卫来著,韩墨北才不吃这套,床被抢,他总可以到别的地方睡,没床睡树上、睡地上,他都怡然自得,正想出走,眼尾瞥见帐里的黑擎,不知怎麽心底有某种直觉,别的事情他不甩可以,可这次……
皱眉,才踏出门的右脚又收了回来,墨北觉得自己是呆子,居然还为这个早该灰飞湮灭的负心人守夜,他懊恼的坐在桌前,耳边传来阵阵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声,忽觉得好像有什麽地方不对劲!?
墨北陷入苦思,他性格大而化之,心绪时粗时细,待人处事全凭喜好直觉,不懂心机,更不擅谋略,一生中最血泪交织的感情全在十一年前破碎,伤得彻底,因此他对昔秋能谈笑风生、亲和温暖,对碧衍能坦诚相待、肝胆相照,但面对黑擎时,却如化身另一个墨北,不仅少言少语,无心无情,纵跟他讲上两句话,心里却没把黑擎挂上两句话的时间。
如今破天荒的,墨北认认真真的想了半夜,却分辨不出所以然来,倏地一双轻声脚步拉他回神,这麽晚还有谁?不是说闲杂人等退下了麽。
墨北缓缓拉开木门,月光下一黑袍男子沈默的背对房间,伫立门前,腰间按剑,全副警戒,显然是在执勤护卫。
「离爷?」微敞的领口还见米白绷带,以及那药味…他受伤了?
黑离侧身,点头致意,随即回复正姿,眼观四面,这让墨北更是讶异,黑离对後宫之人一向轻蔑,哪曾有什麽招呼之举。
墨北越来越不懂了,他回到房内,左边隔著床帐有一个黑擎,右边隔著门板有一个黑离,他在中间,心情有些浮躁了起来。
作者: 貔貅莲华 2006-3-13 15:29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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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回复:薄幸郎 by 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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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十分特别,黑擎睡至正午才醒,听说真武殿上一干重臣站了三个时辰,才有人宣布今日皇上不早朝,而根本没人来桂木院提醒黑皇,真的没人,自始就只有一个黑离守著。
「给朕拧条热巾来。」幔里发出命令,非若洪锺巨雷,反是咕哝慵懒。
他当桂木院是卧龙宫呀,有人全天候给他备著热茶热水,白眼一瞪,墨北将洁布丢进冰冷的井水里,搅和一阵,捏乾後递进去。
「朕要热的。」男音罕见的听来像无奈,而非不悦。
「这里没柴火,没热水,不要拉倒。」语毕欲抽手,却给一拉,整个人跌入床帐内,双唇便给轻薄了去,辗转相吮,不同以往侵略,是更为细腻深沈的舔吻。
「一夜没阖眼,换你睡吧。」没了威严衣冠做门面,长发撩散在前胸後肩,黑皇盘腿而坐,嚣张的气焰此时似乎缓和许多,他双手使劲,拖墨北上床,取走冷冰冰的湿布,擦拭自个儿脸颜。
墨北疑惑更深,却聪明的三缄其口,反正与他无关,翻过身,补眠重要。
「离。」黑擎随手给墨北拉好棉被,下床传唤。
「皇上有何吩咐?」黑离入室,抱拳听旨。
「朕清醒了,你退下。」一件件穿回龙袍金靴,话里若有别意,也只有黑离听得,他装戴整齐後,迳自出去。
黑离身受杖击,虽以轻袍代替盔甲,免去压迫之苦,但毕竟站了一夜,露气侵袭,衣衫半湿不乾,导致伤势加重,待黑皇一离,他摇摇欲坠,咚一声跌坐在地,只觉眼前昏花,天地都在旋转。
墨北还未入梦,听见异响,拨开床帐,看他半靠在墙壁,脸色不对,下床察看,一碰才知他浑身烫热,已是伤病交加。
「你脑袋坏去了,这种伤还要站。」拉开领口,发现白布都渗血水,还有脓臭,显然发炎。禁卫军是都死光了不,由一个伤兵站岗。